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么多说道,我还真不懂,听你说的云山雾罩的,不过没事,我一遭都告诉我家老李吧,没啥意外就照着你的来,省的着每天耷拉着老脸,看着就心堵!”刘香琴扭着屁股走了,周晓光呵呵一笑,悄悄的离开了诊所。
在村里头胡乱的晃悠一圈,最后,来到了马玲家门外。
寡妇门前是非多,因为名声不好,马玲住的地方也偏僻,靠着村后的坟场,那几乎就是大家一直抵触的阴宅。
周晓光感慨着,这马玲也怪不容易的,自己一个人就这么的住着,日子难熬的很。
院墙破败,沾着一溜爬山虎,紫色的喇叭打着蔫儿,地上灰突突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收拾过了。
院子很大,周围很空旷,简单的摆设,酸腐的气息,尤其后山坟场那阴森森的环境,更是让人心里透着一股子寒气儿。
周晓光悄悄的走近了,然后敲起了门,“开门,查户口!”
“吱呀……”马玲打开了门,还顺便带出了一股子热气儿,屋里灶台上呼呼的烧着水,原来这大中午的马玲在家做饭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弟弟你啊,咋的,想你姐姐了?”马玲没想到家里突然来了人,这平常自己一个人闷惯了突然来个人,怪不习惯的。
“玲姐,我要不行了,快救救我!”周晓光一把抱住了马玲。
“啊……嗯,弟弟,你咋的了这是。”
马玲慌了,虽然这里偏僻,万一被人瞧见也不好,手忙脚乱的被周晓光拥进了屋。
周晓光在马玲家美美的呆了一阵子,解决了身体最迫切的需求,整个人都发出了新的活力,沿着那条幽静的小路,一路折返。
走到了村口,一抬头,看到整个村部被修整的焕然一新,两排桦树像是卫兵一样,整齐的排列着,村部里还隐约传来一阵热闹的讨论声。
“李杆子你行啊,有两下子,这些对联不错!”范大海哈哈卡狂笑着,把窗户震得嗡嗡响。
“那是那是,都是村长教导的好,嘿嘿!”李杆子点头哈腰的说道,虽然没看到他人,想必那副嘴脸是极度的谄媚吧。
“呵呵,明明是我写的,你们还一唱一和的得瑟上了,李杆子不是我非要坑你,只不过得给你点教训而已!”周晓光火气直冒,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他可是听村里人说,范大海打算在来年分地的时候耍滑头,要把自己家的好田分给李杆子,剩下的贫瘠的地方给自己,无论是谁,要抢夺自家基业,那就都是敌人。
“你们就慢慢的高兴去吧,到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周晓光听着村部那些家伙嚣张的大笑声,慢悠悠的往家走。
经过二丫门口的时候,却是发现,屋里传来了夏老太恶毒的咒骂声,还伴随着二丫委屈的辩解。
听的周晓光心里直冒火气,虽然很想过去收拾那个老不死的,但却苦于没有理由。
得找个啥法子让善良的二丫得脱苦海呢?
周晓光苦思很久,仍然不知道从哪儿入手,一纸婚约,牢牢的把二丫定在牢笼里,生生承受苦难。
“哎,机缘不到啊。”周晓光也只能深深的叹息着,回到自己的家中。
乡里的人在沙头村眼巴巴的盼望中,是终于来到。
这天,村长赵大海,村支书刘美丽,还有一干村委都早早的来到了村口,村里的小学甚至出动了参差不齐的鼓乐队,仅有的两名男老师正指挥着他们,操持着简陋的乐器,发出他们热情洋溢的欢迎。
村民自然少不了看热闹的,都分列两侧,交头接耳的好像看戏一样,闹哄哄的。
几只文鸟扑棱棱的飞起来,叽叽喳喳的穿梭在树林间,遥远的村舍里,时不时的传来狗吠和悠长的鸡鸣。
终于,一辆黑色小轿车远远的开过来,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慢慢的停在村口。
车灯熄灭,司机先是跳下来,走到后排给拉开车门。
周晓光睁大了眼睛,只见从里面先是伸出一只脚,黑色的高跟鞋,线条流畅的小腿,一顿,就把整个身子带出来。
一身黑色的皮衣,从上到下笼罩着窈窕的身子,体型偏瘦,容貌姣好,弯眉大眼,琼鼻薄唇,带着点性感和撩人,瓜子脸打着精致的妆,虽非绝色,却也算得上是标准的美女了。
最吸引周晓光的是,她的身高怕是得有一米八,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她往哪一站,怕是能一眼看山小了。
“咦?不是说领导来吗,咋下来个女的呢?”
