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甘肃投军(3)
话说李岩和李过,自从进入军营之后,便是每天六个时辰的魔鬼训练。
好似随时会发生战争一样,好似随时都需要这批士兵去抵御外敌似的,总之,魔鬼般的训练一刻都没停过。
起初两天,两人都是在大腿浮肿,胳膊酸痛、嘴唇干裂的折磨中度过,不过从第三天开始,虽然训练强度一如既往,但是李岩的肌肉酸痛却好似无端消失了,大概是身体组织习惯了这样的训练强度。不过李过却仍旧叫苦叫爹,但凡有点休息的空袭不是倒头就睡便是骂爹骂娘。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在这注定会逝去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在拨转命运的指针,试图将其拨转到对自己有益的方位上来,好人如此,坏人如此,不好不坏的人亦如此。
转眼之间,一个月悄然而逝,新进士兵终于迎来了从军之后的第一个假期。
按照常规,假期只有一天,李岩和李过早就计划好了,假期的时候去看看李自成和香秀在城外开的茶馆,顺便将领到的军饷拿给那二人,让那二人去交茶馆租金。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就在假期到来的前一天傍晚,一袭人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假期欢天喜地,捧着饭碗一边叙述自己明日的规划,一边朝着伙食分发处迈去的时候,却见招兵都头面色凝重的站在负责分发食物的大厨旁边说着什么,从他那凝重的神色中,李岩便意识到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还不等他预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详之事,只听招兵都头转身面对着众士兵,抬起手臂示意大家稍作安静,待到大家都将目光聚焦到其身上之后,其这样说道:“有件事情,要跟大家说一下,由于此次为新兵安排食宿花费了大量金钱,故而现在军中银两紧缺,参将决定暂不给新兵发这个月的军饷了。”
一句既出,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叽叽喳喳的声音虽然说的话不尽相同,但是主旨确一致,那便是‘为什么不给新兵发军饷?’
“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全家老小就指望着这点军饷呢?都头,能不能给参将说一声,让他给家境困难的先发一点?”原本就对参军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李过,这个时候跳出来发言到,话到这里,又这样补充道:“都头,那些家境好一点,倒是不在乎这二两银子,但是像我这样的,就指望这二两银子呢。”
话语刚落,上百万齐刷刷的冲着都头做了同样的申请。
一时之间,都头明显拿不定主意,便丢下一句:“那你们先等着,我去找参将说说情况,看看能不能给你们少发一点或者给急用的发电,”便一溜烟消失了。
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出现了撩人的晚霞,晚霞嫣红嫣红的,仿佛要溢出红色琼浆,四周静静地,静的使人升起一缕柔意,这时的天地如在梦幻中一般飘渺又缠绵。
历经了方才的噩耗,超过一半的士兵都没了吃饭的心思,而是焦急忙活的瞭望着都头消失的方位,明显在等都头带来让人满意的答案。
非常不幸的是,都头一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而是委托一个老兵带来这这样的消息:“参将说了,不扣你们新兵的难道要去扣老兵的?有不服想要离开的,尽管离开,想要参军的人都排到城外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李岩和李过不禁相互对视着,用两双困顿的眼神相互询问着。
最后由李过这般劝慰道:“兴许茶馆生意不错,兴许他们挣的钱已经够支付下个月的租金了。”
可是李岩并不敢做这样的奢望......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转眼之间,好几个时辰悄然而逝,新的一天悄然而至。
淡蓝色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微风轻轻地吹拂着路旁的柳枝,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来回蹦跳着,一切都在告诉人们新的一天开始。李岩和李过收拾些许行囊之后,便冲着城外的茶馆直奔而去。李过对于没有领到军饷,倒显得无所畏忌,可是李岩却不同,那张脸上明显在担忧着租金的事情。
两地相距并不远只有三四公里,两人不消一个时辰便到达了目的地。
刚入茶馆,李过一边大口大口喝茶解渴,一边冲着李自成和香秀这般说道:“还不如不去参军,每天都是魔鬼训练,敢情那些军爷就是以训练我们为乐,看着我们累的半死不活,他们才开心。这种建立在我们痛苦之上的欢乐,真不知他们是如何昧着良心享受着。最可恨的,昨晚参将竟然下令不给我们这批新兵发饷。”
不论,李过的这些话只是随口抱怨还是目标明确,总之话语刚落,李自成和香秀便顿时换了一张脸,原本充斥着期待的眼,现在却都是担忧。
李岩见状,开始询问这二人:“茶馆生意怎么样?下个月的租金能凑到吗?如果凑不足,一会儿我们几个男人去找茶坊老板商议商议,看看能不能推迟一个月。”
话语刚落,门口便响起这样的声音:“什么?没发军饷?”
