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轩辕俊逸似心有所定,“新进的欣嫔品行淑良,今喜得龙裔,就晋为怡妃吧。册封圣旨择日晓瑜六宫。”
新进的欣嫔不禁欣喜,“臣妾谢皇上。”
“晋封为妃,那封号是由皇上择定还是交由礼部拟定?”太后询问。
轩辕俊逸目光深邃,“怡字本就是怡妃的名字,且怡字又十分适合于她,依朕看,封号就不必了。”
太后点点头。
尹贵妃轻笑,细声道,“虽说是封妃,但却连贵人都有的封号都没有,这妃封的意义何在,真是滑稽。”记得当年初进宫,尹贵妃就以贵人的身份得到了“颖”的封号。
尹贵妃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落入了新进的欣嫔的耳朵,新进的欣嫔望着轩辕俊逸身边的罗雪,恼羞成怒,紧咬银牙,她这样的贱坯子还是小小贵人时就得到了封号,实在过分,罗雪,以后有你好受的。
夜宴于新旧之年到来之前结束,轩辕俊逸携众人在新年到来的时刻对天地进行了祭拜,祈祷新的一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一切结束后,皇亲国戚向天子嫔妃拜过年后纷纷出了宫门回了家。
照往年之例,皇上这一夜宿于太后宫中,等待天明,天子国母一起接受众嫔妃的跪拜,于是,众人恭送皇上太后离去后,也纷纷乘了各宫的轿撵回宫。
“天黑路滑,你们可得小心点,千万别让咱娘娘闪了颠了,都稳妥些。”小夏子疾声嘱咐着抬轿撵的宫人,丫鬟撑着一盏灯笼在罗雪轿撵边紧步跟着,罗雪穿着斗篷,捧着一个暖炉坐在轿撵上,雪还在飘飘洒洒的下着,消无声息,一如这宫墙内人,谨言慎行,低眉顺眼,素来一贯张扬的冬雪在这深宫内院竟也这般内敛,亏得有这白皑皑的雪,竟把这黑漆漆的皇宫大院照映的约莫有些光亮。罗雪望着这暗无边际的黑夜,目光深远,不知道出宫的他在这雪天路滑的时候是否平安归了家。
突然轿撵一抖,坐在上面的罗雪突然被颠簸了一下。
丫鬟吓得惊叫,赶紧让人停稳了轿撵,扶住惊魂未定的罗雪,“娘娘你没事吧?”
罗雪止住丫鬟的惊叫,“切莫大声惊叫,此时正是辞旧迎新之时,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就不好了。”
此时,尹贵妃的轿撵迎了过来,走到罗雪旁边尹贵妃命人停了下来,“你们这帮奴才,怎么抬的轿撵,好好的怎么就颠了你们娘娘?”
为首的一个宫人把头扎的低低的,突然一下扑到雪地上,“是奴才方才脚底滑了一下,奴才该死,请皇后娘娘恕罪。”
罗雪放开扶着丫鬟的手,“雪天路滑,难免颠簸,今天才是大年初一,死啊罪的就不要再说了,赶紧起来吧,这雪路上跪久了你这一年也难得挨过去了的。”
“奴才谢娘娘宽恕之恩,多谢娘娘。”说着,那宫人连着在雪地上磕了好几个头。
“皇后娘娘真是宅心仁厚啊,今儿个是雪天路滑,明儿谁知道是天灾还是**,妹妹难道准备一辈子这么坐以待毙,任人鱼肉?”尹贵妃抱着暖炉,懒懒的靠在暖垫上。
罗雪看着尹贵妃,又转头望向前方刚刚从此处经过的新进的欣嫔,哦不,已经是怡妃了,罗雪目光深邃。
“眼见她人已经龙裔在身,名位骤升,妹妹不管是为自保还是如何,也该想想法子了。”尹贵妃把玩着怀中渐冷的暖炉,似漫不经心。
“姐姐蕙质兰心,看的如此透彻,那姐姐自己为何不为自己争取一把呢?”
