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你没有购买前面的章节, 请购买后再阅读。 周嘉鱼在床边坐了会儿,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 他道:“我能去问问林逐水到底怎么了么?”
祭八说:“去吧, 他又不会把你吃了。”
周嘉鱼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鼓起勇气走到了林逐水的房间门口。然而当他到了门口, 却又有些迟疑了,他道:“他不会真的生气吧?”
祭八说:“勇敢一点!”
在祭八的鼓励下,周嘉鱼缓缓抬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孩童的哭声依旧萦绕在耳边, 走廊之上一片寂静。周嘉鱼既觉得失望,又松了口气,他道:“嗯……看来他已经睡了,我还是不打扰他了。”
他说完便转身欲走, 哪知道没走出两步,身后的门嘎吱一声便开了。
林逐水的声音传来:“怎么?”
周嘉鱼后背僵住,他尴尬的转身, 手足无措道:“林、林先生, 晚上好。”
林逐水说:“好。”
周嘉鱼说:“那个……我在隔壁听到你屋子里有小孩的哭声……”
林逐水眉毛轻轻往上挑了一下,他似乎对周嘉鱼的说辞有些惊讶, 他道:“你能听见?”
周嘉鱼干笑, 他已经有点后悔过来问了, 看林逐水这个表情, 他总觉得好像接下来没什么好事儿。
“既然能听见, 就进来吧。”林逐水说,“我正在愁呢。”
周嘉鱼大大的“啊”了一声,完全没有想到林逐水会突然叫他进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能僵着身体进了林逐水的屋子。要是林逐水这会儿能看见,定然会发现周嘉鱼居然在同手同脚的走路。
周嘉鱼进了屋子,一眼便看到了大床上坐着的某个小玩意儿。
那东西不过巴掌大小,穿着一个红色的小肚兜,肥噜噜的小手正一个劲的擦着眼泪,小嘴嘟着正哇哇大哭——显然,周嘉鱼听到的哭声来源,便是这个迷你的小娃娃。
周嘉鱼惊了,嘟囔了句:“真生了?!”
林逐水道:“什么生了?”
周嘉鱼赶紧转移话题,道:“没、没事,林先生,这是什么?”虽然模样和孩子差不多,但显然这绝对不可能是人类。
林逐水说:“嗯……其实我看不见。。”
周嘉鱼:“……”
林逐水的表情颇有深意,他没睁眼,神情却还是让周嘉鱼觉得头皮发麻,甚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林逐水似乎感觉到了周嘉鱼的动作,竟是淡淡的笑了:“你怕什么。”
周嘉鱼看着林逐水的笑容有些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林逐水的笑,虽然转瞬即逝,但他的脑子里却蹦出了一个词——色如春花。
林逐水的笑容,当真有种冰原之上,百花盛开的奇异美感。
“我、我没怕。”周嘉鱼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了。
林逐水道:“既然没怕,那就过去哄哄它。”
周嘉鱼说:“嗯?哄谁?”
林逐水说:“床上的那东西。”
周嘉鱼很怂的说:“我不怕你,但是怕床上那个。”
林逐水似笑非笑:“哦?真不怕我?”
周嘉鱼不说话了,垂着头走到了床边,事实上他还是比较怕林逐水,床上那个娃娃虽然好像不是人,但看起来确实比较好哄。
小娃娃果真只有手掌大小,哭声刺的周嘉鱼头疼,周嘉鱼犹豫片刻,伸手将它抱起来。
娃娃发现有人居然能抱着它,面露惊讶之色,咿呀作语,可惜周嘉鱼一句都听不懂。
林逐水在旁边当翻译:“它叫你妈妈。”
周嘉鱼:“……”
林逐水说:“还说想喝奶。”
周嘉鱼:“…………”
林逐水见周嘉鱼都快哭出来了,最后又补了句:“我骗你的。”
周嘉鱼突然想给林逐水跪下说声大佬求你别玩我了。
周嘉鱼的反应,似乎给林逐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手下四个徒弟个个都毕恭毕敬,他说往东几人不敢往西,当然,最吸引林逐水的,还是周嘉鱼那逆天的天赋。
即便是他,也只能“看见”床上那娃娃大概轮廓,但周嘉鱼,显然不光是轮廓,甚至根本不用别的手段,徒手便能触碰。
周嘉鱼的天资,已经在林逐水平生所见之中,排的上一二。
“别怕,它暂时不会伤人。”林逐水道,“你先让它别哭了,哭的我脑仁儿疼。”
周嘉鱼一边哄娃娃,一边低声道:“林先生,这到底是个什么呀。”
林逐水说:“听过养小鬼么?”
