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母亲的曲音和以前一样的跋扈,正对照顾孩子的月嫂指手划脚,客厅里到处是婴儿的尿不湿,奶瓶。我的到来带给客厅一阵凉意,我一脸萧杀的看着曲音,扬起手对着曲音的左脸就是一巴掌,声音清脆悦耳,只是吓哭了那刚满足月的孩子。月嫂惊诧之余忙抱着孩子躲到了一边。
“这一巴掌是我教训你不懂知恩图报,我用自己孩子的健康为代价救了你的孩子,却莫名其妙的被你诬蔑,你可知道何谓狼心狗肺?”我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冲着曲音说道。
话音还没落下我又扬起手曲音的右脸立刻印上了五个清晰的指印,这一掌我用了十分力,感觉自己手都括得生疼。“这一巴掌是代我的孩子教训你,教训你妄为人母,信口雌黄,哪个孩子托生到你的肚子里也是他前世造孽,你可知何谓丧尽天良?”我红着眼睛怒目而视。
曲音被我这两巴掌打得有些懵,正捂着脸呆滞地站在那瑟瑟发抖。抬头看到刚刚提着一袋子东西进门的江海,立即哭天抹泪扑到江海的怀里,装着可怜样,指着我哭泣道:
“老公,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打我!”
“打你?哼,打你还打得少,你为什么不和你亲爱的老公说说我为什么打你?”我两眼血红。
“方华,你……你这是做什么?”江海显然有点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那个一向柔顺与世无争的方华竞然也会打人。
“我打她,一是提醒她,该如何对待自己孩子的救命恩人!我打她,二是教育她不要随意诬蔑我和自己的老公有私生子!”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却被江海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江海显然让两个女人的战争弄得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你问问你的女人在微博上都发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把甩开江海夺门而去。
这一仗我打得甚是痛快,一轰油门,向人面桃花奔去。才下午五点多,天就蒙蒙发黑,小汤圆象是个懂事的孩子,一直趴在车里的副驾上一动不动地睁着乌溜溜地眼睛看着我。
人面桃花的院门外停着江山的林肯,我停在林肯的后面很长时间不敢下车。不是我畏惧什么人,而是我害怕自己会看到我不想看到的场景。我的心里很乱很乱……
很久我才打开车门下了车。这一步一旦跨出,再也没有回转的可能。远景中的清山秀水拉近后很可能是垃圾遍地。
刚一开车门小汤圆像是嗅到了什么,噌地一下蹿下了车,直奔人面桃花的院子里。人面桃花没有关大门,一进院就看到一楼屋里灯火通明,江山和万丽远远地坐在餐桌旁谈笑风生,餐桌上放着一捧开得耀眼的红玫瑰……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幻想的国度在我的眼前瞬间崩塌,踪迹渺然,原来自己竞爱得如此卑微和可笑。
我远远的站在院门口,满眼满心都是和江山在一起的一幕一幕。我记得第一次和江山一起牵手登台领奖,我记得三生石旁生命神奇的转轮,我记得华严殿里他的许诺还言犹在耳,我记得法云安缦里那深情的一吻,我更记得《天地合》里的锦绣江山还有春霁芳华……这就是他承诺的婚姻?结婚其实是一纸承诺,承诺各自都自愿放弃喜欢其他人的权利,牵一下手很容易,可以一时兴起;爱一辈子不容易,必需患难与共。我默默无闻地遵守着对他的承诺,却撕心裂肺地目睹着爱人的背叛。信誓旦旦的说好不离不弃,谁知道走着走着就散了。相遇总是猝不及防,离别多是蓄谋已久。也许深情从来都是被辜负,薄情才会被反复思念。
汤圆在门口疯狂地扒着大门,眼泪顺着我的脸颊默默落下,刚才满庭芳华的一身杀气早就成了心如死灰,我能清醒的和曲音短兵相接,却无法抵档万丽的一剑封喉。我失魂落魄的坐回车里,血液像凝固了一般,浑身没了力气,眼前全是那一簇刺目的玫瑰。
江山和万丽显然先是听到了汤圆的扒门,接着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当我望着站在我面前的他们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得孤立。江山死死盯着我,面如死灰,他的眼神我竞然再也看不明白。
我远远地望江山,嘶哑的声音问道,“你可曾真心爱过我?”
