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不敢!”卫兰若静静地望着轩辕铭。不再在意他是否认为她乖巧,她只想听从自己的内心。
“你忘了,该自称兰儿吗?”轩辕铭阴寒的眼神中充满了野狼般的危险意味。
“回殿下,兰若实在不习惯自称‘兰儿’,总以为殿下所喊‘兰儿’是指另外一人!”卫兰若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是么?”轩辕铭的眼中突现狠厉之色,“你以为所指何人?”
“兰若不知。”卫兰若低头。
“真的不知么?”轩辕铭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眸,“说!你是听到何人说了什么话不成?为何突然不再自称‘兰儿’,又为何突然不愿为孤献舞?承诺了孤的事,竟然这么快便反口了?”
“兰若有罪。”卫兰若语声镇定。
“孤警告你,莫以为孤如今宠爱你,你便可以肆意妄为!孤说了你是‘兰儿’,你便是‘兰儿’,莫再说出半个‘不’字,知道吗?”轩辕铭眼中是满满的警告。
卫兰若鼓起勇气,决定撕破那层面纱:“殿下口中的‘兰儿’,莫不是指兰若九姐?”
“那么兰若要善意地告知殿下,兰若并非九姐,既没有九姐的绝世容颜,也没有九姐的倾世才华!兰若并不想沾九姐的光,以博得殿下一分宠爱!”卫兰若直视着轩辕铭幽深不可测的眼神,一字一句地把想说的话说完。
她甚至暗暗佩服自己的勇气,竟然不想想他会如何的惩罚她。她只是知道,她并不想当‘兰儿’,更不想穿上九姐最常穿的白色衣裳跳舞。
向来,她最喜欢的颜色便是天蓝色。虽然,她发现九姐的衣裳中也常有蓝色作点缀,但白色却是九姐最喜爱的底色!
如果自己再穿得和姐姐一个颜色,她就真的找不到她自己了!
“呵呵,孤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之人,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啊!”轩辕铭阴恻恻地说道,“那么,孤就教教你,如何变得聪明一点。”
说着,轩辕铭猛然一把横抱起她,快步走到床榻之前。
将她紧紧地按在床榻之上,轩辕铭狠狠地撕扯着她的衣服,狠狠地啃咬着她的唇,她的颈脖,以及她胸前的丰满!
卫兰若咬牙强忍着,她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她甚至有一刻的后悔,为何要捅破这层面纱?
如果继续维护着那层面纱,她同样可以很好地保护着自己的内心,而他,则还会继续对她温柔缠绵,刻意维持那个假像。
但是,那一刻的后悔稍纵即逝!
是的,她既不愿违心做别人的替身,也害怕自己真的会沉沦在他的假意温柔之中。若真到了那一日,自己的心又该如何全身而退?
如今,他终于拂开了面纱,撕破了面具。而她,只须好好地面对眼前的暴虐,待这一切都过去之后,她便再也无须担心内心的沉醉与沦陷了。
此刻肉体的伤痛,总比他日内心的破碎更容易恢复吧?
见她竟一动不动地强忍着,轩辕铭肆虐得更加疯狂,边啃咬着她边固执地唤道:“兰儿,兰儿,你是我的兰儿,知道吗?”
她的衣服被他撕成了碎片,两人早已赤/身相对。不由分说地,轩辕铭抬身直接**她**,开始了无情的狠狠掠夺。
他的粗暴,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不适与疼痛,卫兰若仍是一声不哼,默默承受!
过了很久,轩辕铭终于一边疯狂高呼着“兰儿,兰儿”,一边在她身上彻底释放!
卫兰若紧闭双目,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后悔吗?不后悔吗?
无论他是假意温柔还是刻意粗暴,此刻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要流出来的吧!只是,他的粗暴无情会让她把真相看得更清楚,这样清醒的痛苦是不是比麻木的沉溺更好?
轩辕铭慢慢地从她身上爬起来,走下床,穿上了华贵的衣物。望着蜷缩在床上的她,他阴冷笑道:“孤觉得,这样倒更刺激,更痛快,更有意思!”
说完,他寒着脸,转身迈出了房门。
身后的卫兰若,用手轻轻拂掉了脸上的泪水。她决定,今后不能再因为这个男人而流一滴泪!
第二日,卫兰若正坐在庭院树下发着呆,几个孩子欢快地跑了进来:“侧母妃!侧母妃,你哭了吗?”
“没有,只是刚刚有风沙入了侧母妃的眼。”卫兰若笑了笑,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
“侧母妃,你不是给我们扯了新布料吗?何时给我们缝好新衣裳?”姝儿问道。
“哦,对!侧母妃现在就给你们再量一下尺码。小雅,快去拿布尺来!”卫兰若忙站了起来。她怎么居然把给孩子们做新衣裳的事都给忘了呢!
真是太不可原谅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孩子们失望啊!
