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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京都
    繁华喧嚣的集市映入眼帘,艾浅有那么一瞬间生出了逃避的心思。

    这京都哟,兜兜转转还是转了回来。

    曾几何时,她是真的以为这繁华的街景是为了自己而存在。

    曾几何时,她是真的以为那一夜通天的火焰可以封印过往。

    “怎么了?丫头?发什么呆呢?”红娘的烟锅毫不客气的敲了敲少女饱满的额头。

    “你又敲我的头!”艾浅抗议。但显然,抗议无效。

    “小浅要去哪里呢?”张善此时也跟了上来。

    “找个客栈落脚呗。”艾浅象征性的笑了笑。

    “笨。”红娘给了他一个眼角的鄙视。

    张善摸摸鼻子,厚脸皮的跟上了前面留给他背影的二人。唉,这两个人啊,最善良不过,也最别扭不过了。

    “老板,要两间上房。”艾浅豪气干云的拍在柜台上一个金元宝。嗯,有杜元耀在后面撑着,这种出手就是土豪的感觉真爽啊!

    “诶诶,好嘞。二位客官……”

    “老板,是三间上房!”

    “……诶诶,好嘞。三位客官可有什么想吃的?”被张善凶恶的刀疤震的有片刻失去了思维,但老板就是老板,下一刻就找回了丢失的语言。

    “给我捡贵的挨个儿上一遍!不用担心钱,我有的是钱!”艾浅小手一挥带来一片暴发户的风采。

    “唔……王捕快!”艾浅吃完了珍馐佳肴,遛食儿的时候就碰见了有着重大意义的王东先生。瞬间河东狮吼。

    王东一脸黑线都可以具象化下面条儿了。

    “呵呵,这不是艾浅嘛。好久不见呐。”

    “王捕快真是好记性!真是好久不见分外想念……”艾浅很显然的开启了信口开河模式。

    “不敢当哈不敢当……”

    “看王捕快这样步履匆匆,不知所为何事?如果有我可以帮的上忙的小女子一定义不容辞!”

    “啊……艾浅姑娘还真是……古道热肠……”

    “唉,王捕快这是见外了哈,当初在四皇子府可是您帮我脱的险呢!”

    “……”王东最讨厌的就是提起付庆的那个案子,简直是他公正清明人生中的重大败笔。他一脸便秘的样子看着触了地雷犹不自知的艾浅。

    “小姐,你看,那个姑娘,不就是当初来看过你的那个?”碧珠眼尖,拉住了往前行走的碧莲说道。

    “啊,还真的是……”碧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捏着帕子踌躇不前。

    她早就猜到,小浅一直不露面一定是有什么麻烦了。可是,这样,怎么办呢……

    就在犹豫不定间,艾浅的身影已经在人群中隐去。

    “我们走吧。”算了,一切皆有定数,小浅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哟,杜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冷清的府邸串门啊?”陈白虎躺在摇椅上阴阳怪气儿的说道。

    “大忙人大忙人”一旁站在鸟笼子上的八哥也用尖细的小声音阴阳怪气地学着。

    “你这里可有什么稀世的草药?”杜元耀单刀直入,跟熟识的人他从不拐弯抹角。

    “喝,杜大将军可还识字?我这门外的牌匾写的是‘聚宝阁’,不是‘神农司’。要找什么稀世的草药,不去找那阴阳怪气的欧老头,怎么还找到我头上来了?”

    “是交易,那欧业要稀世的物件儿吧?人家给之章治病,总不可能白白的给咱们保守秘密。”

    “嗯,你跟我说说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显然被杜元耀的‘咱们’二字给愉悦到了,陈白虎坐了起来问道。

    杜元耀于是就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当时的情景。他对行军布阵很是有天赋,可是对于这人与人之间的小暗示就闹不太明白了。跟人精儿似的陈白虎说说总是没错的。

    “唔,你是说他看到了艾浅?那个之章后收到身边的小丫头?”

    “嗯。”杜元耀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噗,那老头要的是艾浅。”陈白虎笃定的说道。

    为啥?艾浅不是那艾曲直的独生女吗?没听说是跟性欧的扯上过关系啊。

    “你听没听过欧老头的外号?”

    “什么外号?我从未听闻。”我只对边关的异族的外号有印象好吗?

    “叫‘医痴’,”陈白虎也知道杜元耀肯定是不晓得的,“说他年轻时候为了试药,把自己的妻子儿女都用做了药人。从此,‘医痴’之名不胫而走,当然,更多的是叫他老疯子。”

    杜元耀想到了那个总是笑的阳光明媚的少女,心中突然的就升起了那么一点点不忍心。

    “可他为什么要艾浅?”

    “记得付庆吗?”

    “……那个总给你送信的!”

    “哦,有印象。”

    “说是付庆死的时候艾浅是嫌疑人,听说还闹了一出畏罪潜逃什么的,然后被四殿下找回来的时候就失忆了。”

    “失忆?”

    “是啊,从破庙找回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就找的欧老头看病,好像是个特别奇特的病吧?反正也就不了了之了。我猜当时老头就想要艾浅去研究,但四皇子府的人他不敢造次,随后艾浅又好命的被之章收留,自然也就无从下手。你知道,他一向是把之章当作徒弟看的。”

    陈白虎摊摊手,“于是,有这么个机会他自然要把握啦。”

    “……”杜元耀想说什么,但最终他也没想到要说什么。

    “哎呀,我的银子哟!”张妈妈扭着水桶腰好不心疼的看着地上已经碎裂的玉镯子。然后气呼呼的拧住了跪着的女子的耳朵,“你个不省心的小蹄子!人家陈二公子不就抱了你一下嘛!你挣什么挣啊?啊!”

    “呀,张妈妈,张妈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那陈二公子手也太不老实了呀……诶哟,别别,妈妈,妈妈,好妈妈,我这就去玉器坊把镯子给修好了还不成吗?我掏钱……”

    “张妈妈,好大的火气。”碧莲从被赎出去第一次踏足这个她呆了好久好久的地方。环视周围,依然是一样的花红柳绿,一样的醉生梦死。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攀了高枝儿的金凤凰啊。”水桶腰扭了扭。“我这污秽之地若是污了姑娘的眼可就不好了。老身可担待不起!”

    “妈妈说的哪里的话,碧莲走的再远飞的再高,不也还是扎根于这天香楼吗。”碧莲捏着粉帕轻轻走上前拉住张妈妈的手,“张妈妈总是照顾我,碧莲是知道的。这是碧莲的一点心意,还望张妈妈收下。”

    水桶腰扭的欢实,“哟,真是好姑娘!多么招人儿疼哟!”涂着大红指甲的肥手一下子就合上了,暗暗掂量着手中东西的重量。

    “张妈妈,我的婢女还在外面等着,我就不久留了。”碧莲柔声说道。

    “唉,这多少姑娘才出了一个知冷知热的哟,真是……”待碧莲走后,张妈妈又回过头去,“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你们一个个的野蹄子!不省心的东西!还不快去干活!今晚客人来了再敢出差错扒了你的皮!”

    水桶腰妖娆的拧回了自己的房间,肥硕的手心中是一枚比翼双飞的蝶型发簪。白玉为底银线勾纹。

    稍稍在玛瑙石的地方按了几下,双蝶弹开,露出一张细细卷好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