几人回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茶坊老板。事情发展到这里,李岩赶紧迎上去,一边热情客气的将对方迎入店内,一边示意香秀用最好的茶叶招待,一边又冲着对方颇为为难的申请道:“不是我们有钱不给,而是这个月参将没发军饷,若是发了,还能欠你三两房租?我们四人从外地远道而来,来时也没有带太多盘缠,索性现下我和李过已经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你不看我们的薄面,也请看在招兵都头的情面上,宽恕我们一个月。再者,若是您将这茶馆租给别人,别的人兴许连我们的经济状况都不如。”
茶坊老板应该是觉得李岩说的有几分道理,便吃了几口茶,叮嘱‘若是下个月还敢托租,不论是谁的薄面他的不卖了,’之类型的话之后便离开了。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在这注定会逝去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在拨转命运的指针,试图将其拨转到对自己有益的方位上来,好人如此,坏人如此,不好不坏的人亦如此。
转眼之间,一个月悄然而逝,又到了发饷与休假的时间,可是不幸的事,和上一次一样,这一次亦被告知不给新兵发饷。
这一次,李过也焦急了起来,休假返回茶馆的路上积极的与李岩交涉着,试图找出解决之道:“我看他们八成是后悔招收这么多兵了,现在就是要用这招逼着我们走。如果真是这样,下个月,下下个月,也不会发饷。本以为参军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现在看来,连当初被刷下去的人都不如。反正我是决定了,若是下个月再不发饷,我就走人。”
“现下奸人当道,民不聊生,鲜有当地人去吃茶,故而我们的客源都集中在行路客商上,可是这里又不是康庄大道,哪有那么到外来客?”李岩闷气沉沉的附和道,还在担忧房租的事情。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忧并无出错,刚刚回到茶馆,茶坊老板便掐准时间而来。
这一次进门,好似提前已经知道他们没有发饷,态度也比上次更加轻蔑。而且,上一次是一个人来的,这一次却带着五六个身高马大的青年男子,看那架势不像是来收租的,倒像是来打架的。
茶坊老板一边转动着手里的溜溜球,一边趾高气昂的冲着李岩说道:“怎么,又没领到饷银吧?”
李岩虽然知道这一次茶坊老板八成会收回铺子,却还是带着一丝侥幸和希望,冲着对方躬身作揖,恭恭敬敬的商议道:“给您带来不便,我们于心不忍,可是情况您也了解了。不是我们有钱不是,而是手里着实没钱。若是您能再宽限一个月,我们必当奉您为再生父母。其实,我们三个大男人吃点苦头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不能让女眷居无定所,受苦受累。再者,我们三个大男人,若是连一个女人都养活不起,岂不是叫人贻笑大方?”
虽然恳请很真挚,但是效果却很不佳。茶坊老板不容商榷的警示到:“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别说是下个月,就算再过半年,你们这批新兵都领不到一文钱。你们的参将为了能够升官发财,将你们的这批新兵的近一年的军饷当成贺礼,派人送往京城给太师祝贺六十大寿了。”
“他奶奶的,这不纯粹戏弄人吗?”李过当即暴发,大掌狠狠拍在茶桌上,咬牙切齿般咒骂道,“这帮老猪狗,只顾着自己活,却不管别人是生是死,”话到这里大跨步奔到李岩面前,拉起李岩的胳膊肘便欲往外走,“走,我们两个将这个消息告诉所有新兵,我们一起去参将那里讨个说法。我还听说,这一批中,也有三四十个偏外户,而且各个都是参将安排进来的。原来,他取消偏外制度不是因为抵住制度本身,而是要将所有的财路掌握在自己手里。”
此时,李自成也来附和道:“倘若真是这样,那就得去讨个说法,走,我跟你们去。”
不过,茶坊老板哪里肯放他们离开,当即便示意那几个大汉挡住了门口。
面对这种状况,李自成颇不耐烦的冲着对方叫嚷道:“我们现在就去要钱,天黑之前一定要将送到你庄上,若是没有送到,我们自行离开,也不麻烦你再次催促,这总行了吧?”
“你们可别闹事哦,你们若是闹出了事,就算拿的到房租,我这房子也不租给你们了,”茶坊老板不容商榷的告诫道。
李自成等人也没多做理会,当即便离开了茶馆,直奔军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