尹贵妃停住手中的动作,目光慢慢转向罗雪,久久打量,“我一不为圣宠,二不为名位,况且就算怡妃再怎么咄咄逼人,这辈子,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不宠,不爱,也不会放。”
罗雪不解的看着尹贵妃,尹贵妃面有倦意,吩咐人抬起轿撵继续回宫了。
回到流萤阁,丫鬟替罗雪脱去斗篷,取下钗环,罗雪望着镜中的自己,一脸的疲惫。
“娘娘这一天应该累坏了,今儿皇上宿在太后宫中,娘娘可以早些休息了,明儿一早还有好些事要耗神呢。”丫鬟绞了帕子递给罗雪擦手。
门外突然有人问安,丫鬟走到门口见来人是轩辕俊逸身边的小方公公,便请了进来。
“这么晚来打扰娘娘奴才实在抱歉,不过皇上估摸着这会儿娘娘应该还没有睡下便遣了奴才急忙赶过来,将这小笺递给娘娘。”说着将手中的一个锦囊递给罗雪,丫鬟接过送到罗雪手中。
“劳烦公公不辞辛苦的冒着风雪过来,公公的这份忠心皇上一定看在了眼里,雪天路滑,丫鬟替我送一送公公吧。”
丫鬟走到门口,递给公公一把伞,“雪天路滑,公公路上小心。”
那小方公公千恩万谢的离了流萤阁。
“娘娘,这锦囊里面写着什么呢?”丫鬟好奇的凑到罗雪身边。
罗雪不紧不慢的打开锦囊,取出一张精致的小笺。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两行诗字迹苍劲有力,铁画银钩,帝王气度不凡之势尽显,而情意绵绵的诗句又将轩辕俊逸修饰的情深义厚。
“奴婢虽然看不懂这上面写得是什么意思,但奴婢大概可以猜想到皇上的心意,皇上留宿在太后那,但心却在娘娘这里,所以大年夜也放不下娘娘差人送来小笺。”丫鬟欢喜的说到。
罗雪放下这小笺,“丫鬟,你说,我是不是要开始学着取悦圣心,邀宠揽权?”
丫鬟的笑容停滞在脸上,“娘娘,皇上一直都最看中娘娘啊,娘娘何必去刻意逢迎。”
罗雪梳着自己这一头秀发,“圣宠,向来是最飘渺不定的东西,谁知道今天在我这,明天会不会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眼前你是看着皇上对我上心,谁知道哪一天他突然就腻了,万一在我还没报的大仇之前他就把我丢到了一旁,那我这些日子的煎熬不就白费了。”
丫鬟不语,默默接过罗雪递过来的玉梳。她也明白,这条路,注定走的不轻松。
翌日,罗雪早早就起了,赶到太后处,和众妃嫔一起向帝后二人进行了跪拜大礼。接着又由帝后二人带着妃位以上人员来到太后宫中,给太后拜礼。
一通流程下来,罗雪累的腰酸脚疼。
走出太后宫中,轩辕俊逸还要受各使臣高官的拜礼便先行离去。
“方才太后特意问了怡妃的情况,可见太后对她这个皇孙有多重视,怡妃你可得好好养胎。”太后温和嘱咐怡妃,端和大气。
怡妃眉眼飞舞,“臣妾遵旨,臣妾知道臣妾肚子里的是太后的第一个皇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更是琥国的第一个皇子,可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福气,臣妾必定好生养好这个龙胎。”言语之间傲慢之意尽显。
罗雪仿似没听见,面色淡然的望着别处,尹贵妃尽是不屑和厌弃,“这个孩子确实好福气,千万不要因为某些人福薄连累了孩子。”
太后无意参和她们的争斗,“好了,本宫今日也乏了,都早些回宫歇着吧。”
三人齐下拜,“恭送太后娘娘。”
太后走后,怡妃气不过,心有不甘瞪了一眼尹贵妃气冲冲的走了。
“这个怡妃,本来就飞扬跋扈,现在有了孩子,越发是颐指气使的不行了。这样的人竟也有福气怀上龙子。”尹贵妃十分厌恶的看着怡妃离去的背影。
“姐姐可比怡妃有福气,为何姐姐进宫多年却一无所出?”罗雪定定看着愤愤不已的尹贵妃。
尹贵妃却是一愣,转而表情冷淡下来。“怀孩子这事,不可强求。”
“是不可强求,还是姐姐根本就不想要。”
尹贵妃瞪着罗雪,“你知道很多事,他告诉你的?”
