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母妃,我的风筝飞到隔壁朝阳殿去了。”当卫兰若坐在思兰阁后院看着孩子们玩耍时,姝儿跑了过来,扯着她的袖子道。
思兰阁后院一墙之隔,便是太子所住朝阳殿的后院。
卫兰若望着高高的院墙,转过头劝慰姝儿道:“飞了就飞了,改日侧母妃再给妹儿做一个,如何?”
她知道,太子的朝阳殿平日都不许妃妾们进入。况且,她如今实在不愿与轩辕铭有过多的接触!
自两人之间撕破那层面纱之后,轩辕铭来找她的次数少了,但每隔十日八日,他还是会过来宠幸她。
只是,他的那种宠幸,没有任何温情与交流,只是粗暴地,带着微醉把她当成另外的一个人!
而卫兰若则带清醒与恨意,努力忽略掉来自身体与内心的双重痛苦!
“不要,侧母妃,姝儿真的很喜欢那个风筝!侧母妃去帮姝儿要回来吧!”轩辕姝摇着卫兰若的手臂恳求着,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好吧!我们一起去试试看!”卫兰若实在是于心不忍,只好应道。
她带着四个孩子,出了思兰阁,来到了朝阳殿的后门。那里,侍卫重重把守静立,守卫似乎是比平日更森严了!
卫兰发现,这几日以来,整个东宫巡守的侍卫都比平日多了许多。
难道,是东宫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即将发生什么大事吗?
她总觉得,近两月来,轩辕铭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越来越让人猜测不透了!
牵着轩辕姝的手,卫兰若朝阳殿后门走近。
可还未走出几步,便有一名侍卫大声说道:“请兰妃止步!没有太子殿下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朝阳殿!”
“我们的风筝掉到朝阳殿后院了,可否让我们进行寻找?”卫兰若道,“或者,麻烦你们入内帮我们寻找一番?”
“没有太子殿下口谕,此事万万不可!”那名侍卫居然生硬拒绝道。
闻言,轩辕姝紧张得握紧了卫兰若的手。卫兰若低下头对轩辕姝道:“侧母妃明日再为姝儿做一风筝,好吗?”
轩辕姝知道取回飞走的风筝已是无望,只好点头轻应道:“好!”
卫兰若抬头望了那后院一眼,转过身,带着孩子们又回到了思兰阁。她总感觉,那墙内的朝阳殿及后院,仿佛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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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深夜,太子殿书房内,烛火仍然未灭。
轩辕铭与杨左相正坐在房内密谈。
“老夫常到太子殿中密见殿下,轩辕澈定然是知道了。”杨左相道。
“知道又能如何?”轩辕铭阴冷一笑,“我们翁婿俩一直交往密切,他又不是不知,只要听不到我们说些什么,他又能奈我何?”
“他手下之人,最近正在密切查问前太子之事!”杨左相面带忧色。
“哼!”轩辕铭似是极为气恼,“不是说,此事已做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后患了吗?为何又让他找到蛛丝马迹?如今顺藤摸瓜,他或许早已开始怀疑是孤所为了!”
“所以,如今必须加快行动,及早实施大计!”杨左相狠声说道。
“岳父大人说得轻巧,孤也想尽快达成所愿,但问题是,不细密布局周全,我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既要成大事,又怎能急于犯险?”轩辕铭眯着双目,冷狠说道,“轩辕澈,还有对他死忠的轩辕邺,就是我们最大的阻碍!”
“那么依殿下的布局,何时才是行动时机?”杨左相问道。
“此事绝不能久拖,否则有关前太子之事真的被他查实,我俩都是性命不保了!孤已决定,二十日后行动!因此,你也要紧密部署好!”轩辕铭眼神狠厉。
屋顶之上,轩辕澈直到杨左相告辞,轩辕铭又步行入自己寑室,吹烛入睡,他才轻轻地掠出了东宫围墙。
心儿已被劫走七日了,孙野等人在洛都周边一直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而且他们发现,轩辕铭近日也未离开过皇宫。因此,轩辕澈推断,心儿一定被他藏在了太子殿中!
今夜,他独自一人再次潜入了太子殿,可四下寻找还是不见异常。轩辕铭与杨左相对话时,也一直没有提到卫兰心。本以为轩辕铭见完杨左相,会到什么地方去,可他竟然直接就回房就寑了。
仍是一无所获的轩辕澈,再次黯然地回到了王府听风苑。
马上就要收网瓮中捉鳖了!轩辕澈再次细细思虑着行动的每一个步骤。轩辕铭不是马上就要宫变夺位吗?那么三日后的宫宴,定要将他一举拿下!
