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这是怎么了,张华,你不能再出轨了,你有家有儿子了,不行。”张华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终于勉强让自己不再难过。
“为了个小混蛋生气不值得,想找男人那还不有的是,凭我的美貌。”张华得意的笑了,抿了口茶水。
周晓光一路疯狂的跑出了信用社,直到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这才停下了脚步。他一回头,看到了二狗子正蹲在马路中央,经过的车滴滴的响着,有的司机还伸头恶毒的咒骂着。
周晓光快速的往回跑,扑过去抱起二狗子,二狗子满脸苍白,小腿儿哆哆嗦嗦的,一个劲儿的喊疼。
“狗子,你怎么了?”周晓光搀扶起满脸菜色的二狗子,本能的意识到了不会是身体又出了什么毛病吧?
他的担心是对的,二狗子脸上挂满豆粒大的汗珠,窝在他怀里就不起来了,口里一个劲儿的嚷嚷疼。
周晓光不再迟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奔着乡医院过去了。
到了乡医院,他却并没成功的把二狗子送进去治疗,那些医生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二狗子,就打发他俩去县医院了。
“他这个情况还能去县医院吗?”周晓光虽然不愿意跟医生起冲突,但是对他们的不救助也很不满,虽然,也确实是因为他没钱。
“不好意思,你上次连住院费都交不起,我们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你还是尽快送到县医院吧,上次在那里治疗的不挺好的吗,这次也去吧,去吧去吧!”那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就像撵走苍蝇一样,十分的不屑。
乡医院对周晓光已经形成免疫力了,这一年到头的跑过好几次。而今天,周晓光也看到了周晓娟,但是却没法跟她交流了,因为她旁边站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的一副酷酷的样子,跟周晓娟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
周晓娟生怕跟周晓光有什么联系,看到了周晓光本能的躲开,低着头,挽着身边的男人就要过去。
周晓光理解她的难处,倒也没想过要叫她,毕竟自己欠她的太多了,一直没能好好的感谢她。
但是,那些医生护士都知道周晓娟有个表弟叫做周晓光,很快就有人喊了,“周医生,你表弟来了!”
周晓娟心里暗骂这个女护士多嘴,但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平静的转过头,微笑着跟周晓光打了声招呼,“表弟啊,你儿子的病还没好呢?”
“哎,姐,真是愁啊,又犯病了,乡里还治不了,哎,我还是去县医院吧,你们能帮我出救护车吗。”周晓光接过话头,满脸的哀伤和无奈,倒是表现的很镇定。
周晓娟这才放心了,她没犹豫,马上安排人去送周晓光。
“你这个表弟我咋没见过呢。”她丈夫在旁边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周晓娟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表弟。
“我一个远房亲戚,家在农村呢,哎,攀亲戚过来的,我也没办法。”周晓娟继续圆谎。
“哦,这样啊,走吧!”男人没再多说什么,看周晓光穿的跟个叫花子差不多,有什么可怀疑的。
到了县医院,周晓光遇到了同样的情况,那些医生同样不给二狗子治疗。
“算我求你们了,先给孩子治疗吧,他快不行了,你们不能放着人命不去救吧?”周晓光气怒交加,心里急得就差点一把火烧了医院了。
“求没用,我们不是慈善机构,没钱这病治不了,你赶紧筹钱去吧,这次不贵,几千块就能做,就是护理没到位,他需要在医院多待一阶段,然后做后续的白血病治疗,再耽误,那结果你自己想吧。”大夫说的斩钉截铁,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们也是没办法。
“周晓光来了,你还敢来?欠我的钱呢,欠医院的钱呢,这次带来没?”白美静的声音从后面急促的传来,声音十分的尖厉,对她这种对金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女人来说,周晓光欠她的那点钱几乎成了去不掉的心病。
周晓光默不作声,看着病床上的二狗子,眼底是对生命的无限留恋和无法说出的哀伤。
“我,我没钱。”周晓光脸上无光,低下了头。
“没钱?啊?你还好意思说没钱?我告诉你,钱是赖不掉的,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白美静不断的戳着周晓光的脑袋,声色俱厉。
“别他妈的戳我,报警去吧!”周晓光心一横,紧紧的捏着拳头,这要不是欠了钱,他非得给这个女人两撇子,他最讨厌别人戳他脑袋。
“行,你说的啊。”白美静也不客气,掏出手机,笑的十分的荡漾,就要真的报警。
“算了白护士长,他也是没办法,别太逼他,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你看行不行?”副院长这个时候赶来了,没办法,这边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副院长,你看看,这种病人家属,真是没天理了,欠钱的都成了大爷了,态度这么横。就得找警察修理他。”白美静伸出手指,指点着周晓光。
“好了白护士长,别难为他了,生个娃也不容易,这样吧,孩子先住院治疗,我给你介绍个好买卖,让你能交得起医疗费用,而且,你还能有点富裕。”副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拉着周晓光的胳膊,走向了走廊深处。
听得二狗子有了救,周晓光一个劲儿的对副院长表示感谢,但是副院长黄建勋却笑眯眯的止住了他的动作,“先别着急谢我,我有个路子可以让你赚钱,你做不做啊?”
