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走在前面,不再同李二娘客气地去讲着,再讲下去等会梁义才真可能不在家了。李二娘虽然说是的客气话,但是从内心里来讲,她还是不愿意媳妇跟着吃亏的,女儿是嫁出去的,媳妇是自己的。女儿命不好,嫁一个不争气的女婿,年轻不努力,现在孩子大了倒是要出去打工了,还要两口子一起去,知道自己年老了,还把孩子留在家里,一点责任心也没有,自己倒也没有什么,金秀与继常他们偶尔也去看,帮帮,把一些责任倒是推给了金秀他们。唉。
金秀两个到了梁义才家的时候,梁义才正在吃中饭,金秀想,幸亏还是来得及时,要不然,赶上饭点的时候一般才能碰到人。梁义才老婆同金秀他们是一个组的,同金秀是平辈,喊金秀的婆婆也是要喊婶娘的,端着一碗饭站在门口吃饭的梁义才看到走到家门口的金秀,忙着招呼了一声“二娘,你们今天舍得到我这里来啊,快进屋里坐。”手里拿着碗,但是脚下去没有闲下来,把堂屋门推开,招呼着金秀娘俩进屋。
李二娘心里着急着外孙的事情,也没有管梁义才是否在吃饭,就直接问:“义才,你这里还有没有钱?”
梁义才心里一突,象李二娘这种情况,按照信用社的管理规定是不能贷款的,即使要贷款,额度也就是200元之间,用信用社的领导讲,这些村信用社里,都是乡里乡亲,但是规定是规定,要做人情也只能是小额的放贷,因为村里信用社主任,不仅仅是要放贷,而且还要负责贷款的回收的,以前从父亲手上把这个信用社接过来的时候,梁义才还不觉得有什么困难的,直到在做了半年,在清收贷款的时候义才才感到这个工作还真不好做,而且乡里的信用联社也没有给到多少钱的回扣。“您要贷款?”梁义才试探着问,他是知道金秀在这里存了一些钱,难道是拉着金秀来做担保。
金秀听到梁义才这么一问,就知道可能是义才误会了自己来的目的,忙说“我想取1500元钱。”
“你取这么多钱做什么,你又没有修房子,钱放在银行不是很好吗?”梁义才奇怪地问。
“哎,别说了,也是你那个大姐不争气,今天早上我外孙被开水烫了。”李二娘在一边解释着。然后还把大致地情况向义才讲了一下,话语中不少埋怨着自己的女儿。
梁义才听说是这样一个情况,把碗往桌上一丢“我看看保险柜里还有多少钱,你们今天取走应该有,只是等会我吃完饭还要去镇上的信用社再拿一些钱回来,晚上估计还会有一些人来借钱。”村里的信用社按规定是每天不能放太多的现金的,特别是有人存款的时候还要及时把款钱上去,虽然是从存到义才手上的时候就会有产生利息,但是财经管理规定不能让村里有太多的钱的,每天能存放的现金也就是2000-3000元的样子。
在梁义才家里把钱取出来之后,李二娘说,我一个人去城里就好了,家里还要人照顾,下午家宁就要放学回来了,家里也要有一个人的,金秀想了一下,外甥出了事情,舅妈不去看也不是一回事,虽然二娘能够理解,但是外人可能也会说啊,就说我也下去看看吧,只看一会就回来。义才家门前不好等车,两个人还是要到缸子口去等车,那里是一个站点,虽然中巴车随叫随停,但是义才家门口正是一个下坡路段,离缸子口习惯性候车点也没有多远,一般司机见这么远的距离,都不会太注意路边的行人,直接把车开到缸子口候车区等个一到两分钟的时间,缸子口是一个比较大的一个候车点,有三个村的人要去城里必须在这里候车。缸子口供销社也设在这里。
“二娘,你们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杨运龙在供销社下面的一个生资店买化肥,正好看到了站在这里等车的金秀他们,虽然是顺口的打招呼,心里却还是有一些奇怪,一般下午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出门去外地的。
李二娘见是杨运龙,就好象受了气的媳妇见到自己的亲娘一样,又把女儿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就这两个多可爱的孩子会被他们两口子弄废掉的。杨运龙听见是这么一回事,想了想,村里两口子出去的打工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多,把孩子留在家里,迟早也会是出大问题的,也怪现在的农村穷,没有什么可以发展的。要不要代表村里去看看他,以前没有这个先例,自己去看,好象有一点出格了,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去看看。
“哪倒不用,你家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就不麻烦你了。”虽然李二娘是有点心里烦自己的女儿,找一个人倾诉一下,但是还不至于这么糊涂的希望村支书去看看,而且他去看了也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要前几任村干部讲的话,有事找政府,村委还不能代表一级政府,也确实不是一级政府。见二娘这么一说,杨运龙也不再勉强,毕竟自己去还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不过杨运龙觉得现在把孩子留在家里没人管的问题需要向镇政府汇报一下,不行的话就提一个提案吧,杨运龙是作为村支书,也是镇里的人大代表。
三个人在聊的时候中巴车已经到了,金秀与二娘同杨运龙打了一个招呼就上车去了。到了医院里,金秀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小外甥,这一会儿是躺在床上面睡着了。大外甥看到金秀进来叫了一声舅妈后站在旁边没有做声,但是眼里没干的泪珠相信肯定刚才也哭过。张二爷看到媳妇也来了“金秀,你怎么也来了?”没有等金秀回答,又看向二娘:“借到钱了?”
