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她可是带着大肚子来的哟!”陈娇娇的笑容很暧昧,说的很清楚明白了,大肚子!
“看来嫂子是找到了好人家,这就好,这就好。”周晓光有点木然的往出走,绕过陈娇娇,随便推开一扇门,就走了进去,一头倒在了大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嫂子找到了好人家,怀了新的骨肉,自己该高兴才是,可心里,咋个酸溜溜的呢,这是为什么?
“喂!你睡的是我的床!”陈娇娇叉着腰进来了,指着周晓光,恼怒的说道。
“干嘛?”周晓光不情不愿的挪到床头柜那里,打开了柜门。
一开柜门,他就惊出了一脑门子汗,里面散乱的放着几沓人民币,一捆一捆的,还有几条不同品牌的烟,甚至还有几瓶洋酒,人头马什么的,看样子还挺会享受的。
“你家,钱都是直接用捆的吗?”周晓光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有点过分了啊,怎么能这么有钱呢。
“对啊,喜欢么,喜欢就拿去!随便给你几捆。”陈娇娇毫不在乎,似乎那只是几摞纸。
“还是算了,这钱拿着烫手。”周晓光拿着一条烟,晃了晃,“是这个么?”
“嗯,可以。你怎么知道我抽烟?”陈娇娇有点惊讶,见周晓光撕开包装,拿出一盒,再撕破外包,抽出一根细细的香烟递到了自己唇边。
“点上啊,真没眼力劲儿。”陈娇娇给了周晓光大大的一个白眼。
周晓光无奈的苦笑一声,“行,你是姑奶奶,给你点上,哎呀。”
等陈娇娇美滋滋的吸上了香烟,周晓光眼睛还盯着那几万块钱呢,不是他爱财,实在是现在真的需要这钱啊,自己的苗钱,化肥钱,还没着落呢。生活费那就,更不用说了。
“我记得你好像不是个财迷啊,怎么,最近遇到难处了,需要钱?”陈娇娇来到床头,妩媚含春的盯着周晓光的侧脸。
“是啊,最近遇到了很多困难,基本上是衣食无着,只能到处蹭吃蹭喝,实不相瞒,今天的随礼钱还是从你老爸那里借的。”周晓光干脆一手拿着一沓,来回的颠着,手里拿钱的感觉,真好。真充实。
“哦,这样啊。哼,一个男人混到了这个地步,真他娘的操蛋。不过,你年纪也不大,努努力,还是能有出息的。”陈娇娇板起脸开始教育周晓光。
“嗯,你就是畜生。”周晓光话没说完,钱突然坠了地,他赶紧把它捡起来。
“你说谁是畜生?”陈娇娇睁圆杏眼,一声娇喝。
“啊,不是!我是说啊,你就是出生的比我好,我要有你这么一个能干的老爹,早就不这么愁了?”周晓光赶紧解释,陈娇娇这小娘皮已经生气了。
“你爹才能干!不能干生不出你这种人来。人渣一个!”陈娇娇指着周晓光,“把钱放进去!”
“好,放进去,别生气啊,乖。”周晓光温柔的劝着陈娇娇,偷偷的把一沓钱放在了边上。
“我让你放进去,你个混蛋!”陈娇娇气急了,迈开两条长腿,下了床要收拾周晓光。
周晓光躲过她的脚丫,拽住了脚腕,把陈娇娇蛮横的扔到了床上。
陈娇娇用力的拍打着他宽厚结实的后背,“畜生,滚开!啊……”
这一夜,周晓光狠狠的欺负着陈娇娇,直到陈娇娇哀求着,才放过了她。
“这就回去么?不多留几天?”陈娇娇把周晓光送到了赵屯南侧的一个古代了望台上,站在这里能看到环绕着的秀丽山河,浩瀚的天空,一排大雁正振翅飞过。
周晓光看了许久,收回了目光,握着陈娇娇的手,“娇娇,你这么强势的一个人,为啥选了这么个丈夫呢。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我听说,你爹跟刘什么大胖子的是世交?”