周嘉鱼点点头。
林逐水说:“在我们这里是叫养小鬼,在泰国那边,叫做古曼童。说的就是以实物为躯,将孩童的灵魂引入其中,可求财,可求势,无所不能。”
此时那娃娃缩在周嘉鱼手里,哭声似乎小了些,它的触感和人类的肌肤一样,但几乎没有任何的热度。
周嘉鱼拍着它的背,看着它慢慢露出倦意。
林逐水说:“阮云婕,求的便是古曼童。”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林逐水口中的那个名字,原本已经快要平静下来的娃娃突然暴起,浑身上下腾地冒出浓郁的黑气,原本没有牙齿的牙床竟是生出了密密扎扎犹如钉子一般的牙齿,抓着周嘉鱼的手便要咬下去。
林逐水动作极快,在孩子还未下口时,便提着他的后颈肉将他像提猫仔那样提了起来。
“哇哇!!!!”孩童哭声震天,连带着窗外阴风阵阵,窗帘窗户被吹的噼啪乱响。
林逐水蹙眉,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报了仇,就没办法投胎。”
孩童眼眶中开始泣血,全然没了刚才可爱温驯的模样。
林逐水长叹一声,语气里带了点烦躁:“何必?”
显然两人在这件事上完全无法达成共识,林逐水看着小孩狂暴的,忽的道:“你剥她皮,难不成是为了……”
小孩听到这句话,竟是不动也不哭了。
林逐水低叹:“原来如此。”
周嘉鱼全程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他道:“先生……?”
“不早了,去睡吧。”林逐水说,“明天还要去墓地呢。”
周嘉鱼觉得自己早晚被林逐水憋死,蔫嗒嗒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本以为自己会失眠,但事实证明他是低估了自己神经的粗细程度,因为他刚躺上床,就瞬间入睡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周嘉鱼问沈一穷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
沈一穷莫名其妙:“听到什么?”
周嘉鱼摇摇头,道:“好吧,没什么。”
林逐水姗姗来迟,他好像对食物兴趣不大,喝了一杯牛奶后,便停下了动作。
三人正在吃着,睿哥和阮云婕来了,大概是一夜没睡,睿哥脸色差得要命。阮云婕则戴着口罩和墨镜,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睿哥道:“林先生,我们的家具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更换了,墓碑还在做,应该下午的时候做好。”
林逐水说:“先去别墅看看。”
睿哥赶紧说好。
几人又回到了阮云婕的住所,经过一晚上的努力,家里神色的家具全部搬出去了,房子里空荡荡的,外面阳光灿烂温度直逼三十四,里面冷的却让人起鸡皮疙瘩。
林逐水在一楼转了一圈,又去了二楼,到了阮云婕的卧室门口,他的脚步却停住了。
睿哥见林逐水这反应,赶紧问:“先生,怎么了?”
林逐水说:“先别进去,你去厨房里拿点面粉过来。”
睿哥也不敢问为什么,夯吃夯吃的下楼奔去了厨房拖了一袋子面粉上来。
林逐水拿着面粉进了屋,边走边撒,开始他们还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直到仔细看去,才发现整个屋子的地板上,密密麻麻的印着无数小孩的手掌印。
手掌印显然并不属于一个孩子,有大有小,覆盖了地板的每个角落。
周嘉鱼头皮发麻,阮云婕反应更大,直接尖叫着跑出了屋子。
林逐水非常冷漠的指了指墙壁,说:“墙壁上,天花板上,全都是。”
睿哥整个人都炸了,看着这满屋子的手掌印,完全不敢想象平时他和阮云婕在这里睡觉时的画面。
沈一穷站在周嘉鱼旁边,毛骨悚然的说:“这也太恐怖了点吧,什么玩意儿啊。”
睿哥问道:“林先生,这、这是?”