到那时,再带人冲也太子殿中翻个底朝天,就一定能找到心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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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是宫里惯例每隔一月就要举行宫宴的日子。
濯龙园宴会厅中,再次变得热闹起来。但这次宫宴规模相对要小些,出席者并不算多,只有王侯贵戚,以及三公九卿,且携眷者极少。
按轩辕澈的部署,如若不是怕引起轩辕铭的警惕,他是希望出席的人越少越好。因此邀请群臣时,并没有提到携眷一事,众臣也就自觉地独自出席了。
宴席之上,只会有皇后凌雪魄,以及太子妃杨蒹儿这两位地位尊贵的女子。本来按这个安排,摄政王妃卫兰心也是应该出席的。
看着同列九卿而出现在席间的卫曦、卫景羽父子,轩辕澈心中更是痛苦难言。
心儿,再忍耐多一会儿吧!等我今日的计谋大功告成,就可以马上到太子殿中寻你了!
太子妃杨蒹儿已早早在坐在位上了,他旁边的位子却一直空着。
但轩辕澈知道,太子轩辕铭一定会来的!在即将发动宫变前的关键时刻,他又怎会无故缺席,而引起众人的过多关注呢?
终于,当轩辕澈抬起头时,便看见轩辕铭带着两名贴身侍卫走了进来。其中一名侍卫,便是那个金发碧眼的西域人。
在这种宫宴场合,随了保护皇上的皇宫侍卫可以配带兵刃之外,只有摄政王轩辕澈与太子轩辕铭,是可以带着侍卫和武器进入的。
一眼望见轩辕澈,轩辕铭故意转了身不直接入座,而与正在步入的御史大夫拱手寒喧起来。
宴会厅中的大柱子,正好挡住了轩辕澈的视线。
轩辕澈望了常山王轩辕邺一眼,轩辕邺会意,起身走出了宴会厅外。
与太子寒喧一阵之后,御史大夫拱手入席。轩辕铭冷冷一笑,也欲举步入座。
一位一直在宴席间奔忙的小公公,从轩辕铭身边擦身而过,往他手中塞了一个小小物件,竟似是一个小纸团。
轩辕铭一惊!
他若无其事地转身,从容进入了宴会厅旁边的更衣间,装作要去小解。
他暗暗抹了一把汗,虽然那小公公把纸条递给他的交接动作微不可察,但幸好有大柱子挡住了轩辕澈及他三名侍卫的目光。
否则,任那小公公再是精明,两人擦身而过,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吧?
急急展上手上纸条一看,轩辕铭脸色顿时变得刷白!
“毒酒!”纸条上的两个黑字赫然入目。
轩辕铭瞬即明白了!
定是自己当年毒杀前太子轩辕锏之事,以及密谋发动宫变夺位之事已然败露。如今父皇与摄政王,竟是想在今日宫宴之上,以毒酒除掉他?
凝神思索了好一阵,轩辕铭将纸条揉成一团,吞入口中,然后从容地走出了更衣间。
两名侍卫正立在更衣间门外等候。轩辕铭走到那名西域侍卫身旁,轻轻耳语几句。西域侍卫闻言点点,转身离去。
轩辕铭努力恢复了一下脸上的神色,缓缓步入席间,坐到了太子妃杨蒹儿身旁。然后,望向正看过来的轩辕澈,恭敬地淡淡一笑。
轩辕澈俊美无俦的脸上,竟也回以风轻云淡的一笑!
轩辕铭不禁暗想,看来这掩饰内心的功夫,身为王叔的他确实不比自己逊色啊!
明明他的摄政王妃被人掳了去,藏在了东宫朝阳殿后院地下的密室之中,除了从他的寑室进入,其他人根本无法发现那个所在。可这个摄政王竟仍能装出这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是,他定然猜到是自己将卫兰心掳走了,却为何还要在他面前装作毫不在意呢?难道,是在故意迷惑他吗?还是,只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内心?轩辕铭不觉暗暗思索其中的奥妙。
不管怎样,他们二人争斗了二十多年,今日便是决出胜负的时刻了!他即便是孤注一掷,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内侍一声通传,众人皆起立迎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