“哈哈,刘三胖啊。嗯,说来话长,有时间的话,你要还有兴趣,我再跟你细说吧。晓光,我知道你想做出一番事业。不喜欢我太多帮助,这个我理解。但是,我觉得你的路子太窄了,而且不太靠谱。你说的那个什么养鸡的计划,你不觉得,风险太大了么。”陈娇娇搂着周晓光,周晓光身上的衣服是比较新潮的风衣加牛仔裤,不知道陈娇娇从哪个亲戚家给他套弄来的,穿的还挺合身。
这个女人啊,心思很缜密,陈长阔的女儿能差的了么,润物细无声的关怀,很让他感动。怀里这一万块,沉甸甸的,也暖融融的。
“我也是没啥好的办法,现在做什么都得担点风险。没有付出,哪有回报呢。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么?”周晓光问道。
“你想过从政么?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富不与官争。我们的国家总体来说,是一个官本位的国家,你手里有权,什么都好办。纯粹的生意人是不存在的,生意人的人际关系都很复杂的。我觉得,你可以先在你们村某一个职位,然后一步步的往上走,至于做生意,完全可以啊,像我爹这样,最后发展到了家族产业,链条完整,效率很高。你现在还是底子太薄,没人脉,没本金。连生存的土壤都没有。时间长了,理想都会消磨。”陈娇娇认真的说道。
“当官,当官。你说的对,时间久了,理想会消磨,想不如做,我还是行动起来的好。不过,村里我能当啥官呢,我应该去当啥?”周晓光眼前一亮,抱紧了陈娇娇,替她挡住山涧中吹过来的风。
“村委会,党支部委员会,都行啊。村长支书上不了,当个文书,村委会委员总可以吧,总之先混进去啊。虽然没有编制,但这不是从基础开始嘛。你合计合计自己能胜任哪一点,哪个职位更适合你,你就去做啊。我相信你,你可以的。”陈娇娇充满鼓励的说道。
“好,我回去好好想想,谢谢你,阿娇!”周晓光突然间充满了雄心壮志,陈娇娇说的对,自己,太犹豫了,一个男人,犹豫的太久,那是懦弱的表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逆流而上,面对艰难与险阻,去找到那真正的方向。
“讨厌啦,我不喜欢阿娇这个称呼。”陈娇娇撇着嘴,哼了一声。
“嗯,我走了,你多多保重,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联系我。”周晓光知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跟陈娇娇多半不会有什么未来,还是努力吧,自己的成功就是对这个柔情似水,霸道中透着缱绻的女人的最大回报!
“对了,晓光,其实我这次让你来参加婚礼,是想求你办一件事!”陈娇娇突然叫住了周晓光,说道。
“无论什么事情,我一定帮你办!”周晓光豪言壮语说的掷地有声。
“真的?让你替我死,你也去啊。”陈娇娇伸手捋着鬓边散乱的发卷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当然了,不过我死了谁来给你幸福啊,所以啊,俺要好好的活着!”周晓光给自己找了一个强大的理由,笑嘻嘻的说道。
“哼,虚情假意的坏男人,谁要你给幸福。你等着,哪天看你不顺眼给你切了。”陈娇娇做了一个剪子剪断的动作,恶狠狠的说道。
“嘿嘿,哪里有,恨不得把自己都融化到你身体里呢。”周晓光摸着后脑勺,尴尬的笑了,原来她听出来自己话里的意思啦。
“好了,快滚吧,看见你就生气。那件事儿很重要,合适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再会了小情郎!”陈娇娇挥了挥手,窈窕的背影沿着山上的石阶一路蜿蜒,消失在尽头。
周晓光长呼了一口气,用力的拍了拍胸膛,那里燃烧着他全部的热忱,还有,厚实的一万块钱!
赵屯离沙头村,谈不上远,二十里山路,如果走公路,有个顺风车的话,会更近。而且,乡里的客运站也有不定期经过的大客,所以,周晓光并不是十分担心回家的问题。
他把外套搭在后背上,天很热,走了一阵儿就容易出汗,周晓光漫步在草丛间,时不时的踢一脚石头子,或者揪下一朵野花,把玩一会儿就扔到一边去。无聊极了。
当他走上接轨公路的站台时,一辆银灰色面包车,快速的经过,这样的车很多,他并没在意。
结果,那车子开了开,突然速度放缓,竟然倒退了回来,一直退到了他身边,车门打开,露出一个大汉,手臂上刺着文青,凶恶的指着周晓光,“小妹!是他么,你好好看看!”
周晓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妙,难道是来寻仇的?自己最近没得罪谁吧,难道是范大海那不成器的儿子,找来的打手?
就范金龙那怂样和猪一样的脑袋瓜子,他有这长途盯梢奔袭的本事么?
没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车里很快钻出一个秀气的小脑袋,眼眸中满是认真,盯着周晓光看了两秒,突然凶狠的伸出手,指着周晓光,大声说道“就是他,就是这个流氓!”
“贾如兰!”周晓光心里一沉,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没给他太多的反应时间,车里面的人已经抄着钢管下来了。
“打!”刚才那个凶狠的中年男人沉声喝道,手里的家伙毫不客气的朝着周晓光的脑袋砸过来,带起的风声让周晓光汗毛一紧,侧头躲了过去,背后一层冷汗贴在了衣襟上,瞬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