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里二矮子从包里翻开记事本，找到了厂长的bb机，拨了过去，留言要厂长赶紧回电过来，二矮子的厂长叫张大春，是本县人，而且就是隔壁乡镇的，是二矮子进厂后认识的，当时二矮子并不知道他是本县人，只知道是湘西南的，两个人的真正认识也缘于一次偶然。有一次二矮子子在厂对面的一个小店汽水，厂长也走了过来。二矮子见到厂长，打了声招呼，

    两个闲聊了几句，才知道与厂长一个县的。两个聊着就用家乡方言说起来，也因为这一次的谈话，厂长才对二矮子关注了一些，发现二矮子做事勤快肯干，不怕吃苦，学习也很快，在本部门的工艺上掌握得比较好，才建议二矮子当了组长。二矮子知道这里面虽然有自己努力的原因在里面，但厂长的青睐还是脱不开关系的。但是二矮子从来没有去给厂长送过什么礼或者请他吃饭什么的，一方面赚一个钱不容易，另一方面是厂长有时偶尔请一些老乡同事吃饭比较大方，自己荷包不鼓，不好意思。

    厂长的电话很快拨了过来，原来在回来的时候讲好了，如果在招工中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在留言中二矮子也没有说什么瓷泥的事情，只是要求厂长速速回电，从回电这个速度来看，厂长也应该是在家里打的电话，可是一起回来的时候厂长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家里装了电话，要不当时也可以问一下他的电话的。

    “喂，是张才峰吧，刚到家有什么事？”张厂长接到二矮子的传呼是比较奇怪的，今天刚到家，招工应该还没有开始，有什么事情要回复电话的，死二矮子也真是的，回来没有陪老婆？

    “厂长，我们县里以前有瓷厂，不是我们县里有瓷泥吗？”二矮子还是很激动，说话没有一个方式的。

    “是有一个瓷厂啊，早关闭了，这同你有关？还是瓷厂有人去打工?我们的产品线同县里的瓷厂不一样，他们去也是做不了什么的。”张厂长一头雾水，二矮子回来弄傻了，县里的瓷厂是做碗的，我们是做玩具的，同我们是风马牛不相及。“你就问这个事情，没事我挂话了，话费要4毛钱一分钟呢。去好好陪陪老婆，有什么事情过两天再联系。”张大春是有点生气了，现在电话费这么贵，没事打什么电话。

    “别挂，别挂，真有事，我刚才同问了一下你父亲，我们厂里面不是要进口瓷泥吗？我们县里曾经办个瓷厂，哪肯定也有瓷泥啊，我们洋山坪有瓷泥、有瓷泥，我们可以卖瓷泥给厂里面。”二矮子听到厂长要挂电话了，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卖瓷泥？你说卖瓷泥？等等，我想一下……”张大春在那边没有做声了，他一下子被二矮子的信息冲晕了，不过很快冷静下来，二矮子傻憨傻憨的，倒真敢想，以前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厂里面是要进口瓷泥，这瓷泥也是要经过加工处理的，这个事情张大春知道一些，运来的瓷泥都是包装好的。不过二矮子这个想法还真好，如果拿一些到厂里去试验一下真不错。

    “张才峰，你说的这个事情还真可以考虑下，不过瓷泥不是挖了就可以卖，还要经过一些加工处理，我们县的瓷泥不知道合不合适，是否能达到厂里面的要求呢？”

    “瓷泥还要加工？我看着厂里面的也就是一个泥巴，只是装了一个袋子而已。”二矮子听到厂长这样一说，有点奇怪，但是心里对瓷泥的热情却是降了一些，要加工，如果瓷泥要加工，不知道怎么加工，如果复杂的话，估计这个事情也没有什么搞头，难怪要进口，唉，不行就算了，还以为捡到宝。

    “当然要加工，你以为真是直接从地里挖起来就可以了，哪里有这么简单，不过你说的这个事情我们真可以去做，你哪一天有空，我们去你讲的地方看看，然后带一些去厂里面，不要带多，还个一百来斤能装些试验就可以，还可以同杨老板和刘小姐讲讲，如果试验可行，我想林老板应该也会选用这里的瓷泥。”张大春比较果断，马上就敲定这个事情来，先看看，拿去厂里做试验，如果真可以就可以试着加工。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考虑瓷泥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不是自己的地，想怎么刨就怎么刨的，也不象做手工砖，自己在家里的地里每年弄个三二万红砖，在自己的地里面取泥，谁也不去管也没有人管，但是你看建一个砖厂就要缴税与矿产申批的。

    “明天去老家娘家，发发信，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去打工的，后天就没事了，招工的事情叫我老婆到一些熟悉的亲友的村子里发发信就可以。”二矮子对厂长讲了这两天的安排。

