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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乐长义绝大光王 温春才名高卞如玉(4)
    谁料房考、主司都看中了头场文字,称他旷世奇才。

    那揭晓日期,春才中了第二十名经魁,如玉落在孙山之外。

    弄得广州众士子称冤叫屈,温仲翁眼笑眉开。还是吉士大有主意,叫他快递病呈,不必出去会同年、拜主司、赴鹿鸣喜宴。他父子还不肯依,亏得如玉再三劝阻,方纔歇了,直到主司进京以后,方纔张宴请客了。

    那日请了盐政厅吕、河泊所乌必元、南海主簿苗庆居七八位纲商埠商,及卞如玉、苏吉士、施延年等,共是八席。

    摆着攒盘果品看吃大桌。外江贵华班、福寿班演戏,仲翁父子安席送酒。戏子参过场,各人都替春才递酒簪花,方纔入席。汤上两道,戏文四折。必元等分付撤去桌面,并做两席,团团而坐。厨役又上了一道蟾宫折桂巧样果馅点心。

    苗庆居开谈说道:“小婿赖诸公福庇,竟掇亮魁,实为可喜。只是前日主考大人在这里,何不进去拜谒?拼着几百银子,拜了个湿门生,来春进京,这进士就稳了。”仲翁道:“小儿三场辛苦,又冒了风寒,所以不能出去,明年再补拜罢了。”

    庆居道:“我小弟未做官的时候,也曾考过几遍童生,无奈瞎眼的县官看不出我的文字,说什么破题中用不得‘乎哉’字样,篇中不许散做,又说文章只得三百余字,嫌太短了,再也不肯取我一个县名。直至后来,到了一位胡父台,竟取了名字送府。

    我虽没有去府试,却备了一副厚礼去谢这胡父台。他告诉我说:‘这老兄这等年轻高才,何必向场屋中去寻苦吃,不如在我这里当了一名典史,图个三考出身,稳稳的一个官职,不强似那些寒酸秀才?’我那时如梦初醒,急急的捐了吏员,闹了十几年。吏满了,跑到京中,却好这胡父台行取进京,升了吏部主事,因是故交,蒙他一力扶持,纔有今日。可知前日这位主司是必该要拜见的。”那必元等个个称是,苏吉士气得默默无言,卞如玉笑得要死。春才道:“岳丈不要心焦,我横竖还有六篇好文在肚里,会试怕不是个进士?有了真学实才,不用干谒别人;就要点个状元,也不过多费了卞大哥半日的心,我再吃了两月的苦就是了。”吉士怕他再说下去,便插口道:“苗老伯谈了一回少年本色,且吃杯酒儿以助豪兴。”家人斟上酒来,吉士每人递过,众人都出席打恭致谢。那戏旦凤官、玉官、三秀又上来磕了头,再请赏戏,并请递酒。庆居等从前已都点过,卞如便玉点了一出《闹宴》,吉士点了一出《坠马》,施廷年点了一回《孙行者三调芭蕉扇》。当日觥筹交错,极尽其欢。

    吉士回家,与蕙若歇了,将席间的话谈笑了一回。

    次早起来,早有家人禀说:“新巡抚不日到任,就是从前在这里的广粮厅的申大老爷。”吉士分付:“快打听大人几时船到码头,我去拜谒。”家人答应去了。

    原来申公自升擢江西藩宪,圣眷日隆,七月中召他陛见,有旨垂询海疆事宜。申公奏对称旨,又力保庆喜熟悉防海机宜,可以控制两广,圣心喜悦。因广东巡抚久已缺员,即放了申公,并传谕庆公:“复任两广,得旨之后,即驰赴新任。胡成剿抚失宜,降补惠潮兵备道,其庆喜未到之时,仍暂护总督印信。”

    此时李匠山与申荫之俱来京师乡试,荫之中了举人,匠山依然下第,住在儿子李薇省下处。这薇省暗暗禀明姚霍武之事,及苏吉士所托密语。他就绝意科场,恳薇省的同年耿御史上了一疏,情愿随抚臣申晋军前效用,稍报涓埃。奉旨交该部并粤抚申晋议奏,都覆奏过了。奉圣旨:“李国栋着即给予伊子诰封,随申晋前去参赞军务。”匠山得了旨意,即分付儿子明春归娶,自己跟着表叔申大人,于九月中旬起身。一路驰驿,并站兼行,至十一月廿八日已抵广东省会。各官迎接。申公进了抚署,接了巡抚关防,李参赞另寻公馆住下。

    苏吉士先于码头递过手本,侯申公进署,约略文武官上辕散后,再递手本禀见。申公欣然传进。待过茶,先说:“尊翁已作故人,可伤之至,因职守在身,有缺吊奠。”后又询问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