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新柳吐绿,春燕衔泥。
站在雨梅阁北面的望月湖边,望着被春风吹皱的碧水,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温柔,卫兰心不禁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幸福,是的。回想起近一年前,自己初嫁入晋王府时的不堪,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幸福的。
澈对她,虽时时有种让她捉摸不透的若即若离,偶尔眼神中还会闪过一丝让她莫名其妙的冰冷,便总的来说,他对她真的不错了。
夫妻之道,不就是相敬如宾,相依相守吗?相处日子久了,他们会更加相知,而等他们有了成群儿女,那时……
想到这里,卫兰心的笑意不禁带了些羞涩。
“一个人在此,傻笑些什么?”熟悉的清朗男声在身后响起。
卫兰心欣然回头:“六哥,你来了!”
“嗯。”身穿灰色锦服的薛景墨,在洒脱不羁之余,更彰显了那股与生俱来的天然贵气。
“六哥当了侯爷,来看心儿的时间就少了。”卫兰心埋怨道。
“丑丫头有了夫君,还要六哥做什么?”薛景墨坏坏笑着,语气中的嫉妒与不满让人分不出真假。
闻言,卫兰心脸又微红,她低了头,道:“他现在对我真的挺好的。谢谢你,六哥,他说,是你把他骂醒的。”
“六哥的话真的这么有用吗?”薛景墨笑笑,转而正色道:“其实今天六哥来,是要跟你道别的。”
“道别,六哥要去哪里?”
“你应该也听说了,吴郡如今正流行瘟疫,死了许多人。而吴郡是薛侯世袭的封地,所以皇上命我到吴郡处理疫情,同时安抚民心!”
“六哥医术高超,一定可以找到治愈瘟疫的办法,挽救万千吴郡百姓的!可是,瘟疫不长眼,心儿好担心六哥……”说到这里,卫兰心再说不出话来。
“傻丫头,你不是说六哥医术高超吗?你以为是你那半桶水?”薛景墨道,“六哥明日一早就走了,你不用来送。”
“不,我要去送!”
第二日一早,卫兰心与轩辕澈一起坐着马车来到了洛都郊外。她求轩辕澈与她一起送别六哥,没想到,他竟一口答应了。
步下马车,她与轩辕澈来到已站在路边等着的薛景墨跟前。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却见又一辆豪华马车在一队皇宫侍骑的护驾下急急驶来。
豪华马车停下,满脸忧色的挽月公主步下马车,身后跟着的是追星公主。
挽月公主急急几步跑到了薛景墨面前,娇喘/连连:“我这几日到薛侯府找侯爷,都说侯爷不在府中。昨夜,我才从父皇处得知你要去吴郡。真的,这么快便要走了么?”
“正是。”薛景墨平淡说道。
“可是,吴郡瘟疫横行,你此去只怕凶多吉少……”说着,挽月急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无碍!有劳公主忧心了。”
“我听父皇说,你此次不仅要去处理疫情,还准备在吴郡建府定居。洛都的薛侯府都还没修建完呢?你难道不打算回来了?”
“洛都肯定还是要回来的,不过,景墨确有在吴郡定居的打算。”
“六哥?”卫兰心一惊。
“这是为何?”挽月公主问出了卫兰心的疑惑。
薛景墨看了卫兰心一眼,笑了一笑,道:“吴郡离杭城不远,我可以常去杭城看望至亲旧交。再者,若景墨在洛都再无甚挂念,便可离开了。”
“无甚挂念?”挽月公主低头幽幽念着,终是抬起头望着薛景墨,道,“侯爷年已十九,却仍是孤身一人,为何不请父皇赐婚以配佳侣?以免得总是如此了无牵掛呀!”说完,一张俏脸已是泛上粉色。
“景墨说过,早已心有所属,又岂有资格请求赐婚,误了他人终身?”薛景墨语气仍是平淡。
“你这个侯爷好过分!姐姐为了你,几乎连性命都丢了。你怎可说出如此无情的话?”一直站在挽月身旁的追星公主,终于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