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那个红花是真的不错,可惜了兴头上被庄清清狠狠的扑灭了,想到那个动不动就要打人的泼辣警花,周晓光就浑身发紧,冒着凉气儿。
但是,村里这次是动了真格的,李杆子很快就到了下面,开始分配工作,统计出工人数,整个村子都动了起来,忙活的热火朝天的。
就连范金龙都从乡里头跑了回来,他老爹忙活不开,再说了,不是还有补贴嘛,化肥厂是国营的,他这个靠着关系塞进去的编外人员,基本对贡献收益毫无作用。
周晓光却被分配到了清理路面的那一组,里面有着他最不愿看见的人,二霍霍,和他婆娘,钱小燕。
让他恼怒的是,谢淑婷却整到了范金龙那一组,这混蛋仗着分管权利,把好看的女人都划拉到自己身边了,马玲,刘香琴,二丫。
你他妈倒是会享受啊,周晓光狠狠的挥舞着手里的铁锹,把几颗石头子给崩飞到了前边。
“这咋的,心里头气儿不顺啊这是。”胡艳这只母老虎范金龙倒是没敢收留,巴不得把她弄出去。
范金龙以前调戏她的时候,可是没少吃亏,被揍得满头包,要不是他爹出面,都得闹出人命。
别看赵大栓是个民兵队长,真要上了战场,也得听他老婆的。
周晓光瞅着范金龙来回的调戏着他的“女人们”刘香琴还好说,本就擅长曲意逢迎,马玲也是个泼辣的主儿,二丫干脆就不吭声,坚守防线,就属谢淑婷不好过,被范金龙像只苍蝇似的嗡嗡的叫唤着。
周晓光倒拖着铁锹,一路往那边靠了过去。
“哎!你干啥?”胡艳眼尖,从后面追了过去。
“你干啥?嗯?姓范的你干啥?监工呢还是调戏妇女呢?”周晓光不想跟村长儿子计较,但是更看不得谢淑婷受苦。
范金龙人高马大,比周晓光壮实多了,看着明显比自己矮了一截子的周晓光,哪里会惧怕他。
“你咋的?有啥意见?”自从上次看到周晓光跟自己妹妹在一起,范金龙就一直心存芥蒂,现在看到他自己找上了门,那更不能跟他客气!
“你离她远一点,嬉皮笑脸的干啥呢?”周晓光握紧了锹把,冰冷的说道。
“哎呀我操,还轮的到你周晓光教训我了?我这是监督她干活儿,耽误了工程你负责?”范金龙厌恶的瞄着周晓光,“赶紧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以后少碰谢淑婷,不然。”周晓光拿着铁锹顿了顿地面,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说完这话,周晓光扭头就走。
“不就是个小杂种吗,还真拿自己是块料了,有个漂亮女人也守不住,还不如……”范金龙肆无忌惮的大笑着,看着谢淑婷玲珑有致的身子,丝毫不把周晓光放在眼里。
周晓光的脚步一下子僵住了,浑身血气上涌,双手都气的哆嗦起来。
周围清理路面的队伍安静下来,大家都停下来,互相望着,围成了一个圆圈。
就连那边清理淤沟的队伍都在窃窃私语,“周晓光这是咋了,还跟范金龙杠上了呢。”
“八成是那个有毛病,人精神也出了问题了吧?”
“哎!得罪了村长儿子,这日子怕是难过咯。”
周晓光没等范金龙后面的话说完,转身挥舞着铁锹朝着范金龙脑门劈下去,范金龙后面的话生生的吞进了嘴里边,身子朝后一躲,还是在前额给开了一道锋利的口子,那鲜血瞬间就淌了下来。
“你敢拍我?”范金龙那凶狠性子立刻就蔓延上来,冲过去,硕大的拳头就砸了过去。
“快,赶紧过来拉架啊,都看啥呢!”胡艳没来得及劝解,俩人就干上了,速度之快,超过了她的预料。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两人分开,周晓光没有范金龙强壮,吃了暗亏,鼻子被打破了,但是范金龙也不好受,周晓光那铁锹开始的时候还是结结实实的给了他几下子。
“小比崽子你等着的啊,别跑,老子今晚就废了你!”范金龙扔下一句狠话,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周晓光拽着谢淑婷的手,“走,活不干了,在这种王八蛋手底下干活,草。”
谢淑婷还不愿意走,这不是当众挑衅村长么?但是周晓光如此坚决,最后实在拗不过他,也只得跟着他离开。
“这小子,真他娘的有种!”胡艳赞赏的说道,不管是不是理智,起码勇气可嘉。
“这周晓光,还能耐上了,我看他能蹦跶几天。”二霍霍倒是高兴的不行,周晓光跟村长儿子杠上,那村长指定饶不了他,那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好么。
“晓光,你咋生这么大气呢,范金龙就那副德行,说两句又不少块肉。”谢淑婷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温暖的,只是担心受到村长的刁难。
“我不管他是谁,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欺负你!”周晓光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很霸道的牵着谢淑婷的手。
谢淑婷红着脸低下了头,“我,我去给你做饭!”
