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喜欢四秀？”有军一看有名这个样子，就知道有名同四秀肯定有故事，两兄弟一起长大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两兄弟都能知道彼此的含义。心里想着，难怪在厂里的时候四秀做些什么事情总要找有军去帮他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四秀对自己有想法，但是又不像，有军是恋爱过的人，从四秀眼里看不到郑玉梅看自己一样的眼神，倒象是一个偷懒的大姐在吩咐小弟做事。

    “说什么呢，人家家里面又不同意我们的事情。”有名没好气地说，想着四秀娘提出的三万元钱，按现在的收入下去，肯定是达不到人家的要求，一下子焉了下来。不过有名还是承认了同四秀的事情，并把那天去送四秀的时候，四秀娘开玩笑的话同有军讲了一遍。

    “四秀妈妈真这样说？”有军问。

    “说是这样说了，当时想着应该是能达到目标，可是现在看来，要达到这个目标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呢。”有名说。

    “她父母不同意有什么用，只要你们两个同意就好了，管它那么多干什么。”有军见哥哥不太高兴，就给有名鼓气说。“要不我每个月的工资你存起来，两个人的钱放在一起，哪里会没有这个钱的呢？”

    “说什么话呢，你真把四秀妈妈当二傻子啊，在农村里有些什么收入，她还不清楚，就是我现在每天能赚多少钱，在村里又有几个人算不清楚，又不是有什么人家看不到的收入。”有名想起之前四秀在梦里还说过把她的工资给自己呢。

    “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呢，他父母答不答应有什么用。”有军想起自己同玉梅的事情，如果是正常恋爱说不定早就被郑玉梅的拆散掉了，还是自己有办法，想起玉梅的事情，有军不禁一阵得意，以前在报纸上看过领导讲的一句话‘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管她家里同不同意，把孩子怀上了，还轮到她的父母不同意？

    “哪里能像你一样，还没有结婚就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这一次回来你不去郑玉梅家，干脆这一次把订婚的事情办了，即使以后大了肚子，她在娘家的脸面也会好一些。”有名本来是想等这一次的事情闲一点的时候就要去玉梅家正式提亲的，现在有名回来了，如果稍长一些时间的话，正好可以把这个婚事定下来。现在不像60-70年代，很多人还是在结婚前怀孕了的，只是订了婚，大家也能够接受，如果是没有订婚就大了肚子，女方家里根本就不好说，对着外面说这是谁谁的孩子，没有人能信。

    有军嘿嘿一笑，两兄弟都是比较相似的，碰到尴尬的话题，只是一笑化解。讲起同郑玉梅的事情，有军还是有丝丝的害怕，真正讲起来，有军还是沾了工地上没有几个年轻男孩的光，又是老乡，两个年轻人容易沟通，郑玉梅也只有十八岁，刚刚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两个人悄悄地谈起来。两个人第一次尝禁果是在海边玩，时间比较晚两个人在外面就做了，两个人后来偷偷地做过几次，至于是哪一在怀上的，有军自己不知道，玉梅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春节后怀上的，当然也是在医院检查出来才知道，要不然到现在玉梅父亲还不知道这么一回呢。

    ......

    有名两个人在这里聊天，送走了蓝局长与蒋镇长一行人的杨运龙，在回来的路上，想着就是有一点不舒服，这个蓝局长太武断了，怎么这么轻易地把一个扶贫指标当儿戏一样的决定，根本就不征求村委的意见，这个事情明天应该去向镇长反应一下，再怎么说，如何给一个扶贫指标和决定指标名额应该有一个详细的规则，象蓝副局长这么一搞，那村支两委的工作怎么做，怎么向群众解释这个指标的来源，难道就说这个是农业局自己的定的，这个话要谁信呢？村民们的想法是村支两委不同意，上级怎么会知道张有名这一号人，杨运龙忽然觉得自己让领导去参观有名的豆腐坊有点草率了。