林逐水厌烦的摆摆手:“我不知道,问她去。”
睿哥只能转身出去了。
屋子外面隐隐穿来阮云婕的哭泣声,林逐水对着周嘉鱼和沈一穷道:“你们仔细看看,屋子里的手印到底属于几个人。”
沈一穷哎了一声,点头称好。
周嘉鱼疑惑道:“先生,您不是已经将它带走了吗?”他昨晚在林逐水的房子里看到了那个小玩意儿啊。
林逐水冷笑:“我带走了一个,谁知道她到底养了几个?”
联系着阮云婕的反应,周嘉鱼突然有了种非常糟糕的联想……
在观察完整间屋子后,沈一穷和周嘉鱼把结论告诉了林逐水。
这屋子里至少有三种不同的手掌印,显然,是属于三个不同体型和大小的孩子。
林逐水知道了这个情况,转身就走。睿哥见他面沉如水的模样,赶紧上前询问:“林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林逐水说:“我没那么大本事,管不了。”
睿哥愣住:“可是林先生,您走了,云婕怎么办?”
林逐水冷笑:“她自己清楚该怎么办。”
“不想——”和被训的小学生差不多,要不是周嘉鱼和沈一穷都在床上躺着,估计此时都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后背。
“不如我帮你叫个外卖加加餐?”林逐水的声音非常的温和,若是不知道人听了,估计会真的以为他是在关心床上两只可怜兮兮的病患。
“不吃了,先生,我错了。”沈一穷内疚的痛哭流涕,“我再也不乱吃的东西了。”
林逐水声冷如冰道:“你们真该庆幸,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周嘉鱼被训的时候,全程安静如鸡,毕竟他连林逐水的屁股都摸了,林逐水不砍他手他就已经谢天谢地。
林逐水说完这话,也没再训斥两人,叫他们出院之后直接回来,然后转身就走,看样子,的确是有些生气。
沈一穷躺在床上绝望的问:“周嘉鱼,你做什么了,让先生这么生气。”
周嘉鱼心想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他蔫蔫道:“也没什么,就是拍了先生屁股一下。”
沈一穷:“……”
周嘉鱼说:“你咋不说话了?”
沈一穷摸摸鼻子,道:“你真的还活着吗?是不是其实你已经死了,我看到的是你的灵魂啊。”
周嘉鱼:“……”
能这样开罪先生还活着,周嘉鱼觉得自己真是托了比赛的福了。他缩进被窝,瓮声瓮气的说:“你说,要是我比赛输了……”
沈一穷对他投来怜悯之色:“如果之前你比赛输了,先生还能出点钱把你托运回去,现在你要是输了……可能……”
周嘉鱼说:“可能?”
沈一穷说:“可能就真的要埋骨云南了。”
周嘉鱼:“……”
沈一穷说:“不过看在我们一起中毒的情面上,我会尝试一下把你火化之后的骨灰偷偷做成陶瓷罐托运回去的。”
周嘉鱼说:“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沈一穷说:“客气啥。”
周嘉鱼竟是感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在医院躺了两天,三人神态恹恹的出院了。
当然,出院当天林逐水并未出现,还是杨子泉开车把他们接回酒店的。
车上,杨子泉说:“明天比赛就要开始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杨棉说:“准备好了!”
周嘉鱼说:“我也准备好了!”他已经选好了自己喜欢的陶瓷罐花色,发给了沈一穷备用。
沈一穷大概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周嘉鱼却还是对风水之事一知半解,按照沈一穷的说法就是他掐指一算,周嘉鱼是凶多吉少。
几人到酒店时,林逐水正在和另一个陌生人聊天。看得出,他在风水这一行里的确很有名,因为除了和他聊天的人以外,旁边还有几个欲言又止的,看林逐水的眼神里全都是星星。
周嘉鱼有种错觉,自己仿佛看到了无数追星的迷弟迷妹们。
“先生,我们回来了。”沈一穷虽然害怕,但还是乖乖的过去和林逐水打了招呼。
“嗯,去休息吧。”林逐水说,“明天就比赛了,今晚就别处去玩了。”
沈一穷和周嘉鱼哪里还敢不从,均都灰溜溜的准备回房。
在进屋子之前,周嘉鱼问沈一穷,说上一次比赛的内容是什么啊,沈一穷挠挠头:“初赛太简单我都忘记了,我就记得决赛的内容是点龙穴。”
周嘉鱼:“……卧槽,龙穴?!”
