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地将那朵蔷薇花的花瓣撕下来，心神不宁。

    现在看来，我与云晟的最大障碍是老夫人吧。

    她如此讨厌我，连我对她的孙子有一点点“亲密”的动作也恨不得杀了我，要是让她知道不仅仅是他的孙子，连她的儿子也想要娶我，她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扑过来把我撕碎？虽然云晟铁了心，但是老夫人在大受刺激下却保不准会弄出什么花样出来。

    楚家，与老夫人的南宫世家素有渊源，听说老夫人有一个妹妹便是嫁入了楚家的。老夫人力主与楚家联姻，除了想要拉拢楚楼高之外，恐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所以，她对楚鸢沉，向来是非常宠爱的。

    云乐容走了之后，老夫人更加心疼楚鸢沉了。好几次我到笑然居请安的时候，都看到楚鸢沉依偎在老夫人的怀里，娇憨天真地笑着，老夫人慈爱地抚着她黑瀑一般的发。而楚鸢沉回过头来，朝我明媚一笑。

    那时候我想，除非老夫人像喜欢楚鸢沉一样喜欢我，否则，即使云晟铁了心娶下我，我的日子也注定不会好过！

    整日担惊受怕的，终日生活在惶恐之中，我，能坚持多久呢？云晟能保护我吗？不，他不能。因为那个人，无论做出了什么，都是他的母亲。

    能保护我的，只有我自己。我很清楚这一点。

    我微微欠身请安，走上前去，将那檀木盒盖打开，举至眉间，跪下，“清知道祖母爱吃芙蓉白玉糕，这是清特地早起亲手制作的，还望祖母能喜欢。”

    “你做的？”老夫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满脸不屑。

    “向来我只吃尤臻做的，但沉沉聪慧，进我们云府后，学得她母亲一手好技艺，如今，我倒是常常吃她做的了。怎么？清？你莫非也想用这小小的玉糕来讨好我？”

    她一边说，一边抚着旁边楚鸢沉的头发，显得宠爱之甚，可一面向我，脸色便立刻鄙夷之极。

    我在心底冷笑了一下。变脸如此之快，你不累么？

    “祖母，”楚鸢沉开口了，她翘着唇，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鸢沉的手这两天不知为何，老是阵阵的酸痛，无法给祖母做芙蓉白玉糕，又怕祖母责怪，于是特地叫了清姐姐帮忙。为了这八块玉糕，祖母，你不知道清姐姐有多辛苦呢！清姐姐也是想为祖母多尽点孝心嘛。”

    这一番话总算说得老夫人看我的脸色柔和了些。

    “罢了。只是沉沉，告诉你不该叫她姐姐了，是清妹妹！”

    她犹豫了一下，总算伸手从盒中拈起一块玉糕，送至唇边。

    那天楚鸢沉告诉我，她已有了很好的方法，可以让老夫人对我渐渐改观。

    那就是这种芙蓉白玉糕。

    老夫人有咳喘的毛病，病根已久，正夫人尤臻便特地用野芙蓉花为老夫人做成这种芙蓉白玉糕。这种糕点味道甜美，且有着一股芙蓉的香气，很合老夫人的味口，对老夫人的咳疾也很有好处。但是因制作起来非常复杂，工序繁多，很难做得口感、形状、色泽、疗效俱佳。而正夫人的芙蓉白玉糕做得尤其出色，这也是老夫人一向喜欢她的原因。

    楚鸢沉嫁入云府后，正夫人便将制作芙蓉糕的工序私下教给了她。楚鸢沉很快学得和正夫人的手艺一般无二。而老夫人长久以来，早已习惯每日必要食用几块这种玉糕，若是有一日不食，就会感觉心慌、烦躁，咳疾也会再犯。

    楚鸢沉的话令我感觉惊讶，无法想象正夫人的手艺竟能好到让老夫人一日不吃芙蓉糕就心慌的程度。

    而楚鸢沉却冷笑了一声，附在我耳边用轻至不可闻的声音说出了三个字：“罂粟花。”

    我震惊地看着楚鸢沉，她却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看着楚鸢沉在芙蓉花里参杂上微量的罂粟花做成芙蓉白玉糕，色泽晶莹如白雪，香气奇特妖冶。

    无法想象，原来正夫人为了得到老夫人的宠爱，竟不惜使用这样的方法！

    听说，自从正夫人嫁入到云府，她就已经在为老夫人做这种糕点了。原来老夫人已足足食用这种毒糕十余年……

    可是这样秘密的方法，正夫人为何会教给楚鸢沉？

    据楚鸢沉说，是正夫人因近来身体渐感不适，不想再做芙蓉糕劳累，而对她又极为信任喜欢，所以才秘密以授的。

    “清，不管如何，你知道我现在真的是在帮你，不是吗？”

    她对着我的耳朵，密语出芙蓉玉糕的制作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