    “梁秘书，你说蓝副局长这么一搞让我们村里的工作这么被动，我们怎么向村民们交待。”梁昌田虽然是村主任兼秘书，也是因为选了几个村主任，没有愿意当而才选上他的，而杨运龙这个书记村里面也是村里面最年轻的党员，其他的党员都是50多岁的，近两届书记也是发展原村主任为党员，最近乡里也建议发展梁秘书为党员，可是这一次杨运龙没有听乡里的，而且梁秘书本身也不愿意去入党，当了秘书十多年了，梁秘书是农村责任制之后的第一任秘书，村里也没有人愿意去当，加上梁昌田本身就是一个好好先生，不参与任何的纠纷表态，真正出面的村干部有村主任和村支书，即使有一些场合需要他出面也就是一个凑个人气而已。所以在村里来讲，梁昌田的人气还是蛮旺的，特别是这两年梁昌田又兼了一个农村基金会主任的职务，在吸纳存款方面梁义才还要多，有一段时间还惹得梁义才不高兴起来，说村里就这么几块钱，这基金会一搞，还要这村信用社干什么啊。

    “嗯，这个还真是一个问题，但是蓝局长当面这么说了，我们再去提意见怕是有点不妥吧。”梁昌田附和着杨运龙的话，如何发展村务，如何发展农村，梁昌田一点兴趣也没有，扶贫的都是走一个过场，过完就完了，而且一个局里能有多少钱，到时要是下来的人来几次，说不定都不够招待费的。梁昌田老婆是临江县的，在他们县里就有这一个事情，临江县扶持一养殖户，有一家养鹅专业户，申请到了3000元的补助，在鹅与鸭能吃的时候，不断有领导下来检查，在检查中不断地讲政策好，沾了政府的光，然后主人就在每人临走的时候送两只鸭与鹅，来的人多了，这一家人，终于承受不起这个检查参观，最后把鹅鸭卖掉，不玩了，拿了3000元的补助，等于没有拿到钱，如果继续开下去，说不定还要往里面倒贴钱，今天是蓝局长坚持要付钱，蒋常海就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如果蓝晓甜不坚持，这几块钱就是有名要贴或者是由村委出钱了。

    “不如这样，你看看基金会那边能不能评估一下有名的情况，由基金会借一些钱给张有名，村委来担保？”杨运龙说。

    “不行，这个行不通，按张有名的情况，我们批准的额度虽然比信用社要大一些，最多也是给他借1000元钱，这两年贷款回收比较困难，资金稍大一些要到镇政府基金会去审批，村委的担保起不了作用，哪一个领导不知道村里没有钱，这个担保有什么用，如果你私人担保说不定还管用些。”梁昌田哪里会上这个当。我去放贷，你用村委担保，村委什么也没有，还是一句空话，到时要是收不回来贷款，责任还是由放贷员来承担，梁昌田心里一下子就了气，你个杨运龙只是考虑自己的工作好做，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合作搭档来看待嘛。

    “哪也是，村委担保和没担保差不多，这也确实不行。”杨运龙见梁昌田脸上露出不快来，赶紧跟上说“看来我们还是要想些其他办法。”

    “现在不是还没有定吗，再说就算蓝局长在这里说了，到了农业局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而且拿的都是公家的钱，我们也没有必要计较这么多。”梁昌田想，去参观有名家里是你一力推荐的，到现在有名得一点点好处，你又想着怕难向村民解释，为什么事先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这样吧，先到我家里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到有名家里去一趟，让他自己拒绝农业局的扶贫资助，这样，我们的工作不就好做得多吗？”杨运龙见两个实在讨论不出一个办法来，如果再讨论下去，说不定两个人还要吵起来，真要是村支两委的人在这里吵了起来，以后在村里工作互相不配合，到时不仅仅是村民们看笑话，而且镇政府这一边也会批评。现在本来就没有人愿意当这个村主任，梁昌田趁着这个机会退下来，他手上还有一个基金会可以管理，这基金会也是类似于村信用社，一旦人选决定，为了基金会的工作保持连贯性与安全性，村里是不能去插手这一块的工作的。换句话说，除非是现任村基金会主任出现严重问题，否则是绝对不能换人的，而且换人也不是村委说了算，是要受到上级基金会管理中心认同的。

