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内说话声与笑声络绎不绝,可以看出,厅内之人聊得多么欢畅。
正当胤老他们谈得兴致勃勃,门外却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来人慌慌张张的走进厅内,其脸上布满了慌乱的神色,“扑通”一声,来者跪倒在醉潇面前,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见状,醉潇与众位族老的神情立马变得沉重起来,目光有所冷漠地望着来人,半晌后,醉潇方才严肃问道:“王管家,何事如此慌张?”
此话一出,听者仿如打了定心剂一般,焦虑的心情缓了缓,才不至于吞吞吐吐地回话道:“芜家之人想见族长大人你,他们已在大厅内恭候多时。”
闻言,醉潇的脸色更加阴沉,沉吟思绪道:“芜傲天么,我族素来不与其交好,甚至在生意上有所冲突,今日居然找上门来,难不成他还真以为我醉家好欺负。”
当然,众位族老也是精明能干之人,同样的想法也是充斥在他们心中。不过,胤老与醉月从醉潇的神色上同样看出了事态的紧张,脸色一下子也变得沉就,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察言观色。
“族长,芜家的人突然造访,肯定没好事。”大族老醉风将目光望向首席的醉潇,沉声提醒道。
接着,另外几位族老也各自说出心中的想法。
醉潇默然不应,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狠色,沉吟半晌后,才在众人的催促下吩咐道:“芜傲天此行,来意必不善,我们先看清楚再说,过于激进的话,恐会落人口实,他若真有不歹之心,那就别怪我动硬的。”
醉潇狠话一出,众位族老也立马起身附和道:“一切听从族长安排。”
“走吧!”醉潇起身发话道。
“胤老先生,在下先去处理点家事,还望你老人家莫要见怪。”醉潇行至胤老身前,恭敬地抱拳道。
“有事就先去吧,不用在意老夫。”胤老眉头一皱,轻声道。
闻声,醉月急切地低声喊道:“父亲。”
醉潇目光一移,辗转停在了醉月的脸庞上,微笑着柔声安抚道:“月儿,你就在此好好陪陪胤老先生,父亲去去就来。”
言毕,醉潇的神情恢复冷峻,领着众人快步走出。
望着父亲离去的身影,醉月不知为何,心中居然涌现了一抹焦虑与不安。
“月儿,放心吧,没人能在我眼皮底下伤害你的族人。”看出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以及醉月的担忧,胤老偏头望向醉月,保证道。
“老师,多谢了。”醉月听得胤老的保证,担忧的心情当即消散了不少,接着真诚地向胤老感谢道。
“如果还不放心的话,我们也去瞧瞧吧!”胤老依然看出醉月眼中流露出来的不安,提议道。
“可这样一来,老师的身分不就暴露了么?”醉月很明白胤老话中的意思,但一想到这样有可能会暴露了胤老的存在,施即忍不住提醒道。
胤老目光柔和地看了看坐于身旁的醉月,淡然一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的身分不碍事,我们走吧!”
还没等醉月回话,胤老轻抿一口茶水,茶香在其口中四溢,使得他莫名的自语笑道:“果然是好茶。”
话落,胤老起身便向着醉潇等人的方向走去,而醉月也不多作口舌之争,也是紧随而去。
醉家大厅在这个大厅内,有着十来位陌生之人,其中有五位坐于迎宾座上,其余的人则表情肃然地站立在一旁。
“我说芜族长,那醉家之人也太嚣张了吧,居然要老夫等待这么久,他们还真以为老夫是软柿子不成?”一名银发斑斑的老者抚弄着自己的白花花的胡须,不耐烦地冷喝道。
芜族长不是谁,正是醉潇口中的芜傲天。闻得老者那不耐烦的话音,芜傲天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安抚道:“意老莫急,醉家之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望您老人家能再等一阵子,若容后他们还不出来迎客,那也就别怪我不讲礼节了。”说完,芜傲天阴险地冷笑一声,目光一转,投向门外。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中年人的雄浑低沉的声音:“芜族长好大口气,居然当着我醉家之人说如此话语,还真以为醉家无人么?”
