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精神抖擞的去上班。
心情无比的舒畅。尽管在这个露水还没有干掉的清晨,可是太阳却早已经耀武扬威的照耀着我了。
我带上我的墨镜,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步行去公司。
公司离家并不是太远,正常的走路方式,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墨镜之外的阳光并不那么耀眼,甚至还有一点温和。在楼下的早餐铺子买了一杯豆浆两个包子,边吃边往公司走。
在经过贸易大厦的红绿灯路口的时候,我看着红灯显示着,就停下了下来,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没吃完的包子。粗略的嚼了几下,便咽了。吸允着豆浆的甘甜,连带着心都有点甜了。突然,感觉到头顶有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的砸了一下,然后从眼前掉下来一个粉红色的纸飞机。
我好奇的捡了起来,把刚喝完的豆浆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正好过了绿灯。我拿着这个好奇地小玩意,踏进了贸易大厦旁边的公司。
我径直走进了顾朗的办公室,因为他还没有给我安排工作,我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敲了敲门,应声走了进去。
顾朗随意饿抬起头,然后又盯着电脑屏幕,“这么快就来上班了,我以为你还要休息个几天呢。”
我皱眉,“什么意思?”
“昨天你不是晕倒了吗?”
我顿时觉悟,无所谓的说,“嗨,没那么严重,这都是家常便饭。晕倒过后,醒了就没事了。呵呵”。傻笑两声,又正经起来,“那个,我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顾朗听到我的话,轻快的笑起来,抱着手臂靠在了椅子上,“你觉得你可以做什么?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会?”
“那你要我来干什么?”
顾朗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对着桌子上的电话随意按了几下,过了一会进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顾朗说,“等一下给我搬进来一个办公桌,不用很大,就跟外面工作人员的差不多就行,放在”顾朗巡视了一下他这个偌大的办公室,然后把目光定格在我站的这个位置,也就是他对面,“就放这好了。”
刚进来的那个女人疑惑的看着顾朗,顾朗托着声音说,“有关系阶级的人进来,我得好生照顾不是?”
那个女人明白的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我扶着桌沿盯着顾朗,“什么叫有关系阶级?”
“就是走后门呗。”顾朗说的无关紧要,却像是拿了一把锥子猛的敲了我一下,我刚要发怒,又进来一个人。
进来的人约30出头的样子,看着我和顾朗对持的状态,突然拘谨起来,完全没有了刚进来时候的自然。
顾朗看看他,“什么事?”
“那个,倪小姐来了?”
顾朗的眼神突然大放神采,像是猫见了老鼠一样,他嚯的一下站起来,差点撞上了我的额头,我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无奈的饿说,“我说倪小姐来了。”
顾朗小声的咕哝着,“怎么来了也没跟我一声。”然后又对门口的人说,“你去安排一下,我马上就去。”
顾朗已经完全忽视了我。
走到门口又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我,“你在这里等我回来,那都不要去。如果实在闲的无聊,我桌子上有基本关于设计的书籍,你可以翻来看看。”
顾朗就这样走了。
我独自在这个总经理的办公室里张着手臂,感受着不一样的待遇。
突然想起来,口袋里还有一个好玩的。便掏了出来。
我看着这个折饿非常好看的纸飞机,将它拆开,果然,被我猜中了,上面真的有字。
我以为,不过是那个调皮的小孩折起来乱扔,本着好奇的心态拆开,没想到,真的像电视里那样,有字。
“她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看了看这句我并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努努嘴,随意的往桌子上一扔,便拿起顾朗桌子上的书随便翻看。
这是一本关于平面设计理论的书籍,可是都是英文,没有一句我能看懂,偶尔能看见一个或者是。
我沮丧的合上书本,顿感生活的无聊。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个什么东西在晃,本能转过脸,我惊呼一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指着不真的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的那个长的很像苏墨的人,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这人怎么进来也不说话。”说完还猛翻白眼,大口的呼气。
“门没关。”他说的简单利落。
我没理他,径自走到窗台边。
“顾朗呢?”身后又换来不冷不热的声音。
“被人叫走了。”
“你怎么在这。”
“我来上班。”
突然身后又没了声音,我转过身,发现他正拿着那张我拆开后的纸飞机,然后揉成一团扔进的垃圾桶,继而瞪着我,“谁让你把它拆开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谁规定不能拆啊。”
“你怎么能乱动别人的东西?”
