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国后宫的那池莲花就在紫言宫内,那是北国未来运势的象征:花开则国盛,花败则国衰。而此时那池莲花早已经枯萎,北国也在战争中屡战屡败,只有让那池莲花重新开出花来北国才有重振之日。
而沈烨之妹沈月言生下来就体带莲香,与天下所有的莲花息息相连,只有任何枯萎的莲花遇上她的鲜血就可以重新生长开出花来,如今唯一能救北国的就只有沈月言了,而且那女子所爱之人就是这天下的帝王。
萧彻听闻久久没再开口,寂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他在思考着怎么一步步地接近那个女子,然后让她爱上他,以及以后他如何待这个为他牺牲如此之多的皇后。
微风袭来,将两人的思绪拉回,蓝云锦静立在萧彻身后,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想起这三个月来他对她态度的改变,她咧起嘴角,来日漫漫,她相信离他爱上她的日子不远了。
“皇后你信吗,有一日朕醒来的时候竟然是躺在这棵树上。”蓝云锦瞪大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萧彻是不可能跟她开这种玩笑的,再加上他刚才说的话,蓝云锦猜测难不成是……
她还未开口就听到萧彻又说:“这宫里怕是不那么简单了,皇后你多注意一点。”
蓝云锦点头,随意笑道走上前去:“皇后今晚留宿哪个宫?”
“朕好久没去你的正阳宫了,朕现在就去,走,陪朕下下棋去。”两人相携离去,其实这宫中最相配的两人莫过于这两位了,月言始终太干净纯洁不适合后宫。
而此时的紫言宫内,灵儿走到月言的跟前,说道:“姐姐,昨晚半夜我好像听见你房间里有声音。”
月言闻言,慌忙解释道:“肯定是你听错了,大半夜的我房间里怎么会有声音了。”
灵儿的眸子微暗,神情也稍变了,但仅是一闪而逝:“大概是我听错了吧。姐姐你说,我们进宫数日了,不知莫离哥哥可回连阴山了。”
灵儿话里带着失落,月言有些于心不忍,转念一想她还是含上了微张的嘴角,这后宫鱼龙混杂,灵儿又生性单纯,若是说露嘴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咱们入宫多日是该出去走走了。”
灵儿失落的眸子瞬间染上了色彩,高兴地手舞足蹈:“好呀,好呀,灵儿老早就想出去走走了。”
两人挽着手走在前面,玉儿熙儿青霞紧随其后,一行人打量着一座座深红宫殿,简直是桂殿兰宫琼楼金阙般让人咋舌,月言瞪大双眼应接不暇,灵儿更是欢忭鼓舞。
“灵儿,你说是不是所有的皇宫都如这般富丽堂皇?”灵儿诧然却依旧点头答道:“当然,皇宫乃帝王之居所。”月言听闻,帝王之居所,呵呵真可笑,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散落天涯,一个身在北国皇宫,一个志在南国皇宫。
灵儿被欢喜蒙蔽,未曾发现月言的不对,她欢快的声音打断了月言凌乱的思绪:“姐姐,你快看那边有个小孩子在玩球唉。”
月言收起悲伤浅笑不语,随灵儿走上前去。
“姐姐,咱们过去跟他一起玩好不好?”月言顺着灵儿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在花团锦簇中一个粉妆玉砌的小男孩抱着一个竹球来回跳动着。
月言回头看了看青霞,青霞急忙回到:“那是小孩子是大皇子,站在大皇子旁边的那位是德妃娘娘。”
月言点头:“本宫进宫也有几日了,按理也该见见德妃娘娘了。”话毕一行人缓缓走过。
“臣妾见过德妃娘娘!”月言行礼。
德妃一袭藏青色裙装,头上别着白色珠花随着她柔软的身姿轻轻晃动。月言瞧着这德妃不像宁妃的妖媚也不似皇后的威严,果真不愧是当娘的了,浑身散发出一种慈母的温暖光环,月言不自觉地就对这德妃有了好感。
德妃同样也在打量着月言,刚刚她自称臣妾想必就是言妃,那个皇上从宫外带回来的女子。这几日宫里已经传遍了,将这为刚入宫的言妃娘娘自恃清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是嚣张跋扈不输宁妃。
可是德妃却觉得她温和有礼,眉宇间虽说有些清高但不至于骄纵,完全和传闻截然相悖,嘴角露出笑意赶紧走上前去拉起月言的手,说道:“想必这位就是言妃妹妹吧,这宫里的丫鬟们都说你有着沉鱼落雁之姿,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啊。”
月言浅笑:“德妃娘娘过奖了。”然后拉过身旁的灵儿继续说道:“灵儿,还不见过德妃娘娘。”
灵儿弯身行礼:“灵儿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疑惑:“这位姑娘是?”
