“芬兰娜”歌厅开业不久，乐丽娜的“聚贤楼”酒家已择好了一个黄道吉日，不久也将开门营业。

    乐丽娜曾经打电话告诉我，刘德龙对她还算讲义气。乐丽娜需要装修酒店，刘德龙便派了公司的员工替她进行了免费装修；乐丽娜需要周转金的时候，刘德龙就一次性借给她二十万元，说不要一分钱的利息，所借款项他在她的酒店就餐时抵扣。乐丽娜是一位很会干事的人，我跟税务工商和卫生部门的负责人打了招呼之后，她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所有的证件都办好了，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这天上午，我正在农村乡镇检查指导工作，就接到了乐丽娜打来的电话，说是她的酒店已经装修好了，请我去观摩观摩、指导指导。说实话，白天去我有些不便。群众会说老百姓的疾苦你不去关心，老百姓的困难你不去解决，去关心一个美女开的酒家，你杨一帆到底是啥意思？我说：“我还是吃了晚饭之后去吧。”

    “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心里头怪想你的！”乐丽娜说，“今天晩上不开会的话，你一定要来。这个酒店你可入了股的，有些事情我必须认真地听取你的指示，坚决按你的指示办事！”

    “芬兰娜”歌厅我没有投资一分钱，冯翠芬说我是入了股的；“聚贤楼”酒家我也没投资一分钱，乐丽娜也说我是入了股的。而且我明白了这种股叫做干股。有用资金入股的、有用技术入股的、也有用房产和地产入股的，我是用权力入股的。我本不想用权力入股，可她们逼着我非入不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什么干股湿股的，是彻头彻尾的权力股！

    晩上没有会议，八点多钟的时候，在去往聚贤楼的路上我接到了冯翠芬的电话。冯翠芬告诉我，这些天歌厅的生意特别好，下午和晚上几乎没有一间包厢闲着。冯翠芬还说，市委那个苏书记这两天晚上也来了，跟那个胖小姐唱歌唱到深更半夜还不想走。我想叫你过来陪陪他，苏书记说，这事千万别打扰杨书记，我是来休闲的，叫杨书记过来陪我，这杨书记就当成工作任务了。影响别人休息，不妥不妥。我唔唔地应着，心想苏副书记心里鬼精鬼精的，生怕我知晓了他的秘密。冯翠芬说：“杨哥，今天夜里我又想你了！”

    我说：“你是有夫之妇，别老是想我，你也得想想你的丈夫，好好地慰劳慰劳你的丈夫。不然的话，你丈夫会对你有意见的！”

    冯翠芬说：“杨哥，这个问题你放心好了。昨天晚上我好好地慰劳了他一顿，今天早晨他心满意足地滚学校去了！”

    昨天你丈夫慰劳了你，今天又要我慰劳，你也太旺盛了！我说，你还是悠着点吧！

    “在你们男人看来，儿女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在我们女人看来，儿女也是自己的好，老公却是别人的好！”冯翠芬说，“我跟我老公做那事，他放不开手脚，我也放不开手脚，味同嚼腊；跟你做那事时，你是那样的激情澎湃！我呢，也显得柔情似水，风情万种。人哪，怎么会是这样呢？”

    仔细地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有一次，我在我妻子面前稍微放开了一点点，就被妻子搧了一巴掌，还被斥之为骚男人。燃烧起来的激情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只好等因奉此，像例行公事似的草草收场。自那次之后，只要是跟妻子进行房事，我都拼命地束缚自己，压抑着自己澎湃的激情。在跟艾欢、冯翠芬和乐丽娜做那事的时候，我确实是激情迸发，心潮澎湃！同时，我也深深地体验和感受到了她们那似水的柔情和销魂蚀骨的万种风情。我说，宝贝，你说得很对！

    “所以说，我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冯翠芬说，“你还犹豫什么呢？赶快到我这里来吧！”

    我知道，乐丽娜请我去看酒店的装修情况，少不了要跟我温存一番的。不跟她温存一番，她是不会放过我的。我读过一些医药方面的书，中医理论告诉我，房事多了会伤害身体，折损寿命。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有放弃冯翠芬了。我说：“今夜里我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改天我给你打电话吧！”

    冯翠芬极不情愿地挂了手机。此时，我也来到了聚贤楼的门前。

    一楼大厅里灯火辉煌，乐丽娜在看着电视。见我来了，她飞快地起身替我开了门。我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乐丽娜赶紧把门关上，又拉上临街落地窗的窗帘，指着装修一新的大厅问：“怎么样？”

    我仰着头在大厅里的桌椅间走了两个来回，又用脚踩了踩地板，然后说：“唔，装修得不错，上了档次，上了水平！”

    乐丽娜说：“我一个人跑上跑下，跑里跑外，忙得够呛，杨哥你也不心疼我！”

    我揽过乐丽娜的腰肢，在她仰着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说：“这算不算疼你呀？”

    乐丽娜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我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一个人干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算是服了你了！”