“去哪里借钱,金秀回来的时候看到我正在发愁钱的事情,去信用社取了1500元钱过来。”二娘说。
张二爷张了张嘴,没有作声,媳妇家里能存多少钱,心里还是能够估计得到,这些钱怕也是差不多是他们的全部存款了,自己家里什么情况也是知道的,真正要借钱的时候才想到钱是真的很难,明年要同女儿说一声,如果还是他们两个要出去打工的话,我也不帮他们照顾家里了,出了什么事情,谁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钱已经到位了,张二爷心里也舒服了很多,再怎么样还是先把孩子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大熊,今天没有去上学,老师不知道吧。”金秀的两个外甥一个叫大熊,一个叫大伟,名字倒是取得挺好的。
“不知道,没有来得及同老师讲,早上到外婆家里去的时候碰到两个正要去上学的同学,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向老师帮我请过假。”大熊现在初中毕业了,今年上半年就要参加中考升学考试,家里有一个弟弟在家,也没有在学校住宿。
“嗯,早上怎么会把开水倒在身上的呢?”金秀听了二娘的描述,心里还是有疑惑,就算是开水烫了,也不会这么严重,又不是婴儿,还不至于要2000元来治疗吧。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早上打算煮一些面条吃的,大伟在灶边烧火,水开了,里面是放了油的,我去拿面放的时候,弟弟把火烧得太大了,锅里起火了,大伟看到心里一着急,要把锅子拿起来,我们的锅只有一个木柄的,会滚动,点锅另一边的短柄又有一点烫,大伟只握着木柄的那一头,他又没有多少力气,结果锅就滚了一下,把烫倒在他的脚上,他自己又不小心,痛的那只脚又踩到火里去了。”大熊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下金秀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就一个开水烫在身上哪里会有这么严重的,当时金秀想跟下来的时候也是带着一点疑惑的,只是二娘讲得不清楚,估计也没有问清楚情况。
“我看看大伟的情况。”金秀走了过去,掀开了被子,大伟的脚已经被包扎好了,右脚从大腿以下全部包扎了,左脚可能伤得轻一些,只是涂抹了一些药膏,包扎的看不到里面是一个什么情况,但是没有包扎的左脚下腿以下看到的全部是红红的一片,有几个地方还起了大水泡,涂抹了药膏的地方,黑色的药与烫红的皮肤以及一些鼓起来的水泡,让人看着心里就觉得有点恶心。金秀看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我去把钱交了吧。”
金秀正要去交钱的时候,巡房的医生走了进来,看到他们一家人都在这里,以为金秀是孩子的妈妈“你看你是怎么带孩子的,把一个孩子弄成这样。”
张二娘就解释着说“他妈妈与爸爸两个去打工了,这是我的媳妇,也是他们的舅妈。”
医生听了二娘的解释没有再继续说,走到床边看了看睡着的大伟,见没有什么情况其他
“病人情况比较稳定,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只是右腿烫伤得比较严重,送来的时候已经做了处理,可能要住院几天时间。”
“哪要多少钱呢?”二娘关心的还是医药费的事情,如果还要去找钱的话,不知道到哪里去找,现在女儿与女婿又联系不上,他们那一家人的兄弟关系也不是很好,而且有自己这外公外婆在这里,大伟他们叔叔更加不会来这里管他们了,至于向他们借钱,也不太可能,钱才是重要的事情。
“先预交2000元,如果不做植皮手术的话,这个钱应该是够了。”医生说“这个烫伤发生在脚上,不做植皮应该也是可以的。”
农村里的人生一个病也是榨不出什么钱来的,而且正经地讲,这个脚以后就是留下严重的疤痕,并不会影响功能的。
“不要做手术?”张二娘听到不要做手术,心里宽了一下,但是觉得医院收费有点贵“不做手术也要这么多的钱?”
“嗯,他这个右脚烫伤的比较严重,可能伤口不会影响到一些血管的处理,这要看伤口的愈合情况,一般情况下是用不了这么多钱的,但是收费是医院的制度。”医生解释说“我还要到其他房间去巡房,你们去把家交了吧,免得护士还要经常催交费。”医生说完后也不再管金秀他们一家人听与不听,到了医院有医院的制度,同他这个医生也没有关系。
虽然有点不满意,金秀还是去把钱交了,回到病房把交费单给了张二爷:“爸爸、妈妈,哪我先回去了,大伟在这里你们就照顾一下。”然后问大熊“大熊,你同我一起回去吧,弟弟在这里有外公外婆给你看着,应该没事的,明天你还要上学,今年争取考上县一中。”
大伟看了一下外公外婆一眼,张二爷说你跟着舅妈回去,这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回到家里小心一点。金秀带着大熊回到自己家,今天晚上在她这里吃饭算了,让大熊回去自己做,估计今天的事情也把他吓了一跳,孩子心里估计现在还是有点后怕的。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金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家宁?家宁?”金秀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家宁的回应,这家宁去哪里了?这下是金秀真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