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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没有利益之争的人才会成为朋友
    今晚,孙磊和钟涛都要陪欧兰吃饭,可欧兰却都谢绝了,她明白他们的心意,也感激,但她还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因为她要好好想一些东西。

    回首这些天,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来怀安做副总,却失去了老总的扶持,莫名其妙的做了代理总裁,又被正式任命为总裁。然后就又莫名其妙的结了一堆仇人。接着,钟涛来了,崔慧明、冯雅楚来了,乱七八糟,她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了,像若枫说的那样,停下来,把所有的事情理一理。

    欧兰一个人坐在江边,捧着一杯纸杯装的饮料,江风、手里的饮料、脸颊,都是凉的,刚刚才九月底,怎么会觉得这么凉呢?是因为自己心冷了吗?不应该呀,工作终于上了正轨,自己正是应该一腔火热的时候啊。

    理来理去,所有的思路最后还是终结到了今天的事情上、落到了常亚东的身上。

    若枫最后那几句话语重心长!

    欧兰掏出电话,看着,常亚东发回了那个两个字的短信之后,就再没有了消息。该再和他联络吗?欧兰在心里问自己。

    联络,其实就是因为心中还存在最后一丝幻想,幻想着所有的一切都是沈佳一虚构出来的。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常亚东的电话一直没有打回来,欧兰最后那一丝信心也像春天的残雪一样,无声无息的融化尽了。

    ‘算了,不再问了,就这样吧。’欧兰呆呆的望着江面,想哭,可眼里怎么也涌不出泪来。‘即使这次沈佳一的话里有夸张的成分,但她既然敢这么说,至少说明,她和常亚东的关系已经明朗化了。既然如此,自己就更没有必要在这其中苦苦纠结了。’

    欧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忽然苦中作乐的自言自语道:

    “我就不用再杞人忧天了,真要有什么忧烦,也该是他妻子去承担的了。”

    一句调侃,无限辛酸。真应了那句话: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苦苦牵扯了这么多年,到最后,竟然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这最后一个想法,就好像一道闸门突然拉开,她的眼泪倾泻而出。这一次,欧兰没有再把眼泪强忍回去。哭吧,现在天这么黑,周围一个熟人都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大哭一场,把所有的伤痛和委屈都哭出来,让过去的一切都随着眼泪远远的流走,不要再留下任何痕迹。

    欧兰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了,她仍旧在低低的抽噎着。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拿出电话,虽然前一分钟她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只觉着伤心,可现在她已经毫不犹豫的在手机上写了一句话,发了出去。这句话很简单: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现在,我的人和我的心都绝对的孤单了。”

    短信发给了常江,这个世界上人很多,可是此时,欧兰想要找到的,只有常江。

    常江竟然很快的就回复了回来,他的回复更简单,只有四个字:

    “很好,恭喜。”

    欧兰现在泪痕未干,可看见这个短信还是一下子笑了出来,因为她好像看到了常江就站在眼前——从容优雅、洞察一切。

    欧兰忍不住又回了他一句:

    “我一直在哭。”没办法,她和常江已经形成了这种奇异的相处模式,她依赖常江,因为她知道常江随时都能够了解她的心情和想法,可是一旦常江很明白无误的看透了她的心思之后,她又总是不自禁的就想再给常江出一出难题。

    常江的短信又来了:

    “理解。不过你还是留着点儿眼泪吧,等我回去,好当着我面哭。”

    这一次,欧兰是真忘了跟常江较劲儿了:

    “你要回来?”

    “哈哈,本想到上海之后再给你一个惊喜的,十月中旬到沪。”

    欧兰攥着电话,很久很久都没有松开:

    ‘三年了,常江真的要回来了。’

    这一场,欧兰哭的太凶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她的眼睛全都肿了。她整整折腾了一早上,把所有能用的方法全都用了一遍,然后又化了浓浓的眼线和眼影,才走出家门。

    碰巧欧兰在公司里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许正华,她一见到欧兰,就瞪大了眼睛:

    “啊?你干嘛啦?”

