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牙，狠了心，冷冷地没有看她的脸：“这个孩子就算是到这个世界上来，也是必须要死的，既如此，何必让他如此受罪呢？”

    我从飞霜手里接过碗，捏住殷小沫的下巴，亲自将那药汁往她嘴里灌去。

    我以为她会挣扎，可她并没有。黑色的药汁沿着她的唇角流下来，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她的目光纯净得就像是一个小女孩。

    “啪”的一声，碗被我摔在地上，药汁，全部灌完了。

    在那夜黑暝的天色中，我看到殷小沫蜷缩着身体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她紧紧捂着肚子，发出凄惨的叫声，源源不断的血从她的两腿之间流出来，染红了她裙衣下摆，染红了那一大块的地。

    然后，我看到一个三个多月的，还未成形的小小胎儿从她体内流了出来。

    这本不是我该看的。只是，我那时仿佛愣住了似的，居然无法移开脚步。

    殷小沫喘息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双手撑在地上。满地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手心，就在那时，她笑了。她的力气已经耗尽，那样的笑声，在这暗夜中听来，就如同嘘气一般。

    她一步步地，向我爬了过来。她用手扯住我的衣服下摆，将血迹染上了我的衣服。她抬起头看我，她的脸像是纸一样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

    “晟……”她念着我的名字，唇角居然是勾起的。她在笑？

    那样冷的笑容，苍白地刺入到我的眼眸，分明是一种怨恨！从心底，从灵魂而发的一种怨恨！

    “你难道不知道，若是要做一个绝情的男子，是难逃罪孽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他是你的孩子，可是你却杀死了他……”

    她苍白的手臂缠上我的脖子，她的眸光阴戾而仇恨，“看看我，晟，看看我，可像是她？”

    她附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你的清……”

    我脸色瞬间大变，一把推开了她。

    她身体明显已经很虚弱，在我的一推之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可她依旧是那样寒冷地笑着，“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着她，云晟。你喜欢的人是云清！因为我长得像她，所以你才找了我吗？可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种下了孽，云晟。你造下的孽太多，所以，你和她之间，注定是不能有好结果的！”

    我冷冷地看着她倒在地上仇恨地笑。

    “想想看，你和她之间的事，若是老夫人，正夫人，侧夫人都知道了，云晟，你的清，会遭遇到什么呢？”她睇着我，面上浮起古怪的笑。

    我面无表情地逼近她的脸。

    “若胆敢如此，那么，你一定会死得，非常难看！”

    本是威胁殷小沫，我才说出那样的话，却没有想到，殷小沫果真会死了。死在了沉碧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