    “也行，晚上走走也可以，今天出来一天了。”梁昌田对于杨运龙的提议没有反对，现在哪一个人不知道争取利益，眼看着到嘴利益，你让人家吐出来，人家会干？

    杨运龙与梁昌田两个人来到有名家里的时候，两兄弟刚把豆腐滤完，正在每一个灶点火。今天在镇里开会，又被他们一行人在这里参观，耽误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平时有名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都已经把这个事情做完。

    “有名老弟，现在做豆腐做起来干劲很大啊。”还没有进屋，梁昌田就站在门外面喊了起来。

    低头正在烧火的有名一听就知道是梁昌田来了，也只有梁昌田的嘴巴这么好，依着自己母亲在张家的一点瓜藤亲戚，经常喊有名为老弟，让人感到特别亲热。“啊，昌田哥，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有事？”有名抬起头来打了一声招呼。而在旁边的有军就走到门口给每人发了一支烟。

    “哈哈，抽抽你的发财烟，有军不错啊，现在老婆也有了，村里的年轻人象你们两兄弟这么努力的人不多，我看啊，这村里的年轻人中间还数你们两兄弟有本事些。”梁昌田接了有军的烟，本来他是不抽烟的，除非是心情很不爽或者是人情却不过的时候才点一支烟，可以说，梁昌田是村里象他这个年纪很少的不抽烟的人。

    有名在有军递烟的时候也看到跟着走进来的杨运龙，现在豆腐坊要做事，不能离开，就让有军到堂屋里去搬两条凳子过来，豆腐坊平常了没有人来，在里面是没有放凳子的。

    “别去忙了，我们也就是来聊聊天，张有名，你还真不错哎，豆豉都被你做出花来，我看啊，以后说不定你这个豆豉比你的豆腐还要好卖。”杨运龙也是在这里打着哈哈，两个人虽然在来的路上商量了怎么同有名说，但是真到了家里，有些话还真不好开口。

    有名知道他们两个人一起来肯定是事要说的，在农村里如果不是约牌或者是有事，谁也不会晚上没事干跑到不太熟悉的人家里去聊天，而且他们两个一个是村长，一个是书记。“杨书记，今天有什么好事啊，我们今天培训结束了，在最后一节课考试，我们去参加培训的人都合格了。”

    “哪里有什么好事，村里的好事就全让你一个人沾了，还能有什么好事？”有名这么一提，杨运龙正好找到话题接了过来“我们两个人是过来问问你对今天下午蓝局长说要把你作为村里的重点扶贫资助对象有什么看法没有。”

    “哪里会有什么看法，我刚才还在同有军商量着，我们不需要这个扶贫资助，我们想自己赚钱买设备，现在买不起就晚一点买，反正不是说一句话‘心急不能吃热豆腐’吗？我们才做了半来个月的时间，很多的地方又不太懂，而且靠着补助的钱做事情，心里也不踏实。”既然已经决定不要这个扶贫资助了，有名干脆就直接同他们两个说了。

    杨运龙听到有名这么一说，心里是高兴得很，原以为到有名这里要有名放弃这个资助还要费一番口舌，哪知道人家压根就不需要。杨运龙这时却又是替有名觉得有点可惜起来，如果是有名坚持要这个资助，当然，前提是农业局同意蓝局长的提议，那他还真是很难去说服他，至少也要给出对等的利益才能让人家放弃。“如果你要是同意了蓝局长给你资助，你不是会轻松一些吗？”杨运龙说。

    有名在杨运龙说完后并没有立即把话接过来，心里在想难道他们两个也是来劝说自己接受资助的。觉得自己还是要表下态，这个资助真不能要。“我们两兄弟年轻，而且很多事情通过自己赚的钱自己用得舒服些，你说是不是。”

    本来杨运龙是过来劝说的，听到有名这一补充，心里觉得过意不去，顺水推舟地说“既然你不想要，村里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农业局提供帮助的。村里的小学也是需要修缮也要一笑资金，看看农业局不能不能在这个事情上支持下。要不，我看农业局的人懂技术的人比较多，要不让他们以后帮你找找豆腐机，以后想买的时候也方便些。”杨运龙见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对梁昌田说“要不我们也先回去，明天还要给毛国平准备一间房子，这么多年没有人住了，也要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