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聃等回军,见郑庄公曰:“臣已射王肩,周王胆落,正待追赶,生擒那厮。
何以鸣金?”庄公曰:“本为天子不明,将德为怨,今日应敌,万非得已。赖诸卿之力,社稷无陨足矣,何敢多求!依你说,取回天子,如何发落?即射王亦不可也。万一重伤殒命,寡人有弑君之名矣!”祭足曰:“主公之言是也。今吾国兵威已立,料周王必当畏惧。宜遣使问安,稍与殷勤,使知射肩非出主公之意。”
庄公曰:“此行非仲不可。”命备牛十二头,羊百只,粟刍之物共百余车,连夜到周王营内。祭足叩首再三,口称:“死罪臣寤生,不忍社稷之陨,勒兵自卫。
不料军中不戒,有犯王躬。寤生不胜战兢觳觫之至!谨遣陪臣足,待罪辕门。敬问无恙。不腆敝赋,聊充劳军之用。惟天王怜而赦之!”桓王默然,似有惭色。
虢公林父从旁代答曰:“寤生既知其罪,当从宽宥,来使便可谢恩。”祭足再拜稽首而出,遍历各营,俱问:“安否?”史官有诗叹云:漫夸神箭集王肩,不想君臣等地天。
对垒公然全不让,却将虚礼媚王前。
又髯翁有诗讥桓王,不当轻兵伐郑,自取其辱。诗云:明珠弹雀古来讥,岂有天王自出车?
传檄四方兼贬爵,郑人宁不惧王威!
桓王兵败归周,不胜其忿。便欲传檄四方,共声郑寤生无王之罪,虢公林父谏曰:“王轻举丧功,若传檄四方,是自彰其败也。诸侯自陈、卫、蔡三国而外,莫非郑党。征兵不至,徒为郑笑。且郑已遣祭足劳军谢罪,可借此赦宥,开郑自新之路。”桓王默然。自此更不言郑事。
却说蔡侯因遣兵从周伐郑,军中探听得陈国篡乱,人心不服公子佗,于是引兵袭陈。不知胜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