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是个单纯的孩子,见到我肯定是又惊又喜,如果直接见到他,估计不出两天,消息就会传到江山的耳朵里。可是怎样才能即接近他们又能打听到情况还不让他们发现呢?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晚上下班后,我找了家花店,定了一束康乃馨,给花店留下了娟子的电话号码,让他们询问一下娟子的送花地点,约好时间给娟子把花送过去。打听了地址,我才知道娟子居然在九仙山二期的桃花缘售楼部,正好回家顺路,我拿着鲜花单独开着车来到娟子指定的送花地点。
从市区到九仙山开车要一个多小时,到了售楼部天色早就黑了,售楼部空荡荡的,员工早就下了班,只看到娟子一个人百无聊籁地坐在大厅的一隅玩着手机。娟子瘦了好多,低着头,只能看到紧锁的眉头。
“是娟子吗?”我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
坐在沙发里的娟子身体明显震了一下,猛地站起来,看着手捧鲜花的我。
“你是……”娟子看着我,很疑惑。
我没有说话,笑着送上了手中的康乃馨给娟子。娟子接过花,就在打开花卡的一瞬间,我看到娟子的眼泪掉了下来。
那张花卡是我在花店写的,“久别重逢非少年,执杯相劝莫相拦。额头已把光阴记,万语千言不忍谈。方华。”
“方华……你终于回来了。”娟子扔掉手里的花扑上来抱住我就哭了起来。
“娟子,是我……我回来了。”那一刻我们抱头痛哭,原来久别重逢的感觉真好。
“方华,这么多年你跑到哪去了,一个电话也没有,你知道吗,我们满世界找你,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方华,你怎么能忍心不告而别呢?”娟子用一连串的问题讨伐着我。
“娟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你们,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当年我不告而别时的矛盾心情。我帮娟子擦着脸上的眼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娟子的话音还没落,便又抱着我哭了起来。
好久我们才平静地坐下。
“谢天谢地,我没换手机号。你知道吗,多少次我都想把这该死的手机号换了,让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但是一想到你,我又改了主意,我怕你有一天回来找不到我。方华,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说着娟子又落下了眼泪。几年未见,昔日那个大大咧咧的理科女生怎么竞变得比我还爱哭了。
“别哭了娟子,走吧,晚上到我那住吧,我给你做好吃的,咱们好好聊。”
“可是这离市里好远呢。”
“我还住在春霁芳华,离这近得只有十几分钟,走吧。”
“什么情况啊?方华,你赶快和我说说,你和江山……?”娟子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走吧回家我再和你说。”
回到春霁芳华,我炒了几个小菜,和娟子坐下来,把这三年的经历从头到尾和娟子讲述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这次回来是……”娟子看着我问。
“这次如果不是老师,我可能不会回来。这一段的经历在我心里一直就象是一段空白,我刻意的把它隐藏起来,不敢正视。但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不能躲在老师那一辈子。所以老师让我回来找回那段迷失的记忆,同时也能对山海有所帮助。”
“看来你这个老师对你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一阵子网上有新闻说龙行云和自己的学生甄臻师生恋,不会是你吧?”娟子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就是甄臻。离开前我花钱找人买了个真实的假身份,这几年我一直用的都是甄臻这个名字。”
“我一直在猜测,你是不是回到龙行云那里了,但是你最后一次手术完后我便没见过你了,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了,每次从网上看到甄臻的图片我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眼神,你知道吗,你平时是性情比较温和的,但是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倔强,这种气息太明显了。还有你的声音,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声音是不可能变的,我听到你叫我的第一声,我就认定你就是方华,难道江山都没感觉到吗?”娟子望着我。
“他早就怀疑了,从第一次在伦敦看到我领奖,他就借向我敬酒的机会试探我;第二次专门在深圳安排了一场鸿门宴再次试探我;第三次他用汤圆试探我,我想他早就在查我的身份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证明甄臻就是方华。”
“天啊,那你怎么办?方华你实话告诉我,你是想让他知道,还是想隐瞒他一辈子?”娟子认真地看着我。
“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山海出现的困难,等销售问题解决后,我会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所以没有必要让他知道我是谁。”