江山沉默不语,眸子里却是深不见底的绝望。我轻笑一声,满脸皆是泪。狠狠地冲着江山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如今,还你。我们从此便两不相欠了!”我的话让江山感到一股寒流窜过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脑海里如同听到钟响一般,我看到他浑身震了一下!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大惊,伸手要阻拦我,可是我的字字铿锵早已穿透了自己和他的身体。他说了什么我不再记得,那一刻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那一刻我恨他深入骨髓。
我忘了汤圆、忘了江山、忘了身后谁的疾呼,一轰油门,不辩方向地开了出去。满眼都是人面桃花里的谈笑风生。九仙山上的山路是一条进,另一条出,一般不充许走回头路,而头脑一片混沌的我不知为什么就开到了背山的一面,这一面还没有开发,有很多建筑垃圾和生活垃圾,一辆垃圾车开得飞快迎面而来。
有人和我说过宿命,以前我不信,但今天我信了。只有几秒钟,我甚至连刹车还没踩到,便感觉车头受到巨大的冲击,面前的挡风玻璃瞬间碎成了一片,扑面而来,巨大的冲击力把没有系安全带的我轻易的从车前面抛到了山坡下。重重落地的一瞬间,我失去了意识。
我是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醒的,我的左脸火辣辣地疼痛,左眼睛视线一片血红,我趴在一片荒凉中用仅存的一点点意识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四肢却根本不听使唤,我感觉眼前的视线一片血色模糊。有人在晃动,有人在叫我,我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向抱着我的那个人说:
“救……我的孩子……”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全身越来越轻,象飘在半空中。父母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那是在召唤我吗?我远远地看到九仙山的一侧万家灯火,那是我曾经眷恋的地方,那里曾经有我深爱的恋人,别了春霁芳华……别了我的爱人……这一世爱上你我不后悔……
那天宫众神在太虚幻镜中看到如此一幕皆大惊失色。那司命更是心急如焚地面禀帝君。
“帝君不好了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惊慌?”帝君表情平静地看了司命星君一眼。
“帝君,那青丘女君……在下界出了车祸恐怕性命不保!”司命十万火急地看着帝君。
“呕?竞有此事?前几日你不是还和我说太子与女君恐好事将近,定信物都备好了,怎地突生变故?”说完急挥衣袖,也启了幻镜来看。幻镜中方华满脸是血地滚落在山坡下,左脸横七竖八地遍布玻璃碎片,那惨况竞连帝君也为之动容。山上是一前一后两辆疾驰而至的林肯和宝马。从车快速跑下两人,正是那太子和异君两兄弟。只见那江海下了车车门都未关,上前对着江山的脸狠狠就是一拳。怒目圆睁地说:
“这一拳我是替方华打的。若不是我今日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我眼里那个好大哥竞是如此不堪之人,早知今日,当初我若不把方华让给你,便不会有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说完狠狠地朝自己脸上也来了一掌。
江山挨了一拳并未介意,只是擦了下渗血的嘴角,反而上前拉住江海,“此事我日后再与你细说,先救人要紧,你先打120,我下去。”说完便急冲冲地顺着山坡朝山下一步一步挪动。这九仙山背阳一面,一直未开发,满山怪石突兀,虽比不得那华之之险,但也步步陡峭,那江山救人心切,远远望见躺在草丛里的方华,更是恨不得一步迈到她的身边,就在此时一脚踩到一个松动的石头,一个跟头裁了下去,顺着那陡峭的山坡瞬间便翻滚了下去。九仙山之所以风景秀美还因为在山中玉带环腰,有一条龙栖河环饶山中,那江山顺着山坡一路滚下去,一头裁进那龙栖河中,那龙栖河颇有传说,据传上古时代,一黑龙在附近降妖,因受伤便来到此河旁休栖,伤好后便腾空而去,自此此河便名龙栖河。这河不大,因是从山上弯延一直到山脚下故水流较急,但见那江山一头裁了进去早已没了意识,便顺着湍急的河水向下游飘去。
那山路上,江海正在打电话,忽见江山失足落下山涧,大叫一声:“大哥!”江山便没了踪迹。只得挂上电话,自己先向山下救人而去。
帝君看得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念道:“不好!”急问司命:“方才出了何事,你速与我细细道来。”
司命方把刚才太虚幻镜中看到的一幕从头讲述了一遍,担心地问:
“帝君,女君和太子此番可逃得过此劫?”
“天意难测,想当年太子在天宫与女君同时跳下诛仙台,被疠气所伤,后得桃林那位上神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后用仙家法器结魄灯才得以让元神归位,此番两人未必有如此运气!看来这素瑾的冲天怨气实着厉害。不过……倒也未可知!你上次说战神与桃林那位上神均不在俯上,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也未可知。”帝君的一番话说得甚是隐晦。
司命在心中猜测,十有八九帝君是指那二位上神似与此事另有玄机。
“这几日你替本君盯紧了,若有变故,速速来报。”
司命领了命即刻返回了太虚幻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