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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两个人的晚餐
    欧兰很和蔼的听着陈秋峰的话,听他说完之后,欧兰忽然笑了,笑容那么纯粹:

    “我是觉得吧,至少在我任职期内,怀安还出现不了那么火爆的场面,我原本是计划用五年的时间去实现这个目标的,如果真的实现了,那我就可以直接向董事会申请连任了。”对付恶毒最好的方法,除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外,还有一种,就是用正经的态度给予对方一个最不靠谱却又绝对无可挑剔的解答。

    陈秋峰被欧兰这么当众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他怒火中烧,却一时又找不到辩驳的方法,陈秋峰很敏锐的意识到,欧兰已经把他的一项本领学会了——越当着人就越不给他留面子。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习惯,甚至按照一般中国固有的礼仪来说,这是一种很受人诟病的行为。而陈秋峰得以畅通无阻的使用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人们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所以他占了很大的便宜。可现在欧兰不管那套,拿来就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为她始终牢牢的记得章若枫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一定要学会看人下菜碟。’

    欧兰懂得什么叫道德,但她也深信,道德是对有道德的人讲的,而不是跟陈秋峰这样的人讲。你如果跟他讲道德,那只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去。

    会议结束了,陈秋峰怒气冲冲的回了办公室。他之所以这么愤怒,一方面是因为今天在欧兰这里受了憋屈,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异常嫉恨这次模特大赛。

    多年经营商厦的经验,让他在听到这个计划的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营销方案。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市场大环境下,现在的人们都喜欢表现自己,从几岁的小孩子,到五六十岁的阿姨莫不如此。而这种模特大赛门槛又很低,几乎什么人都可以参加。高浩然还想出了很多噱头,例如参赛者可以在橱窗里搞一幕小型话剧,也可以坐着一动不动,这就更提高了参与者的兴趣。所以陈秋峰相信,只要这个广告一打出去,一定参与者众,很有可能,今年秋冬的这几个月销售淡季,真的会被怀安的这场模特大赛占尽了南京路上的风头。

    陈秋峰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拳打在了桌子上,他是真盼着到时候能着场火,或者发生点儿踩踏事故的。他不怕出事,不怕死人,就怕欧兰成功!

    再说,如果真能出点儿什么乱子的话,那他就不用再去给怀安制造麻烦了。陈秋峰没有忘记冯雅楚对他的要求,但他也深知,制造麻烦这种事,一个弄不好,就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他很希望怀安能自己出点儿麻烦。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种可能性越来越低了。

    陈秋峰的目光变得阴郁了:

    ‘难道真的让我亲自出手,去实施那个计划吗?’

    没错,他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一个能够给怀安带来一场劫难的计划,最重要的是,就目前看来,这个计划对他不会有任何损害。

    欧兰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多才抽出时间给常江打电话。

    因为欧兰觉得这个电话打的太迟了,所以当她远远看到常江的时候,心中和脸上都充满了歉意。

    常江也远远的望着她,三年了,她一点儿没变。不,其实她很多地方都变了,长发变成了短发,人也显得成熟了——岁月是不可能不在某个人的身上留下印记的。但是那种感觉没有变,而那种所谓的感觉就是,别说现在欧兰是在明亮的夕阳中朝他跑来,就算她是在漆黑的夜色中朝他跑来,他也能一眼就认出她,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在用眼睛看的。

    欧兰还真没有常江这么细腻的心思,她只知道现在常江就在眼前,她急于穿过那些拥挤的人流和车流赶紧到他身边去。她没有去想常江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这类问题,她只看到,背对着夕阳站立着的那个优雅的男人。是啊,在欧兰的心目中,优雅本来就是常江的代名词。

    “对不起,让你整整等了一天。”这是欧兰看到常江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没关系,你已经为我等了三年了,所以现在我多等一些时候也是应该的。”

    欧兰笑了,笑声清脆悦耳:

    “可问题是我这三年也没有专门等着你呀,我还不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常江也笑了,他觉得很佩服自己,竟然能和这么一个女人维持着如此良好的友谊:

    “好,我今天也没有专门等你,我见了几个朋友。”

    “想吃什么,我请你。”欧兰问。

    “想吃你做的饭了。”

    “啊?”欧兰感到意外,“你什么时候添了这种嗜好了,我觉得在北京的时候,你也没怎么吃过我做的饭吧?”