    “这还得感谢你杨哥呀！”乐丽娜说，“你若是不给那些职能部门的领导们打招呼，他们谁都不会理我。这不，你的招呼一打，就一路绿灯，一个星期办好的事，半天就给办好了，而且那些领导们一个个都对我客气得不行，说一定到我的酒店来就餐！这个社会呀，有权就是好办事，没权力傍上权力一样好办事！杨哥，你今后的官肯定会越当越大，掌握的权力也会越来越大，这辈子呀，我就傍上你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乐丽娜的话简直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现在才四十岁刚刚出头，就已经是县委副书记了，照这样走运，十年之后，我就是市委书记或者是省委常委或者副省长了！常言说得好：女人是祸水。我只能让女人们听我的招呼，跟着我的指挥棒转，决不能让她们坏我的事情。我对乐丽娜说：“今后我的官肯定会越当越大，但你一定得听我的招呼，要时时处处维护好我的声誉，绝不能坏我的事情。坏我的事情，你将得不到半点好处。你明白吗？”

    “丽娜明白！”乐丽娜说，“我也仔细、认真地想过，这辈子只有跟着你，我才有好日子过！杨哥，你千万千万不要抛弃我！”

    我说：“丽娜，你得找一个爱你的男人结婚。你不结婚，将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只要遇着了像你一样懂得爱的男人，我会把自己嫁出去的。”乐丽娜说，“我是怕我嫁了人之后，你会疏远了我的那份情感……”

    “不，我会永远地记着你的这份情，永远地记着你的这份爱！”我说，“如果碰到了困难，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我一定想方设法替你解决！”

    “杨哥！”乐丽娜声情并茂地大叫了一声，就一头扑进我的怀里，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见乐丽娜哭了，我一时也慌了手脚。我捧着她的脸说：“宝贝，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杨哥，你没有做错什么。”乐丽娜擦去泪水，破涕为笑地说，“啊，我这是太高兴了，我这是太幸福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我们还是先合计合计开业那天请客的事情吧。”

    乐丽娜说：“杨哥，开业那天请多少桌客，喝什么酒，上什么菜，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我仔细地算了算：公安、工商、税务、卫生、银行等职能部门的负责人，县城周边几个乡镇再加上清溪、敏塘乡镇党政一把手，县城一些重点办、委、科、局的一把手，大概要摆十桌。菜嘛，尽量拣好的上；这酒，就喝我们本地的米烧酒。那天中午，要让大家放开喉咙喝，让大家敞开肚皮吃！只要大家吃得好、喝得高兴，这客源就稳定下来了！

    把开业那天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乐丽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说：“杨哥，我在三楼装修了一间房子，既是我的休息室，也是你的休息室，我陪你上去看看吧！”

    我跟着乐丽娜上了三楼。乐丽娜打开一间房间，拉亮电灯，里面比时代阳光大酒店的商务套房装修得还要富丽堂皇。房里有一张六尺宽的双人床，有衣厨，有一张吃饭的桌子，有一间装了热水器的卫生间。一关上门，乐丽娜就脱去外套，搂着我的脖子说：“杨哥，这间房子就是我们两人的爱巢！”说完乐丽娜就闭上了双眼。我紧紧地拥抱着她，倾情地吻着她，然后将她抱上了那张六尺宽的床上……

    聚贤楼开业之后，一楼大厅八桌和二楼的十二间包厢天天都座无虚席。在我们金山县，吃饭签单，签了单到年底结帐，这是常事，久而久之便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有的单位甚至到了年底也付不了钱、结不了账，如果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周转，酒店就无法开下去。有的虽然坚持着开了下来，但也赚不了几个钱。聚贤楼可不一样，由于乐丽娜说我是她的远房表哥，一些单位将公务和商务招待用餐就定在了聚贤楼。就了餐之后，在一个月之内就付清了餐费，没有拖欠的现象。一些效益好的单位干脆现吃现结。一个月之后，在这条街道上的八家酒店呼啦啦的一下子就倒了五家。乐丽娜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打电话对我说：，杨哥，今晚上你来看看我吧！”

    我说：“你都忙得不可开交了，还想做那事？”

    乐丽娜兴高彩烈地说：“我越忙就越需要你的爱！你的爱对我太重要了，能给我信心，能给我力量……”

    冯翠芬那边的歌厅形势也是一派大好，下午和晚上的包厢几乎天天暴满。这条街上的六家歌厅，在一个月之内就倒了四家，剩下的那家歌厅在痛苦地挣扎着、苟延残喘着，并准备在过年之前关门停业。冯翠芬打电话给我，激动地说：“杨哥，我们的芬兰娜天天歌声嘹亮，夜夜舞蹈蹁跹！真是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今晚来我们的爱巢吧，你得用你的爱好好地滋润滋润我……”

    过年之前，冯翠芬给了我一本存有一万元的存折，说这是今年的红利。

    与此同时，乐丽娜给我薰制了腊鸡、腊鸭、腊鱼和腊肉，还交给我一本存有五千元的存折，说这是今年的红利。

    这是没出股金的红利。

    这是干股的红利。

    要知道，那时候我的年工资还不足一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