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的丫鬟奉茶下去之后,萧彻抬手放在桌上,转脸看着蓝云锦,轻薄的气息微微吐露:“皇后可有良策?”
蓝云锦笑了一下,其实良策吗她早就有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眼前恰好是最好的机会,她起身附在萧彻的耳边,轻柔的声音飘出,随即萧彻的眉宇间皱了皱,随即问道:“皇后你可知,谋害皇子可是要诛九族的?”
皇后嘴角上扬,坐了回去,才抬眼看向萧彻:“正是这诛九族的罪才能扳倒宁家,皇上您说臣妾说的可对?”她见萧彻依旧黑着脸,继续道,“皇子这事皇上可以仔细琢磨一下,相信不用臣妾多说,皇上也明白。”
萧彻点头,这事还真的从长计议,不过他们宁家他迟早会铲除的,那宁国清也嚣张不了几天了。
“皇后可知那莲池的情况了?”这段时间萧彻忙于朝堂之事,未曾顾忌得上那些琐碎的事,好在他还有皇后。
皇后放下手中的杯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才缓缓开口:“臣妾一直暗中派人观察着紫言宫的动向,那言妃好像知道她的鲜血可以救活那一池莲花。”萧彻诧异,此事不是蓝云锦开天眼才看到的吗,难不成月言还知道更多的事?
“那日臣妾将言妃鲜血倒入莲池之时,莲池中枯萎的莲叶瞬间就有了变化,但是后来因为没有足够的血液没有继续恢复,但如今那池白莲已然已经成活,只是还未开出花来。”蓝云锦也是十分诧异,即使言妃知道她的鲜血可以救活白莲,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所在?由此可以推断出月言仅仅知道这她血的妙处,却不知这一池莲花就是北国江山的命脉。
那这样就好办多了,他们也不需再以任何借口取她的血了,可是这样看来上次的刺杀安排的有些多余了,竟为了一碗血不惜安排刺杀,牺牲一国之君的龙体。
萧彻起身,说道:“知道了,朕去御书房了。”萧彻离开后,正阳宫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蓝云锦行至偏殿,斜窝在她的那张凤塌上,捏着一本书看的入迷。
而此时的紫言宫内,小青瞧着到处都找不到自家娘娘便寻到偏殿,她叩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声,她疑惑这言妃娘娘到底去哪儿了啊,想了半天她还是推开了偏殿的门,只见月言一袭鹅黄长裙,外加一层白色丝纱立在窗前,窗户是开着的,此时夏季的风有些大,一阵拂来她的衣袂飘起,发丝也随风起舞。
小青走了过去唤了声娘娘,月言依旧没有回神,沉浸在她的思绪中。小青见状想要唤回月言的思绪,可是心里又有些胆怯,害怕遭到责罚,最终只能一直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半个时辰过去了,小青依旧立在了那儿,脚都快麻痹了,月言一转身就看到一脸无奈的小青,着实吓了一大跳,她拍了拍胸口缓过神来,才开口:“小青,你有何事找本宫?”
小青原本以为月言会发怒,可是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便回答:“娘娘,到了该传膳的时辰了,小青瞧您想事情想的入迷,就没敢打扰娘娘。”
月言闻言这才发现窗外天已经到了正午,便随小青迈出了偏殿,她环视了一下周围,这才发现她几乎是一上午都没见到灵儿了,便问道玉儿:“玉儿,你看见灵儿了吗?”
玉儿这一上午都瞒着收拾着月言昨日凌乱的房间,也未曾注意到灵儿,便摇了摇头,转身去了灵儿的房间,月言就在桌前坐着。
谁料,玉儿敲灵儿的门也没有人应,她有些疑惑,径直推来了门,只见灵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像是不舒服一样,玉儿害怕出什么事,赶紧赶到月言面前,喘着粗气说道:“娘娘,灵儿姑娘不舒服,在她屋里躺着了。”
月言听闻吓了一大跳,灵儿莫不是水土不服生病了,她匆忙地赶了过去,只见灵儿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直到月言走到她的窗前,她才缓慢地睁开眼睛,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月言心疼的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很烫,转身对青霞说道:“还不去请太医。”青霞离开后,月言又让玉儿打来凉水,将手帕打湿,放在灵儿的额头,动作十分温柔。
灵儿一直睁着眼看着月言来回地忙碌着,都是自己亲自动手,不让丫鬟们来,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受,这算不算捅你一刀再在上面抹点蜜?