看着谢淑婷扭着腰肢离去,周晓光摸着身上被打的生疼的地方,值得了,心里涌出了强烈的自豪感。
“砰!”村长家里,范大海愤怒的一拍桌子,脸色铁青。
“这个周晓光以为自己是啥人物?还说不干就不干了?还把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中午这事儿,说白了还是咱们儿子调戏谢淑婷造成的,那谢淑婷现在是个寡妇,被调戏了那周晓光能不替她出头么,再说了,儿子也没吃亏啊。”田杏花出言劝解。
“滚一边去,老娘们家家的知道个啥?那还叫不吃亏?脑门都缝针了,还有,在农村,大家开几句玩笑管啥的,还他妈认真起来了。”范大海拍了拍腿上的灰尘,拿起桌子上的白酒,一仰脖,咕嘟咕嘟喝了进去。
“咱儿子气冲冲的跑乡里头去了,他那个性子,不是得惹出乱子来吧?”田杏花有些担心,知子莫若母,儿子啥德行,她还不清楚!
“哏哏,乱子?能有是乱子?周晓光这种没眼力劲儿的旧的教训教训,才知道门朝哪儿开,自己能进,还是不能进!”范大海冷笑几声,竟是丝毫不在乎。
田杏花也没法再说啥,只是那一颗心,瞬间变得七上八下的,隐隐担忧。
村里叮叮当当的热闹了一大天,除了周晓光和谢淑婷没去干活外,其他人集体吃了顿饭,也拿到了工钱。
喧嚣散尽,到了晚上,一些黑影手里拎着钢管,却悄悄的进了村子。
一路熟悉无比的摸进了周晓光的家里,响起了连串的砰砰声,周晓光愤怒的叫喊声,还有谢淑婷的哭喊伴随着狰狞的喝骂响彻夜空。
邻居们听到动静还没冲到周晓光家的院子,就看到了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手里的钢管指着他们,“没你们的事儿,离着远点!”
范金龙最后带着人趾高气扬的出了周晓光家的门,身后跟着一排人,“你们都记住了啊,谁他妈以后再跟老子在村子里作对,这周晓光就是下场,走,喝酒去!”
乡亲们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的分开一条路,让这些穷凶极恶的恶人们离开,最后呼啦啦一下子冲进了周晓光的家。
谢淑婷上身的袖子都被扯碎,脸上带着哭痕,周晓光抱着头躺在地上,裸露的皮肤挂着青紫色的淤痕,脸色苍白,疼的倒抽凉气。
“这范金龙也太嚣张了,妈的。”
“就因为白天的事儿,晚上就来报复,真没天理了!”
可是说归说,真要让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去跟村长谈道理,那还真没那个胆量,那种对村干部根深蒂固的顺从已经祖祖辈辈的留在心里了。
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村长就是天,就是治他们生死的顶头上司。
至于选举啥的,那根本就是个暗箱操控嘛。自打他们能记事起,这村长一直姓范,还没变过呢。
“快给抬到卫生所瞧瞧,别给打坏了!”立刻有人就要抬周晓光,却被周晓光挥手制止了。
“不,我哪儿都不去,各位大叔大婶,谁让自己家孩子替我跑一趟乡里,把强子找回来,我有事要交代。”周晓光被抬到了炕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今天被人给欺负成了这样子,要不把范大海一家折腾的跪地求饶,那还真是白生了副男儿身。
大家一时间也不知道咋办好,虽然替他打抱不平,却没几个敢伸张的,找马志强倒是不难为他们,虽然不明白周晓光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去看看。
却也只好按照他的吩咐来了。
等众人散去,周晓光伸出手摸着谢淑婷的脸,“拿一千块钱,我要好好的出出气,你放心,这笔钱会连本带利的捞回来的!”
“拿钱干啥,准备去医院吗?”谢淑婷脑中一团浆糊,无助的看着周晓光,任由他摩挲着脸蛋,也忘记了害臊。
“买棺材!”
第二天早上,村长赵大海正在家里悠闲的吃着早饭,昨晚的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也做好了准备,如果周晓光敢来,那肯定是讨不到好果子吃。
可是,周晓光昨晚没来,好像这事儿没发生过一样,他还以为周晓光忍气吞声,害怕了他,为此还嘲笑了周晓光几句,晓光就是晓光,真没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