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凰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点头,她就看着他的脸慢慢的靠近,靠近……他刚才喝的是雨前龙井,呼吸间有淡淡的清香。
凤枭音其实很紧张,这件事他很早以前就想做了,亲吻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书里写的能让人欲罢不能欲仙欲死是种什么感觉?可是他以前要装傻子,现在每天跟凰儿同进同出,朝夕相处,他很多时候看着她的眉眼,视线渐渐不自觉的被她的红唇吸引。
如果吻上去,会是一种怎样的美妙感觉?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他真的再也克制不住。
然后,真的亲到了。她的唇有一点凉,软软的,香香的,比他吃过的所有的糖都甜。
“咳咳……”萧遥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两个嘴唇就那样贴着快一盏茶了好吗?还有啊,凤王,你已经成人,神智也恢复正常了,你能做一件正常点的事吗?亲吻都不会?太丢人!
然后两个人才像被火烧着了一般,凤枭音弹跳着离开,左冷凰也按动机关,将轮椅掉了个头,背向着门口。
太丢人了!她怎么也像个傻瓜一样?众目睽睽之下,做了这等羞人的事,两辈子简直都白活了!
“萧遥!给我去炼狱里呆着别出来了!”凤枭音恼羞成怒。好不容易一亲芳泽,就不能让他好好享受一下吗?出来打扰,简直就是找死!
“诶……王爷,这事不急不急,我那里有两套很不错的书哦!”当务之急是要给我们的凤王在男女之事上启个蒙才是啊!
左冷凰两世为人,自然知道萧遥那打趣的声音里真正的意思,冷声叫:“萧遥!”
萧遥立即就像被施了定身魔法一般,他怎么这么命苦?有一个无法无天的王爷就够悲催了,现在又来一个冷面冷心的王妃,他后半辈子还怎么混啊?
当即打着哈哈说:“是……是,请王妃放心,我不会教坏了王爷的。过来扰了两位的好事,实在是迫不得已。宫里的暗卫传来消息称,二长老进宫了,想必是为了王妃与上官薇薇挑战之事。”
太祖皇帝给了凤王府极大的恩宠,对于由老凤王的亲随等组织起来的长老阁也给予了极大的礼遇,其中一条就是事关凤王府的生死存亡大计,长老阁的大长老可以随时进宫跟皇帝商议。
而现任长老阁的大长老缠绵病榻,阁中大小事务均以二长老为尊,因此上官薇薇在凤王府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离开,二长老早就按捺不住。本来是到凤王府去寻凤枭音理论的,转念一想,那个主子病没好之前,很多事情都不听他们的,现在病好了,更是性子执拗。
于是又沉下心来,详细问过上官薇薇送她入府之后,凤王府里的大小事。又结合外面听到的传言,心中暗恼上官薇薇不争气,又恨左冷凰奸诈,不知使了什么诡计,以一副病体残躯竟牢牢握紧了凤枭音的心。
二长老召集齐了长老阁的成员,在大长老的病榻前商议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探听到早朝散了,便入了宫求见。
彼时皇帝正偷得浮生半日闲,跟倾国公主喝着茶、吃着小点,在暖阁里对弈。听到外面来报凤王府的二长老求见,面上怪异的一笑,也没说宣与不宣。
凤王府的那些特殊优待,辰倾凤如何不知,此时见皇帝这番神色,心中不由划过一个念头,于是斜着眼睛问:“如今春寒料峭,见是不见,父皇倒是给个话,没得让人家老人在外面吹冷风。若是不方便,凤儿退下便是。”
皇帝哈哈一笑,放下棋子,亲昵地捏一下她的鼻头,“小滑头!你什么时候也愿意给人求情了?朕不过是想着棋局,回答慢了,还被你编排不体贴老人了。”
辰倾凤微微皱眉,想着对面的老头子好歹是这个身份的生父,对自己爱怜才会如此亲昵,才忍下了。淡淡说:“不是说长老阁的人,要事关凤王府的生死存亡时才会进宫求见吗?如今凤王身体好了,神智清了,他们进来做什么?”
皇帝也不在意,“宣进来问问不就知了。唉呀!你怎么可以下到那里?”
辰倾凤大不敬地一甩棋子,眼尾上吊着:“怎么?父皇什么时候也学了那一套,只许自己赢不许别人压过自己一头吗?”
皇帝倒被气笑了,也学着她,棋子一甩便将棋盘弄乱了,“得!总是你有理,朕若是不服,定然又会被你说成昏庸无道了。唉!这整个天下,能心无旁骛与朕对弈的也就只剩下你和左家那个丫头了。”
辰倾凤眼波一转:“父皇说的可是凤王妃?”
见皇帝颔首称是,辰倾凤也点头说:“是吗?那个女子可是真有意思。”
话音一落,就听到暖阁中响起一道沉稳地男声:“草民列崮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公主,公主千岁。”
凤王府有恩宠,可世袭爵位。而太祖皇帝虽许诺长老阁的人在特殊时刻可晋见皇帝,长老阁的人也凤王府也能行使某些特殊权利,但他们却是无官无爵的,是彻头彻尾的平民百姓。
说起来,这也不是长老阁的人第一次进宫晋见,老凤王去世时,只余下年幼的凤枭音,皇帝还曾出宫去见过长老阁的众人,并礼贤下士拜托他们好好照顾凤枭音。得知凤枭音从母胎里带了毒,神智、身体均受损时,还时不时的委派太医去凤王府,并召大长老进来关切询问。
而二长老列崮倒是第一次面见天颜,礼数做得如此足,而且还知道暖阁里有倾国公主在。父女俩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一股玩味。
皇帝笑着回应:“长老快请起。来人,看座,赐茶!”
列崮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寒暄一番,见皇帝神色间颇为愉悦,列崮心头的惴惴然也拂去不少。有了座位,却是只敢坐半个屁股的,身子也端直,父辈一代戎马一生,到了他们这一辈,虽没有金戈铁马上阵杀敌,但家传的武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