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媚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最终还是点点头。
叶小天很认真的看着她,轻声说道:“可是,这应该要不少的钱吧?”
蓝海媚点头,表情虽然依旧有些难看,但却咬着银牙,坚定的说道:“是的,我目前手中掌控着银泰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其他的都散落在各个小股东手中。除了我这个大股东之外,另外还有两个大股东,分别掌握了百分之十九和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
“为了逼迫我下台,这两个大股东联合在一起,股份足足比我多了百分之一。虽然目前公司的董事局里有几个小股东在支持我,才让我暂时没有下台。可是谁曾想这两个家伙为了逼迫我下台,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们甚至不惜损害银泰的根基,将那些他们掌握的国际一线品牌主动向银泰解决,以此要挟我。也正是因为这些,那些在支持我的小股东也有些动摇,甚至有几个小股东更是决定将手中掌握的银泰的股份抛出去。所以,目前的局面对我来说很是不利。”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蓝海媚也没有再有一丝的保留,将银泰的具体情况都跟叶小天说了一遍。
叶小天眉头微微皱起,对于那些与蓝海媚做对的股东使出来的卑劣手段有些不齿,一群大老爷们儿欺负两个孤儿寡母也就算了,居然还用了这么不择手段的方式,简直下劣到不行。
他问道:“那收购这些股票需要多少钱?你手中又有多少资金可以使用?”
“我要收购的股份加起来大约有百分之五,按照银泰目前的市值来说,不少于五千万。当然,由于这是一场争斗,双方都想得到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所以最终的成交价格估计会在六千万到六千五百万左右吧。”蓝海媚低声说着,言语中透着几分酸楚。
看得出来,此刻的她应该十分为难。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就目前来说,我手中还有两千万的资金可以使用。”
“两千万?”叶小天轻声说着,微微摇头。两千万听上去已经不少了,但对于这个收购案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蓝海媚看出他心中的疑虑,又急忙说道:“我又找了一些朋友借了点,大概能凑到一千万左右。除此之外,我将前夫留下来的别墅........也就是隔壁的别墅,挂牌出售。过两天就应该有人会来看房子。如果不出意外,这栋别墅应该也值个一千万吧。”
她低声说着,在说起将别墅出售的时候,叶小天明显听到她声音中那隐藏着的一丝不舍与悲凉。
叶小天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为什么不舍。
这栋别墅是她前夫留给她的,或许对她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房子,更是一个家。一个充满了与前夫无数回忆、温情与欢乐的家。
虽然她的前夫不幸去世了,可是有了这栋别墅,至少还能找到一丝家的味道吧。
华夏人自古对家有种别样的情愫。
叶小天感受到了她心中的不舍,微微一叹,暗道这个看起来温婉的女子,性格竟然如此坚毅。也许,这就是华夏传统女性骨子里自出生就自带的坚强吧。
他有些不忍,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可就算如此,你手里也不过才握有四千万左右的资金。四千万说起来不少了,可是面对如此庞大的收购案,还存在着至少两千五百万的资金缺口。两千五百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蓝海媚听见他的话,充满无奈的叹息一声,挺得笔直的腰板,在这一刻也微微拱起,透着几分无奈的衰落。
她低声说道:“是的,所以我正在和银行方面接触,希望能让银行以我手中握有的百分之三十九的银泰股份为抵押,为我弥补掉资金上的缺口。”
叶小天一听,顿时也来了资金。
她蓝海媚或许没钱,可是银行还能没钱吗?
以银泰目前的价值,用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去借贷三千万应该不成问题吧?
可是,他在激动片刻后,忽然听出蓝海媚那话语中的无奈。
他心中产生一种不妙的感觉,暗道: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猫腻?
他小意地说道:“那,银行是怎么说的?”
“手续已经全部提交上去了,只是银行方面此刻暂时还未松口。”蓝海媚低声说、
叶小天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问道:“理由呢?”