拿起小雅取来的布尺,她开始挨个地给他们量着尺寸,心中同时也在细细盘算着,怎样可以把衣服的款式做得更漂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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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傍晚,当轩辕铭再次迈进思兰阁时,毫无意外地听到了孩子们欢乐的说笑声。
毫不犹豫地迈步踏了进来,轩辕铭看到,孩子们都在正厅中试着新衣裳。卫兰若正在给妩儿扣着扣子。穿上了新衣服的另外三个孩子,脸上笑得如同开了花!
看见轩辕铭走进来,他们竟然没有像以往般感到害怕。最早看到轩辕铭的姝儿向他恭敬行了一礼,道:“姝儿见过父亲!父亲你看,侧母妃给我们做了新衣裳!好看吗?”
看着姝儿脸上那纯真幸福的笑意,轩辕铭这一刻竟突然不忍再对她冷着个脸,他淡淡说道:“好看。”
小小的姝儿竟羞涩一笑,跑回卫兰若身边,扯着卫兰若的手臂道:“侧母妃,父亲说姝儿的新衣裳好看!”
卫兰若转过身来,对着轩辕铭款款行礼:“贱妾见过殿下!”
此刻,孩子们都在这里欢笑着,她不愿自称“兰儿”,但也不愿自称“兰若”惹他不悦!
自那次两人之间撕开了关于“替身”的面纱后,轩辕铭已经有十多日没到思兰阁来。
她听林公公说,太子又开始召寑其他的姬妾了。
听到那个消息时,她的内心并没有太大反应,反而有那么一刻的如释重负。
看来,他已经对她这“替身”不大感兴趣了。那么,以后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好她自己,只须尽心尽力,照顾好四个既缺母爱又少父爱的孩子就可以了。
她甚至感激太子竟把这么可爱的四个孩子交由她照料,让她在太子殿的日子不但不再空虚寂寞,还充满了欢声笑语!
此生,既然没有福气得到夫君的喜爱,但有这几个孩子陪着,便已经足矣!
几个孩子穿好了新衣裳,又开始问:“侧母妃,我们还有压岁钱,是吗?”
“是的,你们到厨房去,每人揭开一个锅盖,快去吧!”卫兰若笑着说道。她记得小时候,每年除夕拿压岁钱都是最开心的一件事。
果然,几个孩子都欢呼着向厨房跑去:“拿压岁钱咯!拿压岁钱咯!”
望着孩子们向厨房奔去的背影,卫兰若难掩笑意。回过头,她对轩辕铭说道:“殿下没有前去参加宫中宴饮么?”
她以为,太子轩辕铭与太子妃杨蒹儿今晚应是在濯龙园参加宫宴的。
“孤去了,只是心中突然掛念兰儿,所以便借故提前告退了。”轩辕铭道。
轩辕铭本以为在宴饮中会看到卫兰心,可是摄政王与摄政王妃今夜都没来!
失望无聊之至,他借口身体不适提前告退了,把杨蒹儿独自一人丢在了宴席之上。反正,杨蒹儿不就是喜欢这样热闹的聚会吗?
而他,既然看不到那个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的人儿,那么来到思兰阁,看看那相似的身姿面容也是好的。
听着轩辕铭那似是而非的话语,卫兰若不禁微低了头。她自然明白,太子心中真正掛念之人绝对不会是自己!
“侧母妃,我们拿到压岁钱了!”四个孩子手中各拿着几吊铜钱,兴奋异常地跑了出来。
自一出生便住在宫中,他们都是第一次知道有压岁钱这个东西,也是第一次拿到压岁钱,怎不叫他们心花怒放呢?
看到轩辕铭阴沉的脸色,他们稍稍收敛了一下惊喜不已的言行。
轩辕铭道:“你们退下吧!”
看着孩子们意犹未尽的脸,卫兰若笑着道:“除夕夜,新衣裳也穿了,压岁钱也拿了。你们都乖乖地回去睡觉,明早再过来向侧母妃拜年可好?”
“是。”四个孩子乖巧地向父亲和侧母妃行了礼,和婢女们一起退下了。本来,侧母妃答应他们今夜还要一起看烟花,还要一起守岁的。但他们亦知,父亲既然在此,那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
卫兰若看着他们小小的失落背影,也不禁暗暗叹息遗憾。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陪着孩子们看烟花,守岁,也不愿面对这个喜怒难测的轩辕铭,然后在他眼中成为另外一个女人。
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她最亲爱的九姐呢?
但是,除了用一颗坚强的心提醒自己不要难过,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反抗和拒绝。
正想着,轩辕铭已突然从身后一把抱起她,往未点烛火的寑室内走去。
在黑暗中走到床榻前,轩辕铭将她轻轻地放了下来,然后轻轻地覆了上去,口中温柔说道:“兰儿,兰儿,我想你了,我太想你了!”
带着酒香的气息告诉卫兰若,他定是又喝了不少。此刻,他正在麻痹着自己,刻意把她当成了九姐!
心中突然翻涌上来的痛意与羞愤,让卫兰若再也无法沉默,在预感他缠绵的热吻就要落下来之前,她冷冷开口道:“殿下,贱妾是兰若,不是什么兰儿!”
