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离开棚内时,吩咐大卫找一个女孩扶晕厥的西汐去车里。
而棚内,只有化妆师是女的,但,眼下埋头吃得正欢,他往棚外一看,恰巧有一女孩走了过来,忙唤那女孩进来,扶起西汐,往地下车库走去。
那女孩似乎认识西汐,扶她到车前时,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但,当从半开的车门,瞧到墨沧坐在车里时,这种疑惑只变成敬畏。
她把西汐放到后排另一个座位,随着这一放,西汐的手抚住额,缓缓睁开眼睛:
“蔓蔓……”
“嗯,是我,你刚昏过去了,这位先生让我把你扶到这。”蔓蔓有些回避西汐的目光,将她放到座位上,旋即就躬身退了出去。
“有劳这位小姐了。”大卫的声音在车外响起,车内倒是很安静。
安静到,让西汐哪怕头仍晕着,都不适应起来。可她也没精力再多说声谢谢,余光看到蔓蔓已然走远。
车内,铺天盖地,都是墨沧身上的香水味,她微移了下目光,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后排车位,和驾驶舱之间还有一个玻璃的隔断。她所坐的扶手椅十分舒适,整个人可以窝在里面,脚下则踩着绵软的仿似天鹅绒般柔软的地垫。
这是他的车,真的很高档啊。
她的身子动了一下,才想说什么,却听他道:
“车钥匙?”
她的手不自禁地从包里拿出甲壳虫的钥匙,他伸手接过:
“大卫,开车跟着我。”
未待大卫允诺,费力地开口:
“我可以开车回去。”
“我不希望明天的报纸刊登你因疲劳过度出了车祸。”顿了一顿,复加一句,“这样,无疑有损银讯的形象。”
又是‘不希望’,他对她说得最多的话,似乎就是‘不希望’。
语音落,车门自动关阖,车子悠缓的启动,扬长而去。
她的家在哪,他知道?
她想再说些什么,昏天暗地的头痛夹杂着胃里一阵翻涌,让她只能噤声。
但,随着车加快速度驶上环城高架,旋转间,她忍不住翻涌,手扶住车门,急唤:
“开下门。”
这么高档的车,她不想弄脏,更不想换来墨沧阴暗的脸色。
车在高架上紧急靠边停下,她几乎是爬着出得车去,刻意绕到车的后面,俯在栏杆旁,呕吐起来。
候在他们身后的甲壳虫同时亮起车灯一闪一闪,示意经过的车辆避让。
风很大,雨如冰雹一样砸下来,她瘦弱的身子扶住栏杆,才能在这狂风暴雨中站住。
而,车内,墨沧的脸色终是愈发的阴暗。
是故意在他面前干呕吗?
不过一会,她的裙已被雨淋湿,他坐在车内,却没有移动步子。
驾驶位的车门打开,司机老汪下车,撑着伞行到西汐身旁,她接过伞、纸巾和水,老汪返身又回到车内。
真的很不舒服,其实根本吐不出什么,毕竟,今天只有中午少许用了一点,就被西门喊去看第一期节目的最终定稿。
止了呕吐,漱了口,头越来越晕,她撑伞想走回车内。
猛然,一阵强风刮过,伞被风吹得伞骨反扩,巨大的反冲力,使伞脱手飞出,只落到路中央。
头晕使她未加思索,径直去捡那把伞,恰此时,她的身子被人用力揽住向后一拉,说时迟,那时快,一辆车从她身旁几乎贴身飞驰而过。
溅起污水将她,或者确切说,将揽住她的那人和她,一并浇了一头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