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有点局促不安,看到我平静的表情才又镇定下来,继续说道:“我听得不多,只模模糊糊地听见老夫人对殷夫人说‘风尘女子,能嫁入我们云府……’,老夫人的声音不一般得冷,我听到这句话就变了脸色,赶忙跑开,不敢再听了。在我跑开的时候还听见很轻微的‘哗’的一声,似是哪里的水泼出的响声。那天殷夫人出来的时候,我特地留意了她的表情,却见她还是微笑着的,很开心的样子。可我注意到她的发梢上竟沾着一点茶叶!”
有茗的话很值得深思。看来老夫人并不如在人前那么喜欢殷小沫啊。私下里,她就是如此对殷小沫的!
我想了想,问:“殷夫人投湖之前,她有没有什么异样?”
尽管我这句话问得很技巧,有茗还是怕了。
她脸色变得很白,使劲摇着头,瑟缩地说道:“没有……”
我冷笑了一声。
“有茗,我看你在这云府里也待得够了,不如给你换换地方,比如,让大人送你去军中,如何?”(女人送到军中,一般为军妓)
我恶狠狠的。
有茗的确被我吓住了,她的嘴大张着,脸转为惨白,使劲在我面前磕着头。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那我再问你一次,殷夫人投湖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有有!”有茗急促地说着,“在殷夫人投湖的前几日,老夫人请进一个郎中,然后亲自命人去请了殷夫人过来。当时我们都被屏退了,只留下那个郎中。殷夫人出来的时候,不再像往日那样笑着,她的脸上毫无表情,脸色也是惨白的。当时我也很纳闷,不知老夫人对殷夫人说了什么。几日过后,殷夫人就投湖自尽了。奴婢所说,绝无一句假话。小姐恕罪,恕罪……”
我转怒为笑,亲自走过去扶她起来,又叫晚晚拿了珍珠玉石来赏赐她,才放她离去。
过了不过一天,孤碧就被老夫人扣留。
我知道非容的信息是很及时的,她到杏芜居时,老夫人应该才扣留孤碧不久。
我也没有料到老夫人这么快便会来。
也许她如此急速赶来也是为了抓住非容的把柄。老夫人不是等闲之辈,上次的绣帕事件或许非容也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惹了她的怀疑。
非容死了,便灭掉了我安置在她身边的一只眼睛。
对我,是有损失的。
目前笑然居中为我办事的人大多是我以利相诱的。只有非容,她非常主动地到我面前,说愿意为我卖命,并不计报酬。因为她的目的是让南宫雪死。
没有比她更忠心的人了。
老夫人既然不喜欢殷小沫,那么,便不排除她有着杀害殷小沫的可能。
而且,她到我的杏芜居,口口声声说我便是藏匿飞霜的人。更把飞霜与殷小沫联系起来,企图把杀害殷小沫的罪名放到我的头上。
她如此急的要找我做替罪羔羊,为什么呢?
如果她是凶手,真要找个替罪羔羊,为什么四年前殷小沫死的时候不找,偏偏这个时候才找?
并不惜将飞霜的尸体藏在我的杏芜居内,以此来诬蔑我。
老夫人的行为,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