还未等月言开口灵儿就自顾自地说道:“我叫灵儿,是言妃娘娘的妹妹。”
德妃听闻虽说点了点头,但是对灵儿的印象却十分不好,这个姑娘看似单纯实则不然,眼神里尽是虚伪,相比之下倒是月言的眼里流露出的真诚让她满意。
德妃扭头看向月言说道:“若是言妃不介意以后就叫本宫姐姐吧,本宫就称你妹妹。”
月言高兴笑的很开心,便唤了声:“姐姐。”
德妃也笑的灿烂应了一声。
“母妃,母妃,快来陪皇儿玩球球呀。”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月言看到依个粉妆玉砌小男孩正抱着球球扑到了德妃的怀里。
德妃心疼地帮他把额头的汗滴擦去,温馨的场面深入每个人的心底。月言心想这个孩子定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吧,皇上已二十又八了膝下就这么一个皇子。
“皇儿快参见言母妃。”德妃抱着大皇子走到月言的跟前说道。
月言看着眼前这个肉嘟嘟的小男孩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伸手想要抱抱,结果小男孩却扭身闪开了,月言尴尬的手停在半空中。
德妃看着自己儿子这样任性,厉声说道:“乾儿不可以这样啊,母妃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啊。”结果话刚说完他就扭过身来看着月言,月言却随即笑了,伸出的手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肉呼呼的。
萧乾看着月言纤细的玉手嘟起了嘴,一脸正经地说:“不可以捏本皇子的脸。”
“你长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能捏呀?”
萧乾把球往地上一扔,抱起手臂:“哼,不准讲本皇子可爱。”
“乾儿。”德妃严厉地冲他说,“这是母妃,不可这么无礼。”
被自己母妃这么一吼,萧乾有些委屈了,瘪着嘴略带哭腔:“可是皇儿就是不喜欢别人讲皇儿可爱吗,父皇说皇儿长大之后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得有……”
萧乾还未说完,德妃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急忙冲月言说道:“乾儿不懂事胡说的,还请妹妹不要……”
“放心,妹妹不会乱嚼舌根的,童言无忌吗。”月言对萧乾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总觉得在他的身上能看到她曾经的样子。
萧乾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便从德妃身上下来,用肉呼呼的小手拉了拉月言的胳膊,奶声奶气地说道:“言母妃,你陪乾儿玩球球好不好?”
月言蹲下身子看着他:“你先告诉母妃你几岁了,母妃就陪你玩球球。”月言刚说完,奶声奶气的声音再次传来:“乾儿三岁了。”他拉着月言的胳膊,“那现在我们可以玩球球了吗?”
月言笑嘻嘻地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德妃满意地看着两个人抱着一个小球到处跑,嘴角的弧度上扬,她果真是没看错,其实那姐妹中单纯的应该是言妃,那个灵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两人玩了一会月言就觉得有些累了,站在一旁看着萧乾玩,德妃走了过去:“看妹妹对乾儿的样子好像很喜欢小孩子啊。”
月言笑着点头:“臣妾喜欢小孩子,但是特别喜欢乾儿。”
德妃吃惊:“这是为何?”
“因为我在乾儿身上看到了我过去的影子,看到乾儿玩球的样子我想起了臣妾小时候,我小时候爹爹和哥哥也曾经常陪我玩球。”
德妃心里也有些难过,至少月言还能回忆,她却都快忘了家人的样子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月言诧异,转身凝眸看向德妃,轻启红唇:“姐姐可是有忘不掉的人?”
德妃回神,发现自己说错话眼神一闪,笑的尴尬:“瞧本宫都说了些什么,胡言乱语罢了,妹妹可千万别忘在心上啊。”
月言释然一笑,其实她能理解萧郎陌路的悲哀,心里更加觉得德妃亲切了:“姐姐,无妨,本宫知道在这宫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恰在两人相视一笑,御花园的百花都为之倾倒之时,一道尖锐讽刺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言妃……和德妃吗?”
只见宁妃一袭草绿色长裙曳地,显得她原本曼妙的身姿更加婀娜,眼眸暗波流动,薄唇娇艳欲滴,可是在月言的面前却还是有些黯然失色,月言一袭淡水色长裙,头上白玉簪子四风摇曳,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