沈一穷怜悯的看着周嘉鱼:“你连龙穴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周嘉鱼:“……是的呢。”
沈一穷长叹:“安心的去吧。”
周嘉鱼差点没哭出声。
然后两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周嘉鱼躺在自己的床上,缩成一团,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寒冷,他说:“祭八,我怎么觉得那么冷,是不是这是我临死前的预兆?”
祭八说:“你把空调打高点呗。”
周嘉鱼:“……”他默默拿过遥控板,发现空调是二十三度,嗯,的确有点冷,调高点调高点。
明天就是事关性命的比赛,周嘉鱼以为自己会紧张害怕的睡不着觉。但事实上他刚上床不到十分钟就美滋滋的入睡了,失眠什么的是根本不存在的。
第二天他起床洗漱的时候,祭八幽幽的来了句:“昨晚十点半林逐水来敲了次门。”
周嘉鱼满嘴泡沫:“啊?”
祭八说:“他估计以为你会紧张的失眠,所以想来安慰你吧。”
周嘉鱼:“……”
祭八:“但是好像他只敲了一次门,就听到了你的呼噜声……”
周嘉鱼手微微一抖:“我他妈的还打呼噜了?”
祭八说:“是的呢。”
周嘉鱼:“……”
祭八语气悲伤:“所以,他转身就走了……”
周嘉鱼什么话也不想说,安静的洗漱完毕,换衣服,下楼吃早饭。
他这个比赛的睡着了,沈一穷这个不比赛的反而挂着黑眼圈,见到周嘉鱼还问:“是不是很紧张,是不是失眠了?当年我那个超级厉害的我师兄比赛的时候都失眠了一晚上呢——”
周嘉鱼低着头没敢看坐在旁边的林逐水,不要脸的撒谎:“嗯,没怎么睡……”
林逐水在旁边冷笑一声。
周嘉鱼:“……”哥,我错了。
沈一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小声道:“你怎么又惹先生了?”
周嘉鱼苦着脸没应声。
林逐水也没说什么,只是和平时一样冷淡道:“吃完了就准备走吧,早点进赛场。”
周嘉鱼心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早死早超生。
几人是坐杨子泉的车一起过去的,杨棉也是一副没睡着的模样,眼睛下的黑眼圈格外明显。看这一车的人,也就周嘉鱼和林逐水的精神状态和平时差不多,林逐水就不说了,周嘉鱼其实也挺紧张,但紧张显然并不会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赛场果真是人山人海,也侧面的证明了风水界的确非常看重这场比赛。
周嘉鱼在赛场外面居然还看到了不少外国人,他惊恐道:“这还是国际赛事啊——”
沈一穷说:“对啊,恭喜你,要把先生的脸丢到国外了。”
周嘉鱼:“……”
林逐水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但是大约是周嘉鱼的心境变了,总是觉得林逐水表情冷得吓人,甚至可能随时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把他一刀捅死。
祭八安慰周嘉鱼说林逐水绝对不会做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让他安心的比赛,如果不幸真的输了……
周嘉鱼可怜道:“会怎么样?”
