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升腾浓烟滚滚,一股一股的黑烟顺着风就往五号车厢灌入进来,这下大家知道敌人的企图了。
他们根本就不是想直接烧火车,他们害怕这些人的洋枪和腰刀,知道靠近不了,但是他们可以用烟熏啊
满顺毕竟是大内的总管,身边的侍卫再不济也是能打仗的,而带出来的随从们都是八旗里的爷们,自幼虽然养尊处优但是吃香喝辣的身子骨打熬的不错,比那些瘦小枯干的老百姓还是能熬的。
一扇窗户只要有两人左右守着,敌人就很难钻进来,胆敢往上爬的上去就是一刀,一刀一个刚刚足足斩杀了四十多名暴徒。
更何况他们还有步枪,一旦守不住了一排枪打过去敌人也就散了。
原以为这些灾民能够知难而退,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凶残,抢光了粮食最后还是要围攻钦差
从村庄里搬出来的秸秆一捆又一捆的,不敢靠近车厢就在上风口远远的丢下放火,黑烟顺着风就往车厢里灌入,剧烈的咳嗦声顿时响起。
“咳咳咳这群咳咳咳这群混蛋要呛死我们”
“逃吧咳咳咳公公咱们逃吧”
满顺用手帕沾满茶水捂住口鼻“咳咳没有地方逃了,四面八方咳咳全都是暴徒”
“用水捂住口鼻,车厢里还有茶水和酒水呢”
“开枪把搬运柴火的都打死”
枪声大起,这时候人们也都不珍惜子弹了,远方影影绰绰的灾民一个个的被打倒在地,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些灾民会如此顽强,死了好几个还是不停的运送柴火。
直到最后,浓烟越来越大,车厢里的人已经看不见浓烟后的人影了,没法瞄准他们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开枪。
满顺心都凉了,全车厢的人只能趴在地上躲避头上滚滚浓烟,刚刚战斗中所有车窗玻璃都被砸碎,如今根本找不到东西堵住窟窿。
更让他们意料不到的是,就在车厢外的麦田里,一群暴徒口鼻用湿毛巾捂住,然后在麦田里匍匐前进,人人手里都捏着浸满松油的火把。
车厢里乱成一团,人们都在咳嗦,也无法发现外面的动静,就听窗外一声号令,有人吼道“烧车”
火柴点燃了火把,一个个顺势扔进了车厢,这下可不得了了,五号车厢连里面都冒烟冒火苗了。
“救命啊我后背着火了”车厢里实在是守不住了,那些旗人常随们跌跌撞撞的跳出车厢往外逃。
“杀啊抓活的”包围的灾民一片欢呼,呼啦啦的就冲过去了。
八旗纨绔们打打顺风仗还行,一旦落败之后保命要紧啊,只见他们膝盖一软就跪下去了“别杀我我们投降饶我们一命我们家掏银子赎命啊别杀我们”
这群暴徒还真没有杀人,一听说有赎金可以拿,他们冲上去把这些常随踢到在地,然后五花大绑就给捆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满顺还真硬气,跟这大内侍卫死活不出车厢,外面的灾民壮着胆子登上车厢一看就兴奋起来了。
“都晕了哈哈哈都呛晕过去了”
啪一声枪响,暴徒呼喊的声音戛然而止,人们楞了几秒钟之后不敢往里冲了,最后还是从后方调来好几块厚厚的门板这才敢继续强攻。
这次上车没有遇到开枪的,领头的暴徒揉了揉眼睛,看见晕死在地板上的满顺,穿着宫里的朝服,一手捏着圣旨盒子,一手捏着转轮手枪,刚刚那一枪就是他开的。
“呵呵可以啊这昏君还真有忠臣,都死到临头了还卖命呢呛晕了都不忘杀人”
“大王宰了他给弟兄们报仇吧”
“放屁这人多重要你知道吗捆起来抓活的剩下的都捆起来抓活的”
满顺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一样,晕晕乎乎的感觉天旋地转,眼前有很多陌生的面孔狰狞而又恐怖,来回的转来转去。
又好像被丢到了什么车上,骡马的尾巴跟扫帚一样挥舞来挥舞去,甚至仿佛还看见马粪掉下去。
这个车那叫一个晃荡啊不停的晃荡,不停的电报,脑袋这叫一个晕,没准那些秸秆中掺杂什么毒草了,要不怎么会呛呛到这种地步。
换了一辆车又一辆车,一会是没有棚子的,一会是有棚子的,一会天上看见了月亮,一会有看见了稀稀拉拉的星星。
远方好像还有大山的黑影,甚至还有滚滚骑兵战马嘶鸣
直到最后,他们被丢在一处平坦的房间内,随后就是漫长的黑暗和宁静
哗一桶凉水泼在了满顺的身上,他一个激灵从恐怖的噩梦中醒来,而睁眼后却发现现实比噩梦更恐怖
身边的侍卫和随从都不见了,自己被捆在一把椅子上,屋子里非常黑,桌子上只有一盏油灯,火苗还很黯淡。
一只手正在桌子上翻动他带来的圣旨,满顺下意识的就说道“大胆那是陛下的圣旨,你们这群土匪居然敢破坏不要命了”
哈哈哈这句话引发了黑暗中一人的大笑,这声音也太熟悉了。
“满顺啊没想到这黄邪医的医术是真不错,后脑受伤都能给治好了,真是神医”
随着声音一张面孔在油灯的光芒中显现出来,满顺吓的大叫一声“啊恭王爷王爷”
“操怎么说话呢”身边突然响起骂声,一个耳光抽在满顺脸上,打的嘴角都流血了。
载澄同治帝的亲叔伯兄弟,京师有名的纨绔澄贝勒,冷笑着绕到了满顺面前。
“记住了在你面前,我的阿玛就是刚刚登基的大清国光绪皇帝要记得叫万岁爷啊呵呵呵呵”
满顺胆子都要吓破了“啊你你们造反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鬼子六你敢私自登基称帝”
“反贼啊陛下赦免你,你居然要造反”
“大清没有什么光绪皇帝只有同治帝万岁爷你造反你造反”
载澄冲上去又是左右开弓好几个嘴巴子“妈的是载淳他们父子,阴谋夺走了我阿玛的皇位”
“皇爷爷的江山应该是我阿玛的咸丰帝才是篡位的王八蛋”
奕抬手拦住了儿子的手“不要打了跟一个太监较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