    欧兰的脸有些发热:

    “哦,我没睡好,眼睛肿了。”

    “哦。”

    “看上去很明显吗?”欧兰问。

    “不太明显,只是你突然化这么浓的妆让人觉得有点儿突兀。”许正华倒是很诚实。

    欧兰无奈的笑了笑:

    “没办法。”说完就继续朝前走。

    “哎。”许正华在她背后忽然又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

    许正华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但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我是说,你今晚去参加董事会的庆功宴的时候……”许正华的话没有说完,但欧兰已经明白了。

    “晚上去吃饭的时候,我肯定会把这些都洗掉的,我估计那会儿眼睛也就消肿了。”欧兰知道许正华的提醒绝对是出于善意,所以又开了句玩笑,“我也怕顶着一双熊猫眼把董事们吓到啊。”

    许正华也笑了:

    “熊猫眼倒不至于,但没准会让董事们误以为你要走新潮路线了。”

    “哈哈,那我可太潮了。”

    欧兰进了办公室之后,还在回忆刚才这一幕:这个许正华还是肯帮自己的,正应了那句话了,在职场上,只有没有利益之争的人才会成为朋友。

    下午三点多钟,欧兰把手边的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打电话把钟涛叫进了过来。

    “什么事?”钟涛进门就问。

    “你坐,”欧兰先招呼钟涛坐下,然后才很轻松的笑道,“我找你是想说点儿私事。”

    “私事儿?”

    “是啊,我看你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一有机会就对我察言观色,所以我决定专门拿出时间来,向你汇报一下我的思想动态,好消除你的担忧。”

    “呃,你都看出来了?对不起……”

    欧兰望着钟涛,态度真诚: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这么担心。还有,我要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钟涛笑了:

    “咱们俩要再这么谢来谢去的,可就远了。”

    “对,不说这些客气话了,说重点。”一提到‘重点’,欧兰的神色又有点儿黯然,但她马上就又振作了起来,“你从来没问过我关于常亚东的事,都是过去的事了,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只说一点,你尽管放心,我现在心里很平静,我自己感觉我把这件事处理的挺好的。我现在的人生目标很明确,事业尽可能的做好,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同时也尽量多挣些钱,孝敬父母。以后遇到合适的人,成家、生一个孩子,我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是完整的。至于这一路上遇到的一些沟沟坎坎、枝枝杈杈,不管当时显得多么艰难、多么重要,终究都是无关紧要的,过去了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钟涛听着欧兰说话,眼睛越来越亮了,最后,他的脸上绽开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来你真是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你真棒。”

    欧兰也笑了:

    “怎么样,现在你放心了吧?”

    “放心了。”

    “那好,我现在出去一趟,晚上直接在酒店见。”

    “好。”

    “还有,”欧兰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了,“今晚说是请咱们四个人吃饭,可事实上,我们三个人都是董事会的熟人,只有你是第一次亮相,所以今天也就相当于对你的一次‘过堂’。”

    钟涛点了点头,神情很淡定:

    “这个我想到了,你不用担心,我能把握好。”

    “那就好,晚上见。”

    五点整,欧兰准时走进了刘启飞的办公室。

    今天刘启飞穿了一套颜色极深的墨绿色西装,望着他,欧兰心里在第一时间产生了两个念头:一个是,给这样一位风度极佳又非常注重仪表的上司做下属,压力的确很大。第二个,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好像就定格住了,再也不会继续变老了。可女人恰恰相反,一旦过了四十岁,青春就会迅速的飞逝而去。所以说起来,命运还是更厚待男人的。

    “欧总,你这段时间工作的不错,也卓有成效。”刘启飞一如既往的态度和煦,不紧不慢,但是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有分量,“我相信,你对下一阶段的工作,一定也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思路,我也不干扰你,你尽管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我协调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不用有负担。”

    “谢谢您这么支持怀安的工作。”

    “今天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这样一件事,你听说过法国NKR财团吗?”

    刘启飞果然提到NKR了,乍一听有点儿出人意料,可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崔慧明素来就是以雷霆手段而著称的,拖泥带水绝不是她的风格,现在她既然来收购怀安,肯定就不会一步步的往前走,而是会迅速的织起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把怀安牢牢的扣在网中央,让它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