祭八说:“那我只有找下一个宿主了……”
周嘉鱼感到自己彻底的被整个世界背叛。
赛场外面看热闹的人虽然多,但能进赛场里的却只有参赛的选手,并且为了避免作弊,里面所有的通讯手段都是被屏蔽的。而且一旦发现作弊,那个选手代表的一派会被剥夺三届参赛资格,也就是说十二年都没办法参加这比赛了。
林逐水将周嘉鱼的号码牌交了给他,那号码牌是个玉做的小圆牌,上面用小篆字体写着个漂亮的一百五十六。
周嘉鱼捏着小牌,感觉捏着自己的全世界,他道:“我去了,先生。”
林逐水淡淡的嗯了声。
沈一穷在后面假装抹泪。
周嘉鱼犹豫片刻,厚着脸皮道:“先、先生,您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林逐水温声说:“友谊第二,比赛第一。”
周嘉鱼:“…………”我哪里来的友谊哦。
林逐水又道:“尽全力吧,若是不幸输了。”
周嘉鱼听着林逐水温柔的声音,正欲感动,林逐水的声音便冷了下来:“我就再买三斤菌子给你吃。”
周嘉鱼:“……”他开始后悔问林逐水有什么想对他说的了。两人好歹也是摸过屁股的关系,为何那么绝情呢——当然,这话他也只敢自己悄咪咪的想,要是真说出来了,他可能就不用去比赛了。
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情,周嘉鱼缓步走入了赛场。
检查号码牌的那个小姑娘居然也是林逐水的迷妹,道:“您就是林先生的弟子呀?比赛加油!”
周嘉鱼强笑:“谢谢,我会好好加油的。”
小姑娘说:“希望今年也是林先生夺冠呢!”
周嘉鱼闻言没吭声,神情恍惚如幽灵一般飘走了,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没问林逐水的弟子之前这比赛的战绩如何……
林逐水道:“不会。”
沈一穷见林逐水说得如此笃定,便也知道阮云婕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他却是有些疑惑:“我见先生没有用之前那些祛除邪祟的法子,只是简单的祭拜了一下那些小鬼,他们的怨气为何如何轻易的被化解?”
林逐水冷淡道:“为何要化解?他们本来就没打算要阮云婕的命。”
沈一穷和周嘉鱼闻言都露出疑惑之色,并不明白那几只小鬼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一穷稍作迟疑:“那既然小鬼不想要阮云婕的命,又为何剥了她肚子上的皮?”
林逐水闭着眼,缓声道:“给她个警告罢了。”小鬼们警告阮云婕别想着动她肚子里的东西,阮云婕大概理会错了意思,真以为它们是想要自己的命。
沈一穷这才了然,他和周嘉鱼心中依旧有些疑惑,但见林逐水的模样,却像是不打算再多说什么,这件事便就此暂时画上了休止符。
接下来的几个月,沈一穷和周嘉鱼都有对阮云婕的消息多关注了一点。
毕竟是影后,退出娱乐圈这个消息,也算是爆炸性新闻了。
他们住的地方没电视,于是沈一穷拿着手机翻娱乐圈的消息还招呼着周嘉鱼一起来看。
阮云婕果真坏了孩子,肚子渐渐鼓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隔着屏幕,新闻上的阮云婕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面容红润,不似他们初见时那么惶恐不安。
周嘉鱼见状,便真的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十月之后,他听到沈一穷说,阮云婕疯了。
在医院产下一子的阮云婕,不顾自己刚刚生产的身体,直接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哭着喊着说有鬼。最后医院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才让她暂时冷静下来。
沈一穷说:“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疯?难不成是那个孩子有什么问题?”
周嘉鱼没吭声,他想到了那三个跟在阮云婕身边的小鬼。
阮云婕发疯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睿哥和阮云婕的经纪人死死压下了消息,只是说她产后抑郁,精神状态不佳。
睿哥在孩子出生后,还是怀着迟疑的心情查了dna,万幸的是,那个孩子的确是他的。
在孩子满月的时候,睿哥也给林逐水发了请帖。周嘉鱼本以为林逐水不会去,没想到林逐水却应了下来,还叫上他一起同行。
于是周嘉鱼也亲眼看到了那个让阮云婕发疯的孩子。
那是个可爱的男孩,继承了阮云婕的好相貌,虽然年纪还小,但也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周嘉鱼看他的时候,他还在睡觉,长长的睫毛像是扇子,在脸颊上投出淡淡的阴影,让人看着心都软了大半。
“阮云婕怎么样?”林逐水问旁边的睿哥。
睿哥没什么表情的说:“在疗养院。”
林逐水淡淡道:“好歹保下了命。”
睿哥却是冷笑起来,他道:“这样恶毒的人,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和阮云婕八年爱情长跑,本以为马上要修成正果,却发现原来阮云婕早就跑到了别的轨道上去。在经历小鬼事件后,他去查了当年阮云婕打胎的事情,却有了新的发现。
根本就不是胎心骤停,那个他一直念着的孩子,是个健康的娃娃,只是遇到了个心思狠毒的母亲。
“以后他就是我唯一的儿子了。”睿哥说,“我也不打算再结婚,只想好好的把他养大。”他看向孩子时,眼眸中没了提到阮云婕时的冷淡和厌恶,充满了父亲般的慈爱。
“也好。”林逐水说。
叙了旧,林逐水便打算带着周嘉鱼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玄关时,背对着周嘉鱼的林逐水,却轻轻的问了句:“你看到了吗?”
