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半夜来的电话

    是艳玲自己让我过去的，又不是我偷偷地去的，最后有名给自己找出这个理由，去，过去看看。有名轻轻没有再开灯，轻轻的拉开自己的门走了出去，月亮这时已经照到门口，特别皎洁明亮，走在路上能清晰的看到人影，以往在晚上走路的时候怪月亮怎么不亮，今天有名特别不喜欢这个月亮，今晚的月亮怎么会这么亮。

    艳玲坐在椅子上看了下被狗舔过的脚，揉了一下胸口，吓死人了，这条背时狗，哪天被人家用药麻走吃掉好了。瞅了一下窗口，等下张有名会不会来，怎么自己刚才那么胆大，跑到张有名家里去了呢，这个杀千刀的二货，傻瓜，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活该娶不到老婆。再瞅了一下窗口，窗口没有任何影子，只有月光从外面射了进来，能清楚的看到房里的一切，走到窗户前，把插销拉了上去，轻轻抬起窗门拉进来开一厘米的缝。今天晚上要是张有名过来，真是便宜他了。不管他了，来不来也是要洗澡的，去倒桶水来再说。艳玲把洗澡盆轻轻的放下来，刚才在有名那里耽误了一会工夫，里三爷快六十岁的年纪，耳朵灵光得很，自己这么晚在洗澡被他听到了不好。

    有名在走到里三爷禾场的时候，大白狗走了过来，有名吓了一跳，伸出一只手在晃了晃，这只狗认识有名的，没有叫，围着张有名摇起了尾巴，有名对着口作了一个嘘声，不管狗是否能看得懂。在搞定狗的时候有名往艳玲的窗户看了一下没见艳玲房里亮着灯，就腹绯起来，骗人，还说没洗澡，现在肯定是睡着了，还说等下去金秀家听窗户。不过耳边却响起了艳玲飘过来的话，看完电视给你看。去看看，有名看了看月亮，月亮是那么明，这么亮的月亮，肯定能看得到房里的，看看她睡了没有。

    这一次还没有走到窗边，有名就把身子低下来，弯着腰走到近门的窗户边，脸贴着墙往里面看，有一条缝看到了里面的蜡烛，这艳玲怎么没有关紧窗户的？地上放着一个洗澡盆没有人，这死女人。刚还在埋怨就看见艳玲提着一桶水从里间走了出来，里面的艳玲瞥了一下窗口，有名赶紧缩了回去。这艳玲会不会是知道我来了？会不会象昨天一样在洗澡？等了一会却没有听见里面传出倒水的声音，奇怪了？难道今天不洗澡，只是泡脚，有名就一阵懊恼，这死艳玲。头不由再往前伸了伸，难怪没有发出水声，只见艳玲把桶里的水紧靠着澡盆边慢慢地往里倒。

    “铃铃铃，铃铃铃。”突然艳玲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艳玲停下倒水，朝电话那边走去，电话放在靠床另一头的书桌上，有名在外面已经看不到艳玲了。只听见里面艳玲前面两句“嗯，还没有。”隔了一会又听见艳玲说了一个字“想啊。”外面的有名就知道是二矮子打来的电话，忽然一种负疚感涌上来，前两年二矮子在家里的时候，还帮助有名做了很多事情，有名建房的时候也做了好几个工都没有要工钱，自己这样做对得起矮子哥么？羞愧的有名矮下身子，猫着腰从窗边退开走到屋前的路上吐了一口气，挂着的月亮还是那么亮，有名抬头看了一下，一朵黑云从月亮下面穿过，云走得很快，短暂的遮掩又露出皎洁的月光，有名朝着自己的家走回去，里三爷那只大白狗把有名送到屋边上，摇了摇尾巴。

    艳玲还在同二矮子打着电话，二矮子在厂里要加班，一般早一点下班也是10点钟的样子，晚一点有时到12点，偶尔还会通宵加班，中午12点班下班后会休息一个半小时，但是农村里的作息时间不像工作有规律的作息时间那样，通常农村里早上趁着凉快会出去做一趟早工，在8-9点才会回来做早饭，这个点的时候工厂已经上班了，下午工厂5点半下班6点半上班，这个点农村里做下午工还没有回家了，艳玲就同二矮子约定，如果没有紧要事情的话，在晚上给打电话，这样就肯定能接得到。

