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睡了三天。

    晚晚告诉我，是云晟将昏迷的我送回杏芜居的。

    当时她正在和晴晴着急我跑到哪里去了，一转头却看到浑身湿透的云晟抱着同样浑身湿透的我进了门。

    她说，她和晴晴当时完全被吓愣住了。只因那样狼狈的云晟是她们从未见到过的，以至于看了好一会才能将他认出来。他的眸中似有着浓郁的杀伐之气，让人莫名害怕，不敢直视。他的唇角鲜血淋漓，有些触目惊心。

    她还说，云晟将我送进来之后，虽然她和晴晴屡次提醒，但他依旧在我身边待了很久，他就穿着透湿的衣服，看着我被喂入姜汤。

    我接过晚晚端来的药，只淡淡地“哦”了一声。

    晚晚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她问：“小姐你不想知道大人的身体怎样了吗？”

    不等她说完，我就再度地面朝里躺了下去。

    我想睡，闭着眼睛拼命想要睡着，但是我睡不着啊，我空洞地看着那床帏上妖冶的猫发愣。

    又过了两日，才觉身体渐有了力气。

    我慵懒地靠着枕头，看着镜子里的晚晚在背后为我梳头。

    “再过两日，小姐就该行及笄之礼了呢。”

    及笄之礼？我摆弄着面前的一支蓝翡翠白羽钗。

    在这云府里面，会有谁在乎我的及笄呢？况且，早就在数日之前，我便已满十五岁，两日过后的日期，不过是我当初进入云府的时候随意编造的。

    即使我不及笄，也可以混入皇宫替云晟杀掉湛晴风。

    我面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我看似无意地懒懒朝镜中一瞥：“晚晚，你说，我是不是比以前好看了？”

    身后立刻传来晚晚的声音：“晚晚第一次见到小姐，便惊为天人。只是那时候的小姐虽美，却依旧是小孩子的模样。现在，小姐长大了，眉眼之间，更有了一种动人的气质呢。”

    “那么……”我淡笑着接道，“你看如今的我比起曾经的殷夫人如何？”

    从镜子里看到晚晚动作一僵，竟险些握不稳梳子的样子。

    “小姐……”她有些颤抖。

    “这眼睛，这眉毛……你说，到底是她像我，还是我像她呢？”

    我依旧笑着，晚晚的面色却已经是煞白。

    我回过头去看她：“晚晚，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发现了呢？在我十一岁的时候，你就已经看出来了吧？这云府里所有的人都已经看出来了吧？只有我自己，却直到现在才知道呢，我是不是很傻？”

    晚晚扑上来抱住我，她说：“小姐，忘掉殷夫人吧，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啊……”

    我呆呆地盯着镜子中的那张脸。

    是的，我知道长得像她不是我的错，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是老天在惩罚我呢，因为我做了那件，令我悔恨终身的事吗？

    两日之后，我在云府行了我的及笄之礼。

    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隆重。

    我没有想到，我的及笄之礼竟会让当今皇上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