“是啊是啊,这检查工作让个娘们来?”村民们议论纷纷,现场又闹哄起来。
吴湘玉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心里冷笑,一群土包子,脸上却挂着热情的都不真实的笑容,慢慢的摇摆着腰肢走过来了,“范村长,刘支书!”
范大海和刘美丽互相看了看,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整齐的答应一声,赶紧迎上去亲热的交流起来。
吴湘玉这一解释,俩人算是明白了,原来,副乡长韩成吉今天有会要开,来不了,只是把办公室的秘书派下来了,帮他考察。
本来都不是啥大事,了解发展情况,吃吃饭,听听下面的官员的意见,收点红包,许诺着来年基本不来的升迁,走个过场。
那乡政府里的人员编制是满满的,一个萝卜一个坑,那是一下子就能爬上去的。范大海知道自己不能得罪眼前的女人,毕竟人家在领导身边,随便吹点风,都够他喝一壶的。
所以,他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快,尽量的挤出笑脸表达热情,可是,吴湘玉却一直跟刘美丽亲切交流着,女人见到女人,总是更容易了解沟通。范大海看到刘美丽春风得意的样子,气的牙直痒痒,甩着手,跟在俩女人身后。
倒成了跟班的。
“你们咋停下了,快吹啊。”范大海眉头一皱,呵斥着小学生们。
孩子们尽管累了,却还是不得不卖力的吹打着,周晓光在后面深深的鄙视着他,什么嘴脸!
“这是你们村的标语啊,不错,不错。”吴湘玉停下脚步,看着树上悬挂的大红条幅,均匀的相隔一定距离,由近及远的拉开了一溜空间。
作为秘书,她自然对这套东西熟悉的很,边走边念叨。
“团结奋进,争做农业先进模范,呵呵,有志气!”
“家大业大,社会主义建设最大,也很好啊。”
“少生优生,绝对不能乱生,说的有些重,不过这也是计划生育的要点,你们村的工作做得不错!”
“家家户户勤劳忙,千亩肥田乡中王!哟,你们村的志向不小哇,还要称王呢,值得鼓励!”
“夜半钟声三两点,田间地头忙七八,恩,数字联,富有想象力,也道出了农民的辛苦,确实终日劳顿。”吴湘玉一边说,一边走,说的身边的范大海尾巴都要翘上了天,脸上盛开了朵朵金色的菊花,迎着朝阳,怕是能一直绽放到晚霞。
“农业畜业两不误,蛋生鸡来鸡生蛋,呵呵,循环生态啊,不错!范村长,你们这……”吴湘玉还要再夸奖两句,倒是突然眉头一皱。
“咋了吴秘书?”范大海紧张的问道,难道出了啥问题?不能啊,这些标语他反复看过了啊,没毛病。
吴湘玉身子往后急速的退着,从第一个标语看到最后,每个标语的最后一个字,似乎着墨更重,收尾是重重的感叹号,而当她把这些字串联到了一起,就形成了诡异的一句话。
范、大、生、王、八、蛋。
“巧合吗?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吴湘玉美眸睁大,愣住了,继而忍俊不禁的开怀大笑,咯咯咯的笑声在空间里回荡。
把范大海笑的一头雾水,这娘们疯了?
好不容易等吴湘玉笑岔了气,捂着腰叫唤,最后正色的来到范大海跟前,“范村长,这对联谁写的?”
她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直直的盯着范大海,端的是千娇百媚,好看极了。
范大海呆住了,很久才想起来回答“有啥问题吗吴秘书,是不是写的不好,还是哪个地方出了错?”
“不是,对联写的很好,非常不错,我就是想知道谁写的,回去好给他邀功请赏啊。”吴湘玉眨眨眼,撒了个谎。
“噢……这样啊,是我,是我写的!”李杆子本来已经走上了前,就要证明自己的大作版权,结果被范大海抢了先。
村长在前抢功,尽管李杆子心里十分不忿,却发作不得,脸上的笑容僵硬在那里,往前跨出的步子,不得不悄悄的收回去。
吴湘玉常年在机关工作,哪里看不出俩人之间的那点绕绕,看到范大海眼巴巴的站出来,她笑的更厉害了,眼泪都甩出来了。
“范村长果然是高人,太谦虚了!对自己的定位非常独特,咳咳。”吴湘玉拍拍胸口,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杆子一眼。
这人行啊,不动声色的就把村长骂了一遍,别看标语高高的挂在村口,越是常见的越是容易忽视,要不是自己恰好喜欢对联,知道有一种藏头诗或者藏尾诗,经常拿来传递独特信息。
还真就是给忽略了过去,高端,黑的高端!
吴湘玉心里暗赞一声,被一众干部簇拥着去了村部,这个时候,该吃午饭招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