“哈,我在路上捡的怎么就成别人的东西了。这上面也没说是谁的啊?难不成我捡一张废纸还要上缴警察叔叔吗?要不要在贴个寻人启事,问问这纸飞机谁的?”
他愣了一下,显然被我能说会道的嘴给说懵了。
他慢慢朝我走过来,一字一顿的说,“那么我告诉你,这是我的东西。”
我耸耸肩,“我不知道是你的东西,我就是在路上随便捡的。”
他咬咬牙关,紧抿着嘴。闷闷不乐的坐回了椅子上。我转过身看着窗外的风景。
像这种黄金地段就是好,站在高楼上面,就能看到大半个淮北市的风光。相山公园里那条崎岖的山路,隐约还能看见流动的人群。摩天轮缓慢的转着,甚至还有人对着空旷的山间大声呼喊。天气无比的晴朗。湛蓝的天空蓝的仿佛能拧出水来,大团大团的棉花云,镶嵌在蓝色的天空中,像是一幅被渲染的画。
“那明明就是我的东西,怎么会是你捡的呢?”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转过身,他依然又站到了我的身后。
我的着小心肝哪能受得了他这样的折腾,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我已经被他吓了两次了。
我做无辜状,“真的就是我捡的。”说完我把半个身子伸出窗外,指着商贸大厦那边的红绿灯路口,“就在那,当时我还吃着东西。还被那破飞机砸了一下,掉在了地上我顺势就捡了起来。”这样子的我,在沈恒面前是屡试不爽。
不管我做了什么错事,只要装出这副委屈的样子,沈恒立马缴械投降。
可是我错了,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沈恒。
“我又没有扔出去,你怎么会捡到呢?”
我立马火了,忍了这么久的耐心终于到了极点,“你有完没完啊,我怎么知道它怎么会掉出来的,说了是捡的捡的,你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自从遇到你,我倒霉事不断,我就奇怪了,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老是跟我跟我过去。着大千世界的人这么多,我到底是哪招惹你了。”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时间仿佛就这样的哥了一样,眼神的交错,时间静静的从我和他之间的这点距离快速的流过。我慢慢的觉得气氛不对劲,把脸稍微偏了过去,被他看得不自在。
这样的眼神像是警察审视罪犯一样,总是指望能从眼神中看出点什么来。
他的眼神渐渐的黯淡下来,然后转过身,从垃圾桶里又把那张被他揉乱的纸捡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铺的很整齐,然后仔细认真的又折了一遍。
他的手真好看,修长白皙。就是太瘦了。手背上的青筋因他弯曲手指人而显得那么突兀,可是依然不影响他的美观。
过了一会,那张皱皱巴巴的纸飞机就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低着头,盯着纸飞机看,带着淡淡的忧伤对我说,“你有听过纸飞机的故事吗?”