周嘉鱼茫然:“什么?”
林逐水抬手指了指天花板。
周嘉鱼抬头,在看到了天花板上的东西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客厅里孩子熟睡的婴儿车上方的天花板上,竟是倒挂着三个黑漆漆的黑影,他们的面容虽然有些模糊,但周嘉鱼却隐约能从他们的脸上感觉出喜悦。
周嘉鱼说:“他们是在高兴……?”
林逐水道:“嗯。”
周嘉鱼说:“他们喜欢这个小孩儿么?”
林逐水说了句颇有深意的话:“至少比孩子的妈妈喜欢。”
周嘉鱼无言以对。
不过那是十个月后的事情了,此时的周嘉鱼回到了那三层高的木楼里。
沈一穷瘫在沙发上,周嘉鱼去做了简单的晚饭。
周嘉鱼本以为回来会看到沈二白,却发现整栋楼空空的,看样子这几天都没人在,于是便顺口问了几句。
沈一穷说:“应该也出去办事儿了。”他合计着,“马上就要到七月,他们都出去了,那岂不是只有我能陪着先生和你一起去比赛……”他说着脸上露出窃喜。
周嘉鱼吃这面条,疑惑道:“那比赛到底是什么?”他一个外行人,什么都搞不明白啊。
沈一穷说:“每年比赛的内容都不一样,反正都是些厉害的人,你嘛……”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周嘉鱼,面露嫌弃,“过个初赛估计就差不多了。”
周嘉鱼再次感到差生在这里是没有人权的。
林逐水显然也对周嘉鱼信心不大,第二天就来了木楼这边,让周嘉鱼去了书房。
周嘉鱼还以为林逐水要对他进行魔鬼式的突击训练,结果林逐水就拿出一支毛笔一张符,让周嘉鱼对着这个符画。
周嘉鱼惊了,说:“没什么技巧吗?”
林逐水说:“什么技巧?”
周嘉鱼说:“比如气沉丹田之类的……”
林逐水说:“少看点武侠小说。”
周嘉鱼:“……”他居然感到了羞耻。
林逐水手指点了点桌面,道:“风水这行,一是看天赋,二是吃阅历,看得做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这符你好好练着。”
林逐水给周嘉鱼的例符颇为复杂,要一笔画出,且形貌流畅,不练个几个月恐怕是不成的。
周嘉鱼尝试性的画了一次,画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
周嘉鱼小声道:“林先生,那、那这符有什么用处啊?”
林逐水淡淡道:“叫你画你就画,哪来的那么多问题。”看来他是不打算回答了。
周嘉鱼无法,只能开始自己的画符训练。
林逐水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周嘉鱼开始还画的挺顺利,结果画了几张后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头,他手里的笔变得越来越沉,画符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甚至有点拿不住了。
就在周嘉鱼思考着要不要把这情况说出来的时候,他却是感到自己的腰上透出一股子凉气。那凉气顺着他的脊椎网上窜,灌入了他的四肢,手臂上原本出现的酸涩感竟是随着凉气逐渐消退。
周嘉鱼马上想起了之前林逐水在他腰上纹的那个水墨纹身,周嘉鱼对着祭八道:“风水这行还有这种操作的?”
祭八道:“什么操作?”
周嘉鱼简单的把他对纹身的感觉说给了祭八听。
祭八听后整只鸟非常激动,说:“不愧是林逐水!真是厉害!他教你的符你也要好好学,肯定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