“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是吗?否则你不会为了山海的困难再次回来趟这浑水。”
“娟子,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方华,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桃花缘吗?”娟子眨着狡黠的目光看着我。
我摇摇头。
“我之所以会在桃花缘售楼部,是因为我想帮你看着那个该死的江山,我想看看他和万丽到底有什么好下场;其次只有进入山海才能了解更多信息,好和诗妍他们一起帮你报仇;三是在山海至少收入不错。不过方华,我在山海有一年多了,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娟子不确定地看着我想了半天才说:“我听说,江山在你出车祸的同时,也掉到了山下,被山间的龙栖河冲到了下游,警方出动了大批警力才在几天后找到江山,当时他因为脑部长时间缺氧,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听医生说,很多专家都汇诊江山是脑损伤很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但是几个月后,他竞然奇迹般地醒了,只是恢复起来非常慢,做了整整二年的物理治疗才能行动自如。本来我听到后还挺同情江山的,你出事的那个时候,他一次也没来看过你,我们都快恨死他了,以为他真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谁知道是他出了事。但是他刚刚恢复便和万丽订了婚,让我刚刚对他产生的好感荡然无存。哼,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娟子竹筒倒豆子一样和我说了一堆。我看着娟子淡淡地说:“方华早就在车祸中死了,你看到的是甄臻。他早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
“哎……忘了他也好。那个陈世美有什么好,我看龙行云也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很有风度啊,那气质一点也不比江山差,又有学问又有深度,样样都比江山强。现在就流行大叔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好。你和我说说你和那个龙行云老师怎么样?”娟子一脸求知欲地看着我。
“唉,你呀,光问我,我问你,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有男朋友吗?别和我说你没有啊,我可不信。”我故意差开了话题。我不提倒好,一提此事,娟子竞然又一脸委屈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呀,到底怎么了?”我拍着娟子的后背安慰道:
“哼,这天下的男人竞没一个好东西。方华,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我是认识了几个男朋友,可是不知我哪里做的不好,和他们都是没交往多久,他们就凭空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讯,打手机不接,发信息不回,到他们单位找竞然都不见了。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你说我这是不是中邪了啊?”娟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长叹了一口气,这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花心的。我叮嘱娟子让她和高杰以后千万不能再冒险了。有些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九重天上,帝君看到青丘的小殿下在向自己姑姑哭诉几任男朋友凭空消失的事,一挥手便消了幻镜,对司命星君道:
“此事你办得果然不错。”
“帝君的旨意,小仙岂敢大意。”
“那你便替我留意着,日后凡是接近青丘小殿下的,一律照此处置。”
“小仙谨记。”
出了帝君的议事大殿,司命星君便来到了太虚幻镜处,只见今日幻镜下,竟只有第五天枢宫的度厄星君一人,那度厄星君与自己均为南斗六星君,为同阶品神仙,便上前行同道礼问好。
“度厄星君今日怎有雅兴在此观看那下界之事?”
“司命星君,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事不明,近来我度厄众人之时发现下界之人突然多出些无妄之厄,很是奇怪,推算后发现这些人命中原并无此厄运,正想寻你问个究竞,正巧在此遇见星君。”那度厄星君颇为不解地问道。
“今日正是度厄星君寻问,若是他人,我便不会多说一句。你我都是南斗六星君,只是掌管人间的运道不同,与你说了也无防,只是星君晓得此中原由后,定不可向外声张才是。”司命看着度厄叮嘱道。
“那是自然,还望司命指点一二。”
“指点倒谈不上,你说的无妄之厄恐与我修改个别人气运有关。近日我在几个倒霉鬼的命薄上加了同样一个无妄之厄,便是让他们从原本的生活中忽然遗忘短期发生的事情,有的甚至让他们一夜之间迁至外乡。”
“司命你这是为何?”
“度厄你有所不知,那青丘的小殿下与姑姑此次一同下凡,在凡间的命数皆为天命,你我无从掌握,但凡人的命数却可掌控。帝君他老人家恐小殿下在下界受那情爱之苦,故命我对接近小殿下之人皆添些无妄之厄,让他们记不得小殿下,便会自然远离。”司命点到即止地看着度厄星君。
“噢……噢……明白,明白!”那度厄星君也是一点即透之人,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