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涛曾经说过,在职场就好像是走在原始森林里,每一步都有可能遇到野兽。可现在欧兰却觉得,在职场就像是打游戏,下一个怪兽永远比上一个更强大、更诡异、更难对付。
“呦,厉害了,都住上江景房了?”这是章若枫走近欧兰酒店房间里说的第一句话,她刷的一下拉开了窗帘,窗外远远的,真的是一方江景。
欧兰也走到窗前,喊了一声:
“若枫,”声音中竟带了重重的鼻音。
“怎么了?”若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欧兰却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若枫,我好累,让我靠一会儿。”
欧兰个子比若枫高,可是此时,她伏在若枫的肩膀上,却显得那么脆弱、无助。
若枫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的揽着欧兰的腰,同为在职场上闯荡的女人,若枫马上就意识到,欧兰现在肯定是工作上遇到了重创。没错,这是一种职业上的本能,只有多年来每天都在职场上挣命的女人才能理解。职业女性受到工作上的打击,和受到其它方面的打击,表现是全然不同的。
而作为一个也在职场上经历过了几起几伏的女人,章若枫深知,现在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唯一有效的,就是尽自己的所能,帮助欧兰解决问题!
终于,欧兰平静了下来,拉着若枫坐到了窗前的沙发上,问:
“你喝点儿什么吗?”
“你不用招呼我,你这里估计也没什么可喝的,咱们说会儿话就行了。”
“嗯,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你真说的出口,昨天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打断我思路,今天一早又让我绕了半个上海来找你,你刚知道你没跟我客气啊。”
欧兰被她逗笑了,她认真的端详着若枫,若枫这段时间也留的短发,好像最近才烫过,说实话,发型看上去像一只蘑菇。可能是在时尚杂志做编辑的缘故,若枫一直就很会打扮,所以她的妆容和衣着还是漂亮的,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头顶的‘蘑菇’对她的伤害。
最后,欧兰的眼神聚焦到了若枫的眼角——她的眼角上竟然也有了淡淡的皱纹。这个发现让欧兰的心蓦的一沉。看同龄女人的脸比照镜子还要残酷,女人不老,那永远是神话中的情节。
“怎么了?看我老了,是吗?都有鱼尾纹了。”若枫在这一点上也分外敏感。
“不是,”欧兰飞快的否定,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能说真话的,“我在看你的发型,觉得你很有勇气。”欧兰故意开玩笑转移话题。
若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哼,别提了,烫头发的时候,发型师说给我换一种花型,花稍微大一点。我说行,只要你不给我整成那种大妈头就行了。他说保证不会。结果就成这样了。”
若枫无意间的一句调侃,又把话题绕回到了年龄这个敏感的问题上,是啊,女人三十未嫁,年龄恐怕就成了最刺人的话题了。总想绕开它,可是它就像一堵墙那样,结结实实的挡在眼前,让你不管怎么着都绕不开。
绕不开,索性就不绕了,若枫夸张的长叹了一声:
“唉,不用多,退回五年去,不管烫什么样的头发,咱们也不会想到大妈头,可是现在不行了。年纪不饶人啊!所以咱们才得玩儿命奔事业呀,要是事业再捞不着,那可真就是四处摸不着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