“赚钱?”周晓光来了精神,眼睛都放光,这是一件好事啊。
“嗯,你没听错,赚钱。它并不难,就是需要你点勇气。”黄建勋笑的更奸诈了,周晓光心里发沉,脚往后悄悄的挪了两步。
“我现在可提前声明了,像卖肾之类的事情,我可不做!”周晓光变得十分的严肃,伤害自身健康的事情,他是坚决不允许的。
“当然不是,你放心吧,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救人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做吧。”黄建勋笑着说道。
周晓光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就像即将进屠宰场的大白猪一样,先绑在一个冰冷的大石头上,然后在脖子上狠狠的刺一刀,咕嘟咕嘟的放血,等血流干了,生命还剩下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体会那刀子切割皮肤,分尸的声音,最后再被褪毛,切成不同的部分送到市场去卖。
“你怎么了?一个大小伙子,胆量放大一些。”黄建勋扭头一看,周晓光已经面色发白,牙齿还打着哆嗦,这让他暗暗的鄙夷,同时也对自己的计划更加放心了。
“跟我走吧,别犹豫了,哼,你想让你儿子没得救吗?”黄建勋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周晓光一个机灵,慢慢的迈着沉重的步子,跟着他走了。
“来,进来吧,坐!”黄建勋带着周晓光进了他的办公室,把门反锁,坐在周晓光身边的时候,还带给了周晓光一种无形中的沉重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别紧张,放轻松。”黄建勋说完,视线停留在周晓光的胳膊上,语气突然变了味,“你身体有伤?”
“一个多月以前,胳膊骨折了,当时在你们医院包扎的。”周晓光说道,身体凉飕飕的,在医院里,总是有一种阴森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习惯。
“哦,这样。”黄建勋眉头皱紧,“那你能做一些体力比较大的活吗?”
“体力大的?您的意思是?”周晓光问道。
“比如说,让你从楼顶上高空作业,顺着绳子修理外面的热水管等等,这种工作你能做吗?”黄建勋双手交叉叠放在一起,身体陷入了松软的沙发里面,目光炯炯,嘴角轻扬。
那脸上的道道皱纹都慢慢的舒展开,声音低沉,让周晓光的神经都紧张了,就像一张绷紧的弓。
“高空作业?您是说工人吗?我好像恐高。”周晓光嗓子干的直冒烟,想找点水喝,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只好用力的咳嗽起来。
“渴了吧,别紧张,高空作业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还有绳子吊着你呢。”黄建勋很轻松的说着,拿出一个纸杯,去接了一杯水。
干活的不是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周晓光接过来,道了声谢,咕嘟咕嘟的一口喝干,还是觉得干渴,他干脆起身,自己去找饮水机,按下了红色按钮。
“嗷!”周晓光扔掉了水杯,流出的热水烫在了手背上,他用力的甩着,心疼的揉了揉。
黄建勋看到这一幕,更加觉得自己的计划是对的,就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人,你让他干啥他就干啥,计划看来可以提前了,就今晚吧!
“好了,我时间有限,我把话明说了吧,你愿不愿意去?”黄建勋语气有点不耐,他觉得自己浪费的时间够多了。
“我,我愿意,一个月多少钱?”周晓光以为黄建勋介绍他去工地当大工,现在自己没什么别的谋生路子,工人就工人吧,自己多小心一些就是了。
“不不不,一天就够了,哪里要一个月,你收拾收拾,跟我走吧。”黄建勋看了看手表,拍了拍周晓光的肩膀,“只要你这次顺利完成,你的儿子在医院就有的救了,而且,我还能免了你的医药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