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轩辕澈的解释,卫兰心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痴痴地望着这个她爱到深入骨髓的俊美男人,傻乎乎地说道:“我真的以为,你这支发钗是买给她的!”
轩辕澈眼眸深深,他再次一把抱紧了卫兰心,将脸颊紧紧贴在她的额头上,动情说道:“为何会这样想?为何会这样傻?”
“她真的很美,艳光四射!是男人见了她,都会觉得她美不可言吧?”卫兰心道。
“别的男人觉得她美,是别人的事!反正,我觉得,世间最美的就是我这爱吃醋的王妃!”轩辕澈道。
“她很出色也很能干,天下大事她都了如指掌,你看你与她说话时如此神采飞扬,你不觉得与她很谈得来吗?”卫兰心很不放心地问道,“她年纪很轻,她比我要整整小八岁呢!很快,我就会变成一个老婆婆了!”
“别的女人有多出色多年轻又如何?我只知道,我最爱我的心儿!我不能没有你,心儿!”轩辕澈抬起头,边动情地说着,边吻着她的脸颊与眉眼,心潮激荡!
他没有骗她,他真的很爱她!
他也没有骗她,那支发钗确是他今日想要买给她的!
但是,他却不敢也不想告诉她,昨日在濯龙园宴会上,那多年未见的异国长公主确实让他眼前一亮,言谈举止也让他激赏不已!更让他感到受落的是,那艳美至极、豪爽聪慧的长公主眼中对自己那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意!这是继多年前在御花园中第一次见到心儿后,他第二次因一个女人眼中的倾慕而沾沾自喜,那种感觉确实很不错!
他更不敢告诉心儿,在享受了这种沾沾自喜之后,他昨夜是做了怎样一个可怕的恶梦!在梦中,他再一次陷入四处寻找心儿而不得的痛苦绝望之中!桃花坳中,他惘然四顾,四处奔走,却始终找不到她!西山断崖边上,他一次次痛苦哀嚎,却始终无法将她唤回!
为何,在享受了多年与她在一起相依相伴的幸福甜蜜之后,他竟会做了如此可怕的一个梦?天亮时,当他终于挣扎着从恶梦中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竟然一身大汗淋漓!
看着仍然安静地躺着他身旁熟睡的心儿,他庆幸得差点想再次跪拜在地,感谢上苍对自己的眷顾和偏爱!
他小心地拿起她的一只手,不断地轻轻吻着。
为何会突然做了这样一个恶梦?是因为在日复一日的平淡日子中,自己差点忘了她对他的重要性吗?还是因为,老天爷在警醒并惩罚他内心对她那短暂的背叛?
他承认,那个艳美豪爽的鸾歌长公主,与娇美柔弱、对政治权谋毫无兴趣的心儿相比,确实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他很清楚,假若要拿他的心儿来换,那么即使给他全天下的最特别的女人,他也不会愿意!
所以,当他今日奉皇命陪鸾歌长公主四处游玩时,他心中竟越来越想念起卫兰心来!
这是多久没有过的感觉了呢?自从他们的第一双孩子出生后,他们真真正正地过上了甜蜜温馨的日子。他每日在外面都很了然,回到府中,就会有他的心儿与儿女在等着他,他的内心不再像以往般紧张焦虑和刻骨思念,而是变得平静而淡然!
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心中已无须特别牵掛她,因为她就在他的身边,就在他的府中安全地等着他!
然而今日,当他在朱燕大街看到那蝴蝶发钗时,他突然很想她,突然想买一支发钗送给她,突然想看到她收到这支发钗时开心的笑容!
“可是,我觉得你好像越来越不在乎我了!”卫兰心略带着委屈与哽咽的声音将轩辕澈的思绪又拉回到这个晚上。
“你如今不再每晚等着我一起入睡,而且……”卫兰心想说,而且,他如今不再每夜与她紧紧相拥而眠,不再总是热情地亲吻她,也不再总是对她说“我爱你”……但是,她终是不大好意思说出来。
“总之,你对我跟以往不太一样了。”卫兰心道。
“是吗?心儿,对不起!”轩辕澈轻声道,“但是,请你相信我,无论如何,我仍然如此在乎你!若然失去你,我想我会疯掉!”
“你真的会疯掉吗?我不敢确信!”卫兰心道,“其实,是我太傻!怎么能要求一个男人,年年月月日日对着同一个女人,不但不厌烦,还始终激情如昨,热情如初呢?是男人都会喜新厌旧的吧?像那鸾歌长公主,如此艳美出色,是男人都会动心的吧?你难道,真的没有过一刻的动心吗?”