“他们说目前银泰的股票持续走低,所以银行方面对银泰的股票还处于观望态度中。”蓝海媚的声音更加低沉了,这低沉中更是隐隐透着几分愠怒与悲怆。
叶小天顿了顿,许久才冷笑一声,用着不知是愤怒还是嘲讽的声音说道:“可笑!”说着,他看着蓝海媚那黯然伤神的神情,有些突兀的说道:“银行的行长是男人?”
这句话像是触动蓝海媚心中那最为警惕的神经一般,整个人顿时像是触电一般,身子微微颤抖一下。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惊愕过后却全部转变成了悲愤!
她低垂着脑袋,俏脸上的神情带着悲愤,小手死死地抓着裙摆,咬着牙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嗯!”
“我明白了。”叶小天点点头。
他没有点破,但却已经明白为什么蓝海媚拿着一个价值十亿的公司的股票去银行贷区区两千万还迟迟下不来,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银行行长是个男人,而男人是什么通病?
好色!
尤其是面对着一个刚刚死了丈夫,且长得如花似玉的俏寡妇,哪个男人不动心?
而正好这个俏寡妇有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求到了自己,如果此刻不趁虚而入,那岂不是对不起这天赐良机?
虽然他一句话没说,但蓝海媚却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这中间的幺蛾子。
顿时,她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如何。
她紧咬着红唇,柔弱的样子中带着几分凄然的美意,像是自嘲一般,低声的叙述道:“那个银行行长叫崔建国,是我前夫生前的好友。我本以为这次我丈夫出事,他会帮我一起守护住我前夫的产业。却没想到,这个平素温文儒雅的家伙,竟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她咬了咬嘴唇,声音更加悲切:“我前夫尸骨未寒,他........这个禽兽竟然.......竟然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
她的心情很是激动,叶小天能清楚的感受到。
她本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可此刻竟然也用“禽兽”这样粗鄙的词汇,可见她心中到底是有多么的愤恨!
她忽然抬起头,红着眼眶,自嘲似的一笑:“我这一辈子最为骄傲的就是自己的姿色,可经过这件事后,我却对我的姿色愤恨无穷!我诅咒我的美丽与成熟,这是我罪恶的源泉。”
说着说着,她竟流下了眼泪。
叶小天并没有阻止她,他看得出来,这个温婉有礼的女人早已经被身上的重担压得直不起身子来了。她一直咬牙坚持着,不肯将自己的悲苦说出来,想来心中早已经压抑到了极致。若是再压抑这悲愤的情感,只怕整个人到时候都会憋疯。
既然此刻她愿意哭,那就让她哭个痛快吧,将心中所有的悲愤与痛苦,全都随着泪水宣泄出来。
叶小天没有阻止,而是递上一个手帕。
蓝海媚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后,才轻轻接过他递来的手帕。
指尖滑过他的手心,带着一丝温热与无助。
叶小天却没有多想,而是微微摇头,冷笑着:呵呵!
看到她的无助与悲苦,他心中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银行行长产生某种恨意。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比刽子手更让人痛恨的人,那么就是这群落井下石和趁火打劫的虚伪小人了吧。
蓝海媚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很快止住了哭泣。
叶小天看着她,心中多了几分赞赏,说道:“放心吧,这个忙我会帮你,竭尽全力。”
“我.......”瞬间,她眼中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像是决堤一样,缓缓地流淌下来。
也许,伪装太久,情感的释放总是这么轻易吧。
叶小天从她手中拿过手帕,轻轻捏起一角,凑了过去。
他细心温柔的在她光洁的脸蛋上,用手帕揩去那晶莹的泪滴。
他温柔的像春风,轻轻抚平了她心中的伤痕。
他一边擦着,一边用着平静却透着无比温情的声音说道:“我只许你这么哭一次。”
“嗯?”蓝海媚心头颤抖,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他。
他仿若未见,继续擦拭着,动作更加轻柔,轻声道:“他们只可以欺负你这么一次,下次别再让他们这么欺负你了,好吗?”
“........”蓝海媚愣了,她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可是她却感到无比的温暖。这样温柔却透着霸道的呵护,让她那自以为绝望的心,竟再次燃起某种希望与力量。
许久,她才重重的点头,像是许下郑重的诺言一般。
叶小天见她这个样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