说话的中年人赫然便是醉家族长,醉潇。
醉潇等人理直气壮地阔步走入大厅,目光随意地扫视一圈,而其注意力有着很长一段时间都停留在一名坐于上宾之座的白发老者身上。
醉潇既然是醉家家主,当然是安坐在首席之位,而五名族老则坐于芜傲天几人的正对面,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在这般情况下针锋相对。
醉潇刚坐下,目光不着痕迹地望向那名隐隐间给他危险感的白发老者,下一刻,在其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然后对着后者恭敬地问候道:“在下醉家族长醉潇,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
白发老者随意地瞥了一眼醉潇,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色,良久后才撇去那抹蔑视之意,自豪得意的道:“老夫乃天鹰阁执事长老,意业。”
“原来意老是天鹰阁的执事长老,怪不得谈吐间气质不凡,有着一种凌驾于凡夫俗子的超然气势,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意老你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醉潇起身,恭声对着意业赞许道。
闻言,意业本是冷淡的嘴脸突然出现了一抹难得的欢容,一时间默然不语。
醉潇不愧为族中之主,一顶高帽子狠狠地套在了意业的头上,使得后者陷入了沾沾自喜中。
“醉潇,你也别跟我们耍嘴皮子功夫,今日我与意老来这是跟你谈正事的,望你还是识相点,否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芜傲天见意老由于听了醉潇奉承的话语后忘记了正事,不得不硬着头皮间接提醒道。
话出,醉家的几名族老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眼中尽是熊熊烈火,对于芜傲天的公然挑衅,他们耐性再好,也是难以容忍。
见状,芜家的三名族老也是蠢蠢欲动,平时动手或许还真有所顾忌,但是今日却有天鹰阁的执事长老助阵。因此,动手就动手,难不成小小的醉家还敢与名震东南域的天鹰阁抗衡么?
“芜傲天,意老是何等人物,难道还需要你这般间接提醒吗?”醉潇看出芜傲天的用意,当即挑拨离间道。
本是笑容满面的意业,脸色一沉,目光狠狠地顿在了芜傲天的脸上,使得后者心里一寒,不敢正视前者的冷眼。
见得芜傲天那般表现,醉家的人无不感到大快人心,同样对自己的族长更加敬佩有加。区区片言,便犹如一柄利剑,杀人于无形,这样一种能力,比之苦苦武斗更为狠辣。
意业的目光微微偏移,又再次落到了醉潇的身上,话中略有冷意的道:“醉族长果然伶牙俐齿,一顶高帽下来,着实让老夫很开心,不过,老夫今日来却有正事,希望你能给老夫一个面子,答应芜族长的要求。”
醉潇脸色微变,目光有着一丝寒意,但他依然保持着微笑,恭敬地问道:“不知是何要求,还望意老言明。”
“老夫本有要事才路经此地,同时受本阁二长老所托,顺道问候下芜家家主,二长老他老人家也专门吩咐过,为芜家尽点绵力。”意业厉声一顿,目光从醉潇身上移开,落到了旁边的芜傲天的身上,接着才继续威胁道,“醉族长是明白事理的人,老夫也不想多废唇舌,至于要求嘛,还是由芜族长你来说吧!”
对于意业明目张胆的威胁,醉潇等人是敢怒而不敢言。
天鹰阁是何等势力,放眼东南域也声名显赫,而醉家,在花月城也许还底气十足,但与天鹰阁一比,就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小鱼虾势力罢了。
在花月城,往日冷傲自负的芜傲天可是几个家族中最为霸道的一名家主,但面对着旁边这名意老,前者就像是任人践踏的喽罗,连一声也不敢哼,可知,天鹰阁的威名是如何显赫。
意老的表态,无疑是给芜傲天打了一服定心剂,使得后者心中不由一喜,接着不慌不忙的道出了此行的目的道:“醉潇,在下也不想多说废话,而在下的要求也很简单,希望你能将四年一度的中部竞选的机会放弃,并支持我芜家成为中部未来的永久执权者。”
“狗屁。”还未待醉潇说话,三族老醉零愤然地怒吼道。
此话一出,大厅的气氛也随即紧绷起来,蠢蠢欲动的氛围,随时也可能暴发一场家族与家族之间争斗的大战。
意业目光死死盯着那名怒吼之人,脸色也开始沉了下来,变得凶狠阴森,旋即不满意的道:“醉族长可是不想给老夫一个面子吗?”
醉潇愤恨啊!如果面对着的是芜家,他倒没有好担心,顶多就来个鱼死网破,鹿死谁手还真难讲。可如今,要面临的还有天鹰阁的施压,醉潇即便再怒,也不敢得罪这样一个庞大的势力,若真做了,那岂不是把醉家赶上绝路吗?
醉潇思考了片刻,顺便安抚下五位族老的暴动情绪,才紧接着问道:“不知言族长与城主答应否?”
闻言,芜傲天也不拖拖拉拉,对着醉潇冷笑道:“城主已然答应,至于言凌云,想必你也知晓他的性情,他可不会热衷参与这种利益的争斗,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哎……”醉潇轻叹一口气,无可奈何的道,“既然如此,我醉家……”
话到一半,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雄浑苍劲的可以震慑人内心世界的声音,恰好打断了醉潇的话声。
“哈哈,仗势欺人,还做得如此理直气壮,阁下可真是一名真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