    二矮子在电话里问艳玲秧苗长得怎么样，脐橙的嫩梢摘了没有，田犁了没有，艳玲告诉二矮子都做好了，秧苗同父亲的种在一起，最后一块田今天也叫有名一起犁了，然后艳玲问你想我没有，二矮子就说想，我也想回来啊，不是家里没钱吗，几个脐橙树也搞不了几个钱。艳玲就没有做声，在那边听着。二矮子就知道艳玲要讲一些情话，可是二矮子小学也没有毕业，最多也是在电视上看看喜剧片，平常也没有看过什么小说，不象艳玲，还读了一个初中，娘家也是父亲是企业职工，那时的职工家庭比农村家庭好，接受的东西也多一些，视野眼界也稍宽阔些，也稍稍有些小资情结。二矮子在那边说“我……”

    “你，你做什么啊？”

    “我想抱着你睡觉？”二矮子我了半天之后，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来说。不过这话倒让艳玲高兴起来。

    “隔这么远，怎么抱啊？”然后对着电话“啵”了一声。

    “你在做什么？”二矮子听到艳玲这边的声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在电话那头问。

    “你说在做什么?”

    二矮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我想你”二矮子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嗯”

    “等在这边做三年，咱们存够5万元钱就回来，不在外面了。”二矮子就讲着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二矮子讲了好多遍，在出去打工前就同艳玲讲了，说存够5万元钱，拿3万元在信用社存起来，2万元在缸子口开一个小店，让艳玲在店里卖货，自己在家里干农活。

    “好啊，三年好长时间哦。玉妹到时也上初中了。”

    “哎，谁让我们地方穷啊，要什么没什么，也只能在外面打工啊。”电话那头的二矮子叹了一口气，“不说了，电话要6毛钱一分钟，都讲了很久了，电话提示只能讲5分钟了，下次充了钱再说。”说着二矮子就打算挂电话了。

    “嗯，好吧”艳玲这边无奈地把电话挂了。

    艳玲回头看了一下还没有倒完的水，走到澡盆边，用手摸了一下，死二矮子，害得老娘的水都凉了。转过头了又瞅了一下窗户，想着拉上的插销，走到窗边把窗页拉紧，把插销插上。二矮子的电话让艳玲一下子没有了兴趣，水都快凉了，快点洗完澡睡觉，明天早上还要帮玉妹做早餐。玉妹走通学，原来村上有小学的，几年前的合并村校，现在上小学要到镇上的中心小学去读书，好在交通还算便利，中巴车早上有一趟专门做孩子生意的，从缸子口坐车以中心小学也就五毛钱的事，每天一块钱，玉妹有时还会同同学一起走路回来，省下的五毛钱去买零食吃了。

    艳玲说是洗澡还不如说是抹澡，把毛巾在手里拧紧才拿上来擦身体，晚上的农村比较寂静，稍有的响动都会听出来声音很大一样，抹完后穿上衣服，艳玲没有把水倒掉，轻轻地爬到床上，看了床另一头的玉妹，帮她扯了一下被子，玉妹白天玩累了，睡得很香，被子没有完全盖在身上也不知道。望着玉妹，艳玲第一次生出感慨，赚钱难，要是钱多一些，同二矮子也不会分开了。

    躺在在床上又想起今天同有名说的一些话，今天自己怎么啦，好象比以前要胆大了一些，是成为妇女了比做姑娘的时候脸皮厚一些还是很久没有同二矮子在一起了想这个事情，忽然又想起农村的一句调笑的话‘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不由一惊会不会真这样啊。死张有名，二货，今天晚上肯定没有来这里。想到这里又想起了在金秀家突然停下来的牌局和后来在回来的路上问有名得到的回答，这个金秀真是的，继常不在家，找和八爷那个老头子干什么，四十多岁的人了，皮肤都那么老，看着都没有胃口还要抱着睡，真是的。乱七八糟的又想到有名，张有名以后肯定是要娶老婆的，自已能同他好吗，同我们家是上屋上屋的，被人家知道了怎么办，二矮子人虽然憨一些，力气还是有的，赚够5万元钱在缸子口去当个老板娘也不错啊，只是还要等三年。艳玲就在这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回到家的有名也是很久没有睡着，刚才在窗外的紧张回到家里变得一松，突然感到很疲惫，心里却是放松了起来，记起了四娘早上说的话“你一个没结婚的男孩子，整天同一些女人家搞在一起干什么呢，有个什么事情，哪个女孩会嫁给你？”是啊，家里什么也没有，剩下的只有自己清白的人和健康的身体了，不知道四娘会不会去同金花娘说，金花差一点就差一点吧，自己家就这么一个条件，能有什么呢，管他以前被多少人睡过，结婚了还管不了一个女人。艳玲是不能同她好，她的好自己记住就可以了，要不然二矮子回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