可是月言对灵儿的心思是全然不知,她还单纯的以为灵儿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她们还是当初的好姐妹,只是有些事在无形中早已改变。
她尽量放低声音说道:“灵儿,下次难受的话可要早点告诉姐姐,要不然姐姐会担心的。”灵儿苦涩地笑了笑,然后僵硬地点了点头,月言满意地坐在床边,一次一次地为她换着打湿的手帕。
“臣参见言妃娘娘。”月言赶紧扶起行礼的太医,说道:“太医,快来看看灵儿额头发热是怎么回事?”
太医闻言,放下药箱,走到床边,伸手在摸了摸灵儿的额头,然后一只手托起灵儿的胳膊,另一只手仔细地号脉。
月言焦急地站在一旁,直到太医放下灵儿的手,起身说道:“娘娘放心,灵儿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染了风寒,臣开几服药,喝下去退了寒就没事了。”月言一直悬着心的可算是落了下去。
“玉儿你送送太医,顺道去拿药。”玉儿点头随太医一起离开。
月言帮灵儿扯了扯被子,捋了捋她额前稍微有些凌乱的发丝,道:“灵儿,太医说你染了风寒,喝几服药好好休息就行了。”
灵儿点头,闭上了眼睛缓缓睡了过去,月言这才起身离开。青霞也狐疑地跟着月言离开,她这才想起来,昨个她回来的时候匆忙,竟把灵儿还在院子里淋雨的事给忘了,这皇上万一是要查起来,她说出来的了可怎么办啊,她越想越急,手都绞在一起了。
月言见青霞神色不对,问道:“青霞,你怎么了?”青霞回神急忙说道:“没,没事……奴婢没事。”
月言也没再多问,青霞胆战心惊地跟在她的身后,看来她要早为自己做打算了,这灵儿姑娘要是哪天说了出来她可就玩完了。
这一顿饭月言吃的很少,一是还在想着昨晚的事,二了又担心灵儿的身子,吃过饭后月言就又回到了灵儿的房间,坐在她的窗前看着灵儿熟睡的面孔,她的心渐渐开始平静。
而青霞见月言在灵儿屋子里,逮着时间赶紧去了一趟宁情宫,可又恰好碰着宁妃在午休,没人敢打扰,她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
春花见青霞神色焦虑,倒了杯水递给她,问道:“青霞,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青霞见做个就是春花将药交给她的,而且她还是宁妃娘娘的心患,告诉她应该没事,便将昨个灵儿看见她的事仔细地道来。
说完春花随即大笑了一下,其实这有什么,这青霞的胆子竟然比她的还小,若是灵儿姑娘真说出来,她就说她夜晚茶水喝多了,出来的方便的时候恰好碰到的不就行了。
青霞听闻狐疑地看了两眼春花,这能成吗?她夜晚出来方便也方便不到娘娘屋子门口啊。可是春花却一脸打包票的样子告诉她没事,青霞带着将信将疑地回了紫言宫。
而青霞一离开后,春花也赶忙地赶去了正阳宫,将刚才的青霞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皇后,皇后听闻倒是没什么反应,这一切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她精心布置的这一切,她怎么可能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这后宫是她的天下,最后所有的人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灵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月言最后实在太困竟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灵儿轻轻地抽出手,伸手摸了摸月言绝世的容貌,突然她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她的手由月言的脸上滑向了她的脖子,突然她的手卡在了月言的喉咙上……
月言的身子忽然动了,灵儿吓得迅速收回了手,她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开始有了血色,还带着平日里她惯有的单纯的笑容。
月言缓缓抬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才睁开眼,只见灵儿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月言揉了揉眼睛,起身俯着身子摸了摸灵儿的额头,说了句:“可算是不烧了,灵儿,还有哪里难受吗?”
灵儿摇头说道:“姐姐,我没事了,太医不都说我只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的。”月言听灵儿说完,激动地拍了一下手,说了声糟糕就迅速跑出了屋。
月言迎面跑去差点就撞上了正端着药的玉儿,玉儿端着药大口地喘着粗气,还好,还好,这要是撞上去了,娘娘要是烫出个好歹来,那她可就惨了。
相对于玉儿惊魂未定的样子,月言到十分淡定,她什么都没说结果玉儿手里的药,说了声:“你先下去吧,这药我来喂就行了。”
“娘娘,这可不行,这是我们奴婢该干的事。”说着玉儿就伸手想要去接过月言手中的药,却被躲过了,她只得空着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