轩辕铭明显动作一滞,声音竟突然变得冷狠无比:“是吗?那孤就要让你知道,你到底是谁!”
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粗暴无比,狠狠地撕扯开她的衣服,毫无前奏地进入,然后像一头猛兽般在她身上肆虐着。
身体的不适与疼痛让卫兰若倒吸一口凉气。
她咬牙强忍,没有泪水!宁愿清醒地痛着做回自己,她也不想在温柔缠绵的幻像中做一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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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觉雨苑雨梅阁屋顶上。两个人影相依而坐。
远处皇宫上空,朵朵烟花正在绚丽绽放。
洛都城内各处高地上,一群群民众发出的惊叹声远远传来。
“澈,我们今夜就宿在雨梅阁如何?”
“好。”
“今年的烟花比前年更大、更美呢!”卫兰心感叹道。
“嗯。”轩辕澈轻应,用身上的狼毛大氅把面前的卫兰心捂得更严实,生怕冬夜的寒气让她受凉。
“去年除夕夜,你是在何处过的?”卫兰心突然扭头问他。
“也是在此。”轩辕澈望着她,淡淡说道。
“一个人,坐到深夜子时吗?”卫兰心缓缓问着,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轩辕澈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很久,他才凑近她,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轻声道:“坐到天明。”
卫兰心靠在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完美的下巴和璀灿烟花闪耀下俊魅的双眼,用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心中顿生怜意:“真可怜!”
她记得,去年除夕夜,她与六哥、淡紫、哑叔四人,在吴郡叠翠山中欢声笑语。只是,夜深人静之后,她独自坐在房中,却无法抑制地想起雨梅阁屋顶上,那璀灿炫烂的烟花景象!
“不,我一点都不可怜!我现在只觉得我实在是太幸运了。我甚至有些害怕,老天爷会突然后悔,要再次把你夺走!”轩辕澈望着她,轻轻说道,“你回来四个多月了,可有时候,我还是禁不住怀疑我是不是又在做梦!你离开那一年,对我来说,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澈,心儿小小一个女子,如何值得你如此紧张?”卫兰心道。
轩辕澈没有回答,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烟花已经燃尽,城内各处聚集的人群,都开始散了。
“不知六哥如今在边关怎样?今夜,他又是如何度过呢?”卫兰心神思飘远。
两个月前,六哥率并州四十万大军支援西北边关,一举将北匈军队赶出了东昊境内。
捷报传来,东昊人心大振。所以今年除夕,皇宫的庆典也比往年隆重得多!
“你那假六哥,倒确是个军事奇才!”轩辕澈收回目光,认真说道,“如今北匈虽被逐出东昊,却没有收兵的打算,所以两军还在对峙,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必要时,我或会亲赴边关!”
“澈……”卫兰心难掩惊讶与忧虑。
“我只是说必要之时!除非北匈率百万大军再次大举入侵,否则有薛景墨与霍大将军在,便已足够!“轩辕澈似是安慰。
“对不起,澈!男儿志在四方,我知道我不该总是这样,让你和六哥担心……”卫兰心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你这个小女人,倒真的要成为我心中的牵绊了!以往,我心无所惧,做什么都可以不顾后果,更没有后顾之忧。如今,我却害怕别人知道我有软胁。所以,请你原谅我,我日后会尽量少带你出门,即使是乔装打扮也不行。今年元霄节,我们就在府中度过,如何?”轩辕澈眸色深深。
“澈,我明白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在哪里过都是一样!”
“真是个懂事的小王妃!”轩辕澈轻吻她唇,宠溺说道。
“澈,还记得前年除夕夜我们说过的话吗?你当时说,记忆情感都是飘缈易变、毫无意义的东西,只有江山社稷才是永恒。你现在,也是这样想吗?”
轩辕澈抬起头,望向远方。
“我如何不知,社稷永恒,只不过是一个愿想!但是身为轩辕氏的子孙,便该为祖宗江山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收回目光望着卫兰心,轩辕澈声音变得轻柔:“至于记忆感情,世间有那样多,又都是那样难以把握。所以,当我碰到了最真挚最难忘的那一份,今生便以足够!”
“澈,你对感情的想法真的变了呢!”卫兰心不觉一笑,“一向那么冷酷无情的摄政王,竟然说出如此深情的话,若让那些大臣们听了去,定会吃惊不已吧!”
“那就让那些迂腐老朽吃惊去吧!人生不过几十秋,却并非人人都有我这么幸运!他们又怎知,我的幸福?”轩辕澈轻笑,“要不,我们现在就下去,回房内幸福一下?”
“你这人,怎么又开始不正经了呢?”卫兰心恼道,“才说你深情呢?”
“为夫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深情!”轩辕澈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我要你陪我在此守岁!”
“那就守到子时,再下去表达。”轩辕澈轻笑。
一阵冷风吹过,卫兰心缩了缩脖子,更深地躲到轩辕澈怀里,带笑的娇颜却不觉悄悄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