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买锅的时候有名把昨天晚上四娘建议他以后还要做些豆豉的事情同艳玲与金秀说了，艳玲两妯娌对这个想法很赞成，早上去卖豆腐的时候放在篮子里也不会增加多少份量，这个事情还真可以做，增加一个项目内容多少也会增加一些收入，考虑得好。艳玲就说既然这样，我们还要买两口大鼎罐，好用来煮豆豉，你以后新建的豆腐房那边还要多弄一个灶，这样就不用搬来搬去了在一个房间里就可以解决掉。

    “嗯，我们把东西拉回去之后还要去木工与砌工来做事，尽快把事情做好，估计下个礼拜我们就可以打豆腐了。”有名说。

    “嗯，要不你先打一锅来试试，反正你的厨房里有大灶，先做几锅自己吃，等房子修好后我们再打来卖，那时我们不就有经验了吗？不要等到房子修好了我们还在学。”金秀提了建议。

    “这个主意好，要不然等到把房子盖好了我们还在学就耽误了时间，头几天想打个10锅肯定做不到，趁着房子没有修好，打几锅几家人分着吃，可以练练手，等做起来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的忙，再说三娘四娘他们在我们打得多的时候他们两个也不一定顾得过来，对吧。”艳玲见金秀提出先打几锅试试，立即赞成这个做法。

    “艳玲嫂子，清一下东西，看看我们买齐了没有，买齐了我们就装车回去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在街上逛了大半天了。”有名见东西买得差不多了，要艳玲检查一下该买的东西。

    “该买的买得差不多了，装车吧，要是有什么欠缺的我们再来买，反正也没有多远。”艳玲核对了一下单，艳玲做事还是老成一些，在临来的时候就列了一张单，对着单买就不会遗漏。

    “装车吧，早些回去。”有名见艳玲清点了一下没有错漏把艳玲大哥叫了过来把买的东西抬到车上。

    ……

    有名的家可以把拖拉机直接开到门口的，车停下的时候，看见蒋三秋站在自己的家门口正打算回去，看到有名他们回来了又走了过来。

    “咦，三秋，你今天不是刚从东莞回来吗，没有在家里休息到这里来玩？”有名看到三秋站在那里有些奇怪地问。

    “刚才给爸爸骂了几句，不想在家里呆，出来透透气？”三秋回答道“这一次到东莞没有赚到钱。你们买这么多锅做什么，卖锅啊。”

    “卖什么锅，我们三个合伙开豆腐坊。”艳玲自豪地说。

    “开豆腐坊，打豆腐卖？一天能赚多少钱哦，一块豆腐也只有五毛钱，一锅豆腐也只有5块钱还要成本。”三秋鄙夷着说。

    “哎，哎，不会说话不要说，说什么呢，我们还没有开张，你知道什么，小生意赚大钱，你懂什么？”金秀见三秋这么说，立即不满意起来，有句话说，自己的孩子都是最优秀的，哪怕真有什么，也不愿意别人来批评，何况金秀几个正信心满满的想做一些事情呢，哪里喜欢别人说三道四的。

    三秋见金秀这么说她，他同金秀也不熟悉，只是同有名有些来往，毕竟不是一个自然村组的，还是有一些隔膜，也就在一边不做声了。

    “喂，三秋，你在哪里没有什么事情，来给我们帮下手，抬一下锅。”有名见三秋没有打算走的意思，正好有一个便宜的苦力可以使用也就使唤起三秋来。

    把东西全部卸在了有名的堂屋，艳玲与金秀两个人各自回家，每个人家里还有事情要做，有名见三秋还在这里，对三秋说：“你爸爸怎么骂你了，刚回来就骂你?今天中午要不要在这里吃饭，我们两人一起吃？”

    “好，我也不回去了，在你这里玩一下，等下去缸子口玩。”三秋听见有名邀请他，也就不客气地留了下来。“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在外面没有赚到钱，他以为到外面去打工是捡钱？”三秋站在堂屋门口对着有名发着牢骚。

    “呵呵，有个老人管你，你还不愿意，我想要老人管都没有人管。”有名见三秋这样说他爸就劝导着。“怎么样，讲讲你在外面的情况，我不是有军在外面打工，在家里要看住几分田，我都想出去打工。”