罗雪摇头。
尹贵妃释然,“如若妹妹不忙,可愿意来灵犀宫陪本宫饮两杯茶?”
灵犀宫,草木繁茂,腊梅幽香,布置的虽没有太后宫中庄重大气,但却清新,别具一格。
“妹妹,随意坐,邀月,泡一壶上好的君山银针来。”尹贵妃脱下外套,坐到榻上。
罗雪随意打量着屋内的布置,典雅,馨香,几上的插花新鲜娇嫩,随处可见的小盆栽都一一被修剪的别致可爱。
“娘娘这屋子倒是布置的甚是入眼。”
“身在这深宫内院,能够自己做主的事有几件,穿的衣服,用的膳食,都由不得自己,也只有自己这屋子可以遂了我的心意。”尹贵妃拿起剪刀修剪着几上的那瓶腊梅。
“娘娘说笑了,娘娘贵为贵妃,高贵尊崇,若娘娘都活的不遂心意,何况我们这些人呢?”
尹贵妃无奈笑了,放下手中剪刀,“人人都知道在这里过得不舒心,有些人是被迫的,但有很多人确是自愿的,就算不舒心,至少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娘娘呢?娘娘是被迫的,还是自己选的?”
尹贵妃抬头看着罗雪,“你呢?你是被迫的,还是,为了他,自己选择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罗雪向是被人猜中秘密的孩子,目光来不及闪躲,心事悉数被尹贵妃尽收眼底。
“确实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却不是为了他,但却牺牲了他。”罗雪望向窗外,似突然触碰了某个久久没有愈合的伤口。
尹贵妃静静看着罗雪,没有说话。
“他将心托付给我这样一个命不由己的人,这辈子,注定是我辜负他了。”
“你的这辈子才刚刚开始,机会还多得是,可是我这辈子,却再没有机会。”尹贵妃表情哀切,目光隐隐泛痛。
罗雪疑惑的看着尹贵妃,“娘娘,你,你爱的人不是皇上?”
“皇上?呵,我怎么可能爱他,”尹贵妃讥笑的看着罗雪,“我怎么可能爱他,我怎么可能爱一个毁掉我一生的人,我的爱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自私残忍的暴君。”
罗雪默默看着尹贵妃,果然,尹贵妃是个有故事的人。
尹贵妃继续说着,“十岁那年,母亲带我逛庙会,我在路边买糖人,路上一匹疯马不知怎么挣脱了缰绳,横冲直撞奔我而来,母亲在路的对面大声尖叫着我的名字,那一刹那,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人群中突然跃出一个身姿,他敏捷的抱我而起,迅速的闪躲开来,顺利逃过一劫。他就是孜晏,一名商人之子,擅于骑射,我就那样被他救了下来,后来我们渐渐熟识,那时我们都还年少,一来二往,竟慢慢情动,互许初心,双方父母也没有阻止,等到我豆蔻那年,孜晏带着他父母来到我家提亲,于是双手家长便商议,若是我能落选选秀,便与孜晏结为连理。”
说到这儿,尹贵妃似回到了那纯美岁月,目光柔和,笑容甜蜜。
罗雪不忍打扰,“是因为选秀吗?”