我顿时觉得头大,这个人真的是太奇怪了,一会脾气暴躁,一会温柔缱绻。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你现在没事吗?陪我去一个地方吧?突然他坐直了身体,像是突然来了某种兴致。眼神的神采又回来了。
说实话,我不敢跟这个紧紧见过三次四次面的人去哪。可是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说了句,好。
之后,我就坐上了那辆银灰色的陆虎跟着他来到一块偏僻的地方。
所谓偏僻,就是一般人不会经常来的地方,也的确,谁会没事到墓地瞎转悠,又不是闲的蛋疼。
下了车,跟在他身后静静的朝前走。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空气有点肃穆,像是接受死刑的死刑犯那样沉重。
这片墓地,里香山公园不是很远。尽管我无数次去公园玩,但是像这种地方真的是我第一次来。
可以说,是我这四年来,第一次来。
其实墓地也就跟房地产差不多,也分便宜贵贱。
我站在这个独立的墓碑前,看着那个笑的一脸灿烂,却再也无法鲜活的照片。是一个女生,年龄不是很大,上面写着,爱女吴忧忧之墓。
他没有说话,我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我们就这样站了好几分钟,他开口了。
“你认识她吗”。他的声音轻柔的,并没有转过身对我说,但是此时就我们两人而已。声音温柔的仿佛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我咬咬嘴唇,用我这仅有思念记忆的脑子使劲的回想了我所见过的人的面貌,最后还是无奈的对他说,“不认识。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突然他转过身,眼睛变得通红,“你竟然说你不认识他,你良心何安?”
我纳闷,“他是你朋友啊?”他不理我。
“是你亲人?”他还是不理我。
我又被这种眼神看的心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仿佛在克制某种情绪,最后还是放下了那差点爆发出来的怒火。
“她叫吴忧忧,是我的同学。高中毕业那年死于心脏病。”
“她的身上有一个并不属于她的心脏,可是后来排异现象出现了,她死的很突然,我想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她也不会死的那么突然。”
我静静的听着他说话,清音轻柔的生怕惊醒沉睡中的人。
我没有做什么回应,依然在静静的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过了一会,他看着我,“程念欢,你到底还是不是当年我认识那个人?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冷血无情,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某一天你睡觉的时候,老天爷抽走了你的记忆,你才会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我被他突入其他的样子吓到了,我真的很想点头跟她说,我是真的失忆了,可是他没有给我机会。
“程念欢,我以为你死了,所以才回来看个究竟,可是没想到你还这么鲜活的存在着。甚至还活的这么好。没有一点过去带给你的痛苦。尽管你现在头发短了,个子高了,但是你就是那个程念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就是她。”
我突然委屈的想哭,因为我严重的怀疑我眼前的这个人有神经病的症状。要不然就是人格分裂。我突然就想要离开,逃离这个快让我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在这片不满阴森气息的地方,他又跟我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一股恐惧感已经油然而生。
我瘪了瘪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叫程念欢不假,可是你说的那些,我真的不知道。”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像是假寐的样子。我当时就想,如果他还是跟我讲这些莫名其妙的,我就哭。都说女人对付男人的最佳武器就是眼泪,看来真的是一点都不假。就在他死死的看着我,就在我几乎真的以后我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他仰起头呼出一口气,说,“走吧。”
我也长呼一口气。
半路上,顾朗的电话打了来,问我去哪了。我稍微转过脸,看着线条分明冷峻的人,对顾朗说,“我被绑架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来个急刹车,我咣当一下直直的撞上了挡风玻璃。鼻子里湿湿润润留下来几滴东西,我用手一抹,瘪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阵势,犹如排山倒海,气势恢宏。我他妈要不是把你哭的心烦意乱求爷爷告奶奶的,我就不叫程念欢。
果然,他一把抓过纸巾,胡乱的往我脸上擦。
又是眼泪又是鼻血的,弄的我整个脸上稀里哗啦恶心的要命。
我也不管不顾,就一个劲的哭。
终于,看到了我想看的一幕。
长的跟苏墨很像的那个男人,举起手,无奈的对我说,“,你别哭了。好吗?只要你不哭,你说什么都行?”
我瘪着嘴,停止了哇哇大哭,问,“真的?”
他无奈的点点头。
此时,我正跟苏墨坐在肯德基里,他青着脸正在苦苦的跟一杯速溶咖啡做斗争,而我正在兴高采烈,心里倍乐的啃着鸡腿。我一边啃一边欣赏着眼前这个养眼的男人。
哦忘了说,在苏墨缴械投降之后,我问了他叫什么,现在也已经真的他叫什么了。只不过在他答应了带我去吃肯德基的时候,我忘了问关于那张毕业照的事而已。
所谓后话,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