    “打工有什么好呢，回到家里感到好受好多，在外面难受得很，只是回到了家里又没有钱用？哎”

    “叹什么气，来帮我烧火，我来洗一块腊肉，昨天也吃了一天的腊肉，都没有什么菜吃。”有名平时同三秋玩得很好，不客气的招呼着三秋去烧火。

    “嗯，有军在哪里打工？下次他打电话回来帮我问一下他那边要不要工，我也去他那边算了。”三秋说着话的时候就在灶面前坐了下来。

    “具体在哪里打工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在海南，那边天气热，以前是在修马路，有时也会跟着他们出海打鱼。你这一次怎么只去了这么一点点的时间，才一个来月吧。”

    “是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本来想到那边去找个厂进，不好进厂，没有进去，在外面玩了一个来月，没钱了，只好回来了。”三秋轻描淡写的回答。

    有名听见三秋这么说，肯定有些故事，也没有在问，自己在洗着腊肉，天天在烧柴火，腊肉上面很多的烟灰，虽然没有洗的时候很不好看，黑黑的，连同着炕出来的猪油沾在一起，但是洗出来后，金黄的皮，黑红的肉，炒起来特别香，放一个血粑在一起煮一下，很好吃。

    三秋见有名没有再问他的事情，就自己说起这一次去东莞的经历，三秋在春节过后是跟着妹妹去东莞的，妹妹是一个女孩子，在原来的工厂里上班，妹妹想介绍三秋去厂里上班，她厂里的主管说什么现在女孩子大一点的都不要，哪里还要什么男工，后来妹妹去找了几次，主管说要三秋交三百元钱去给他，安排三秋到厂里食堂去洗菜或者在厂里做清洁工。三秋心想，去洗菜那以脏，做清洁工那些生活垃圾很多都是厂里面的头天吃过的夜宵丢下的东西，一股酸臭味，自己哪里干得了这个，当然不愿意，而且要交三百元，妹妹在厂里的底薪才260元，自己交300元要一个月工资了。可人家主管说了，你看看到人才市场去找找试试看，哪一个人才市场送普工不要个50-100元，而且还不保证你成功进厂，给你一个推荐信，让你自己去面试，有很多人交了钱，一个礼拜甚至半个月都进不了厂，要你300元还是看在你妹妹在我们厂里是老员工的份上才要你的呢。三秋当然没有理他，就在工业区里到处转悠，哪个工厂贴了招聘广告就过去看看，大部分公司要招女工，有些公司要招男工的，还要高中毕业证书，我小学都没有毕业，哪里来的高中毕业证书，有高中毕业证我还不如去应聘一个仓管或者主管干干。

    “饭开了，把盖子揭开，用饭锹搅一下，火烧小一些。我菜还没有切好呢，你要不要喝一点酒，我这里有米酒。”有名听见饭烧开的声音转过头来对三秋说。“然后呢，没有进你妹妹的厂，你在工业区工到厂进没有？”

    “没有进到，厂哪里有这么好进的。”三秋说“有一天我看到一个酒店门口贴着一张招聘广告，上面写着招咨客二名，一个月工资有500元，比在工厂做普工工资要高好多，同做保安的工资差不多，我也不知道咨客是做什么的，心里想在酒店上班应该就是服务员吧，只是看着工资高，就去对保安讲我要来应聘的，保安看了一下我，到里面汇报了一下，让我进去，到了酒店里一个人让我在一个办公室(实际上是会议室之类的)等，后来一个主管出来问我应聘什么工，我说应聘咨客啊，他突然笑了起来，我开始以为他在笑我没有穿好衣服，看看自己的衣服穿的好好的，我就再提醒他，我是来应聘咨客的，然后他说我们的咨客只招女的，我以为你是来应聘洗碗工的。然后他就要我出来了。有名，你知道咨客是做什么的吗？”三秋说到这里问有名。

    “我哪里知道咨客是做什么的？我又从来没有出去过？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讲。”