尹贵妃面色慢慢就冷了下来,“不是,就在那年,皇宫下旨命所有夫人小姐一一进宫为新晋的太后做寿宴,母亲按旨将我带了去,可那位人人称颂的贤君,也就是当今的圣上——轩辕俊逸,他当时就问了我母亲我的姓名年龄,第二天就亲自莅临了我家府上,指名要封我为妃,当时我就站出来拒绝了。”
“姐姐拒绝了,皇上便硬逼着姐姐进宫吗?”
尹贵妃摇头,“他没有,可他却做出了比逼我进宫更没有人性的事,他竟然找了一个借口灭了我全家一百多口人,一个也没留下。”说着尹贵妃痛苦的闭上眼,眼泪却还是溢了出来。
罗雪感同身受,宽慰的拍了拍尹贵妃的背。
尹贵妃平定心绪,“我和轩辕俊逸交易,以我此后一生的自由换取我父母一副全尸之身。我就那样断了我所有对尘世的眷恋,孜晏听闻我被皇上掳了去,他气急败坏的想要接我出来,我闻声急忙赶去,孜晏却被冠上私闯宫闱的罪名当场诛杀。我就站在那儿亲眼看见孜晏在我面前倒在了血泊中,他还一直对我笑着,告诉我,要我替他好好活下去。”
罗雪看着泣涕连连的尹贵妃,相似的经历,相同的感受,眼眶竟也湿热红肿。
“怡妃怀的并不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罗雪惊奇的看着尹贵妃。
尹贵妃拿出丝帕,擦擦脸上的泪痕,“曾经我也怀过他的孩子,这事太后也知道。”
罗雪不解,“那,现在姐姐的孩子呢?”
尹贵妃表情绝情冷漠,“我打掉了。”
罗雪捂住嘴巴,“姐姐,你。”
尹贵妃继续说道,“我怎么可能生下轩辕俊逸的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他生孩子。”
“难怪新进的欣嫔怀了皇上的孩子皇上也没有多开心呢。”
“那时新进的欣嫔还没有进宫,皇宫向来容不得任何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而皇上最是忌讳流言,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轩辕俊逸知道了孜晏的存在后,本就气急不已,加上我害死了他的孩子,他恨极了我的不忠,恨极了我的残酷,他一纸圣旨一下,放言此生对我不宠不爱,也不放,给我至高荣誉,但却给最少的关注,所以我高居贵妃一位,但皇上却从不踏足灵犀宫。”
罗雪像听着古老的故事,凄凉,但却就在身边,“灵犀宫,心有灵犀一点通,但姐姐这辈子和皇上再无灵犀之说,而那灵犀之人却不在人世。”
“这么多年来,我独自守着灵犀宫,独居于此,虽是有几分寂寥,但也落得清静。”尹贵妃端起早已凉了的茶,浅浅的酌了一口。
罗雪看着尹贵妃,似脱俗的绝尘之人,如此正当风华绝貌的年纪,却已经看淡情爱,无欲无求。
冬日的天黑的早,没在尹贵妃处坐一会儿就要回宫了,罗雪一行人行走在白雪皑皑的青石板路上,轿夫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丫鬟,你说,若是在这深宫之中呆久了我是不是也会像尹贵妃那样,渐渐就丧失了爱恨的能力?一个人活在世上连爱恨的能力都丧失了,你说这不是对人最大的折磨么?”罗雪单手扶额,似有气无力。
“你正是深得圣宠的时候,总是来我这人迹罕至的地儿做什么,多多把这喝茶赏花的心思花在皇上身上才是道理。”尹贵妃熟稔的烹着茶,眼睛却是看着罗雪。
“姐姐莫不是怪我多有叨扰?”