    “可能是出国太久了,所以想吃家里做的饭。”常江继续保持着自己的优雅,他已经决定了,把欧兰这种天生少长了根爱情弦的行为,当成一种独有的魅力来看,这么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常江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善于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人。

    欧兰非常接受常江的解释:

    “有道理,可是我现在基本不在家做饭。”她沉吟了片刻,“这样吧,我们买些菜,回家去做,我刚才想了一下,厨房里的用具挺全的,做顿饭应该没问题,你想吃什么?”

    “饺子。”常江脱口而出。

    欧兰差点儿被他给呛着:

    “你这绝对属于捣乱。我厨房里的用具还没全到那种程度呢。”欧兰张牙舞爪的说完,又觉得挺歉疚的,作为一个三年没有回来过的人,想吃饺子也是非常正常的,“要不这样吧,你在上海呆几天?要是能多呆几天的话,今天咱们先吃别的,周末时候再包饺子。”

    “好,没问题。我在上海会停留一段时间,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处理。”

    欧兰是从来不过问常江的工作的,这一是因为常江和她不一样,她的工作总需要跟常江商量,而常江从来都不需要跟她商量工作,另一个原因则是,欧兰总觉得像他们这种在政府机关里工作的人,应该不喜欢没事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那你这段时间住哪儿啊?”两个人在超市里选择做饭的原材料,欧兰问。

    “他们给我安排住的地方了,我今天看了看,环境还不错,如果你那里有地方,我就住你那儿。”

    “地方有,我那儿还闲着一间卧室呢,床、家具都是现成的,但是你不和集体保持一致行吗?”欧兰一边认真的端详着一棵白菜,一边心不在焉的问。

    “我那边没关系,对于晚上住在什么地方没有硬性规定,倒是你,这么草率的就答应了我搬过去住,你就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欧兰又拿起了一包笋尖,她今晚准备炖鱼。

    “怕我会害你呀,劫财劫色什么的。”

    “嗨,我要是不信你还能信谁呀!”

    虽然看上去欧兰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鱼的身上,但是她这个回答,还是让常江比较满意的。

    “这样吧,你现在也太忙,我要是过来看你的时候,如果不想走了,就在你那里借宿,平时我还是去我那边住。”

    “好。”欧兰非常干脆的回答。

    “那今晚呢?”

    “你看着吧,怎么着都行。”欧兰答。

    常江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过于的信任你,也是一件让人心里挺没底的事情。

    趁着欧兰做饭的空儿,两个人就把这几年里各自的生活都交流完了。坐在桌边,常江恍如无心的提起了早晨电话里的问题:

    “你今天早上说的那个办公室暧昧,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常江在说什么:

    “哎,我说你别老用办公室暧昧这个词儿行吗?你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听着让人心里那么别扭。”

    常江笑了:

    “好,不提这个词了,换个词,那位对你关爱有加的领导,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词仍旧让欧兰觉着别扭,不过她不会为这种小事跟一直跟常江斗口的。欧兰把刘启飞的身份、年龄等各个方面的情况,都像常江做了详细的介绍,又说了她从第一次见到刘启飞起,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反正欧兰把自己认为有价值的都一股脑的说出来了。

    她越说常江的神情就越坦然,这倒不是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判断,而是因为欧兰的这种毫不隐瞒,让他觉着踏实。

    欧兰终于把一切都说完了,常江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欧兰气结:

    “嗨,我费了这么半天话,你就让我自己想呀?”

    常江笑了起来:

    “你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你每次跟我讨论工作问主意的时候,我更多的是做了一个忠实的听众,而你则是需要在倾诉的过程中,理清自己的思路,所以,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你自己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