    “也是，我后来回去的时候问我妹妹，我妹妹也不知道，第二天她同她的主管讲，我哥昨天到一个酒店应聘咨客人家不要她，咨客是做什么的。她的主管听说我去应聘咨客也笑了起来，我妹妹就问，咨客到底是干什么的？她主管就告诉我妹妹，咨客就是在酒店门口站着的那些穿旗袍的服务员，我妹妹回来后告诉了我，我才想起那个主管为什么笑了。站在门口的叫咨客。”

    “哈哈。”有名听三秋这样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嘿，有什么好笑的，就是不知道而已。”三秋尴尬地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这一次之后你没有找工作？”有名问。

    “找啊，怎么不找，从家里出去只带了300多元钱，还是我妈妈给我的，以为去了马上找得到事做，没有找到事做，妹妹的厂里又去不了，在外面住旅馆15元一个晚上的铺。去的时候车费都用了100多块，每天还要吃几块钱的生活费，用了几天就没有钱了，就一边找工作，一边在捡着矿泉水和易拉罐瓶子卖，一天也能捡10来块钱，一天的生活费差不多有了。不过不稳定，这次回来是被治安队抓了，又没有钱了，只好回来。”

    “被治安队抓？你在外面做坏事了？”有名停下切肉问。

    “做什么坏事，我们哪里敢在外地做坏事，没有办暂住证。在外面呆几天要办暂住证，我们工作也没有，哪里有人给我们办理暂住证。是有一天我捡了一些瓶子去卖，被查暂住证的逮住了，把我们全部送到了一个房子里面，我是逃出来的，其他人都被送到遣送站当盲流了。”三秋没好气的回应有名。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抓进去能逃出来你本事也不小啊。”有名揶揄着三秋。

    “那天真是运气好，我们抓进去的时候，那些治安队的人就让我们每个人去填写资料喊亲戚来领人，说要交600元钱罚款可以回去，我反正没有做坏事，他们让我写我就没写，我说我就是来找工作的，又没有做坏事，治安队的那些人哪里管这些，就说，你们在下班前没有人来领的话，也没有车票证明是刚刚到家里的，要被送到樟木头遣送站，我心想送就送，要是出600元，我也不想告诉我妹妹，这要两个月工资的钱呢。关在一起的有四五十人，我在最里面东看西看，这房子里放了一些木板靠在墙边，房顶是铁皮瓦的，我看到墙边有一个孔，应该可以爬出去，里面乱糟糟的，我趁着他们乱的时候偷偷地溜到木板后面，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外面来了一台警车，真把房子里面的人全拉走了，我是在等到外面一点都看不见的时候从铁皮瓦与墙上的缝里爬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把背上也划了几个印子。后来在旅馆里住了两天，从我妹妹那里借了100元钱回来。”

    三秋把事情讲完，有名刚好把菜切好“还好你走运，我听有军说在外面没有办理暂住被抓到遣送站，要在遣送站里做一个月苦工才送他们回来，象坐牢一样。炒菜了，你把饭放到灶门前。”

    ……

    弄好饭菜后有名拿了一瓶用矿泉水瓶子装的米酒，两个人每人一碗，家里喝酒是不用杯子的，那时也没有喝啤酒的习惯，一般来一个什么人就直接喝米酒。

    “张有名，在吃饭啊”两个人还在喝酒，四良走了进来。

    “嗯，你吃过没有，没吃就在这里吃，我们刚刚吃，要不要一碗酒？”有名站起来打招呼“我正打算去你那里，我在屋右边打算盖一间豆腐房，你同你姐夫讲一下，这两天帮我来做起来。”

    四良这时才注意到有名的堂屋里摆了几口大铁锅。“嗯，我已经吃过了，正打算叫你去打牌呢，你要打豆腐卖？”

    “嗯，哪你帮我喊你姐夫一声，我就不去喊了，吃过饭我还要去找木工来做围子。”

    “现在去哪里找人，你要找别人来帮你做事，也要晚上去人家屋里喊，现在这个时候去找人，不一定碰得到人，下午还不如打牌，等晚上再去喊。三秋也在这里，我们只要喊一个人来就可以了，就在你家里打。”

    有名想想也是哦，中午吃饭时间每个家庭都不一样的，有的人吃得是有的人吃得晚，这个时候去找人还真不一定找得到人“等下看看艳玲嫂子有没有事，我吃过饭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