“我一个人常年独居于此,你愿意过来坐坐,我这灵犀宫好歹也有些人气息,只是担心你整日窝在我这儿,说不好什么时候皇上的心思就落在了别的哪朵花上。”说着尹贵妃把烹好的茶递到罗雪手上。
罗雪浅浅品尝着新煮好的茶水,漫不经心,“若是圣眷这么容易花落她家,那我要这圣眷干什么呢?在这世上我孑然一身,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不爱同别人去争,去抢。”
尹贵妃微微摇头,“你说这话,只能说明你资历尚浅,就像一个孩童,看见树上的果子又大又新鲜,别人都在抢着摘,他虽想要,却不愿争抢,但是回家了,他的父亲母亲却能给他洗好了的新鲜果子,孩子最终还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宫里,有很多人是这个孩童,想要的得不到,但是自然有人替他去争去抢,然而还有很多人却只能成为那些去争着自己上树摘果子的人,蓁蓁,你确实是孑然一身,所以你注定成为不了那个孩子。”
罗雪看着尹贵妃,目光复杂,冬日的茶冷的快,杯中的茶叶很快就沉到了杯底。
天将黑未黑的时候,罗雪告辞了尹贵妃,回到了流萤阁,刚走进门秉清就请了安。
“秉公公,是否是皇上驾临?”罗雪惊讶的张望着里屋。
“娘娘,起先皇上是吩咐奴才来流萤阁请娘娘去和乾宫用膳,奴才来了才发现娘娘不在,后来皇上顾念着外边又在落着雪片儿,娘娘过去难免风吹路滑,索性就自己过来在娘娘宫中等了,已经等了有好些时候了,娘娘赶紧进去吧。”
罗雪心头突然像是注入了一股热流,暖的不禁让人眼热鼻酸。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快步走向里屋。
丫鬟掀开厚厚的帘子,轩辕俊逸转过身来,手捧一束鲜红的梅花,目光落在进来的人儿身上。
罗雪痴痴的站在门口,望着轩辕俊逸,突然不知道动弹。
轩辕俊逸微微皱眉,疾步走过来,挥手褪去正要上前的丫鬟,亲手为她解下落满雪花的斗篷,将她拉到暖炉边,捧过那冰凉的手放在自己手中轻轻揉搓,“傻啦?外边下这么大雪还往外面跑,像个淘气的孩子。”
罗雪任凭自己的手放在轩辕俊逸掌心里,“臣妾只是贪恋大雪中盛放的红梅,这样的美景可不常见呢。”
轩辕俊逸刮了刮罗雪冻得略微通红的小鼻子,“就知道你会喜欢,所以在来的路上我特意绕到沁梅园摘了几株梅花,”轩辕俊逸说着将桌上的梅花拿了过来,“看,还带着雪花,只是放了这么久,上边的雪已经化了差不多了。倒是失去了那一份红梅傲雪的惊艳。”
“光在这屋子里边是看不到绝世的景色的,要看美景,还是得走到外边去。”
“小雪的意思是去沁梅园?”
罗雪正中下怀的笑着点头。
轩辕俊逸望了望窗外,打定主意,“夫人,那这就随夫君去罢。”
来到沁梅园,轩辕俊逸屏退秉清和丫鬟。牵着罗雪沿着石板路走进去了。
轩辕俊逸穿着厚厚的黑色紫貂大坎,罗雪则换上了一件新的兔毛奶白斗篷。
“下雪天的,估计就连这园子里的奴才们都进屋避寒了,这时候还能来这个地儿的估计就只有皇上和臣妾了。”
轩辕俊逸欣赏着各式梅花,“佳人美景,不负盛世。”
轩辕俊逸捡了一个高枝,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簪到罗雪发间,细细打量,大加赞叹,“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竟生出了这样标致的小雪,朕真得好好感谢他们。”
罗雪神色渐淡,“臣妾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臣妾现在名上的父母不过是挂个名罢了。”
轩辕俊逸握住她的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高兴忽略了这个事情。”
“无碍,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深的伤也要慢慢好起来。”
轩辕俊逸将罗雪轻轻揽入怀中,“你从不谈及你的父母,我也不便问你,我知道你一直为此郁结于心,如今你能放开接受我也放心了,无论怎样我只想让你知道,你还有我。小雪,不怕,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