    “嗯，好，那后天我到你家里来，我有摩托，来得快。先挂了啊。”大春这边干脆得很，没有听到二矮子的回话，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现在电话费贵，哪里能在电话里讲很多。二矮子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无奈的把电话放下来，他其实还有很多想问，如果杨老板不同意怎么办，刘小姐会不会同意这个事情。虽然杨老板是老板，但是实际的管理者是刘小姐，据说刘小姐是杨老板外面养的女人，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如果是到厂里面来的时候，杨老板与刘小姐两个经常一起出入的，但这不能证明他两个人的关系啊，一个是老板，一个是代表老板在厂里面常驻的经理，两个一起走也很正常啊，要工作交流、要业务沟通。算咧，不去想了，等厂长上来再说，去看看艳玲他们鸡弄好了没有，大晚上的弄什么鸡吃，妈妈也真是的，随便弄些什么菜吃就可以了。

    “你厂长打了电话怎么说？”里三爷见儿子回到厨房，往灶里添了一根柴问。

    “张厂长说这个事情可以做，先要带一些泥土过去厂里面做一下试验，如果可以的话再看看怎么做。”二矮子简单地把自己的通话内容同里三爷讲了一下。

    “嗯，应该是化验，这个事情我还是了解一些，我有一个老同以前就是在瓷厂做化验员的，你们可以去问一下他，他可能对瓷泥了解一些，现在瓷厂关闭了，他应该也是在家里没有太多的事情。”里三爷见二矮子的厂长也同意做这个事情，以他的经验来看，估计这个事情他们都会折腾一下的，就把自己以前的老朋友介绍给二矮子。在湘西南里三爷那个年代出生的人，同年出生脾气相投的，就会认做老同，互相来往，象走亲戚一样，比一般的朋友关系要好，还有认老庚的（同庚）、老华（同名）的。

    “嗯，太好了，如果真要化验和做试验，有这个老同叔叔那事情会好做很多，不过我们也没有去过他家里，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要不等两天你同我们去他家里一趟。”二矮子是性子很急，听见父亲这样一说，马上要求父亲来。

    “急什么，今天就能把事情做好，想钱想疯了，事情能不能成还是一回事，再说人家愿不愿意帮你们都不知道，我们都有四五年没有打交道了。”里三爷听见二矮子这样一说，感觉又好气又好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样毛毛糙糙的，哪里有一点稳重气。等了一下，里三爷向二矮子介绍了一下他的这个老同，这个老同是当年在修水库的时候认识的，这个水库当时湘西南的重点大工程，几万人在这里同时建设，男人们在工余聊天的时候会攀认一些老乡、亲戚，这个老同在水库完工后到瓷厂上班的，有点文化，厂里面安排做了化验员，当时第一次讲他做这个化验员的时候，里三爷也是一脸的疑惑，人家州里人烧坛子罐子的哪里要什么化验，直接把泥胚一做，晒干后往窑里一送不就可以了吗。后来这个老同就解释了很多，里三爷就听懂一句，就是要化验，化验至少防止有毒。

    “明天你同艳玲回娘家，我去老同家看看，顺便帮你问一下这个事情，至于人家能提供一些什么帮助是另外一回事，我也很久没有去他家里了，也去看看老朋友。”里三爷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儿子们要做什么事情，自己做父母的要大力支持，只要不做坏事就可以，有上进自己就无条件支持，这是里三爷的原则。

    “嗯，后来张厂长上来，我们就去看看，看看如果真有搞头的话，你就在家里帮我们联系联系，你在家里认识的人也多一些，比我路子宽。”二矮子高兴了起来，顺便也捧捧三爷，三爷还是比较喜欢听儿子的表扬的。

    “两个只知道在闲聊，来帮我把菜拿去剁了，现在还不吃饭，玉妹都饿晕了，真是的，聊起天来没玩没有，大人不饿，小孩不饿吗？”三娘在外面把鸡弄好了，玉妹在一旁早就饿了，见三爷还在哪里闲聊，忍不住在外面喊，她没有点名实际上是叫的三爷。

    “二矮子，来帮忙，像个傻瓜一样。”艳玲自然不会让公公来做，出声去叫二矮子，两个后辈在这里吃饭不要老人来服侍，做媳妇地能好受，父母不说，自己吃得也不舒心，死二矮子听见妈妈在叫了也不知道动一下。

    “铃铃铃……”

    “二矮子去接一下电话，我手脏死了，这个时候谁打电话来？”艳玲家装了这个电话，除了方便自己，村里的人装电话的没几个，村里附近的人打电话到这里来，艳玲是要收费的。一年也能收一些钱，但是要去帮忙叫人，估计这个点打电话来的，是在外面打工的谁打了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