卫兰心说完,紧紧地盯着轩辕澈的双目。
轩辕澈静静地与她对视,良久,才道:“心儿,我不敢保证我一辈子都不会对别的女人有一刻的动心,但是我希望你相信,即使用全天下的女人来交换,我也不愿失去你!如果你不敢确信我对你的爱有多深,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就在这一刻,我也愿意为了你舍弃一切,包括生命!”
“澈!”卫兰心搂紧了轩辕澈的颈脖,动情说道,“对不起!我实在不该怀疑你!请原谅我总是如此多愁善感,患得患失!”
“傻丫头,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太在乎了。”轩辕澈又轻轻吻上了卫兰心的脸颊与唇角,“是我不该,在日复一日的幸福与平静之中,慢慢忽略了对你的关注。我知错了,我日后一定会改!”
“怎么改呢?”卫兰心放开轩辕澈,浅笑地望着他的双眼故意问道。这一刻,她再次强烈地感受到了幸福,他的爱从来都在,不管对她的表现是热情还是平淡!
“要不,每晚睡前都说十遍‘轩辕澈爱卫兰心’,如果还不够,再说十遍‘我爱你’?”轩辕澈认真说道。
卫兰心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去你的!天天如此按部就班,一成不变,不要说你很快便会说到厌烦,我也很快便会听到两耳起茧了!”
“看来要讨好心儿还真是不容易,又要每日里热情不减,又要不断变换新花样!”轩辕澈故意叹气道,“不过,为夫不怕辛劳,今夜便要开始变换新花样了!”
看着轩辕澈又开始坏笑,卫兰心马上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了,不觉连声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早些歇息,明日你要早朝,我要早起陪孩子们!”
“此刻可不是心儿说了算!”轩辕澈一甩手将烛火灭掉,便在黑暗中一边热烈地亲吻她,一边动手解开她的衣衫。
“为何要灭掉烛火?”卫兰心问道。
“不是要换新花样吗?”轩辕澈一边忙碌,一边抽空答道。
黑暗中,卫兰心带着幸福的浅笑,用心地接受他给予的一切幸福,她热情回应他的亲吻,积极地对他的爱抚作出反应。
然后,她反守为攻,一下翻坐于他的身上,深深地吻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薄唇。继而,舔吻着他的颈脖、轻咬着他的耳垂!
轩辕澈躺着一动不动,享受着她对他的爱,当她的檀口一路向下,含住他的炙热欲望时,他幸福得几近崩溃:“心儿,心儿,我的心儿!”
久违的激情在两个身体之间迅速点燃,轩辕澈再次掌握主动,将她压于身下,尽情释放着自己的热情与深爱!
当一切归于平静,两人从无比的快乐与激情的巅峰中平复下来时,两颗心再次紧紧地贴合在一起,相拥而眠!
就在轩辕澈即将进入梦乡时,卫兰心却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入睡,她的手轻抚上他的脸,轻声道:“澈,我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不说的话,我今夜会睡不着。”
“嗯。”轩辕澈睁开了双眼,“你说,我在听!”
黑暗中,卫兰心在被下拉过轩辕澈的一只手,用食指在他的手心中轻轻地写着字。轩辕澈一动不动,他看不见她的样子,却能感觉到她真真切切的气息。他感觉到她在他的手心写下了第一个字,“长”。
然后是第二个字,“相”。第三个字,则是“知”。
接下去,是“不相疑”三个字!
长相知,不相疑!轩辕澈心中一动,紧紧地拥住了卫兰心:“心儿,我……”
卫兰心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在黑暗中绽开了淡淡的笑:“澈,不要说话,请先听我说。我今夜突然又想明白了,生死相许的浓烈之爱固然令人心动,可长长久久的平淡之爱更是值得珍视。我们俩个是幸运之人,既已有过生死相许,如今又可以日夜相依相守,我希望,在以后的漫长日子,我们可以做到‘长相知,不相疑’!”
“我为我今日对你的怀疑而道歉。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会选择相信你,直到你亲口跟我说你不再爱我的那一日。”卫兰心继续说道。
“永远不会有那一日,心儿!我早已说过,有你相依相伴,我轩辕澈此生足矣!”轩辕澈也抓起了卫立心的一只手,轻声说道,“心儿,我也有一句话想跟你说,不说,我同样无法入眠!”
说完,他一笔一划地在她手心上写了起来:“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黑暗中,卫兰心把头依在轩辕澈怀中,静静地笑着,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当卫兰心照料孩子们睡下后,回到房中时,见轩辕澈并没有早早睡下,而是坐在案前边看书边等着她。
“澈,你为何不早些入睡?”卫兰心走到他身后,站着搂住他的肩膀道,“我昨日说你不再等着我一起入睡,不过是一时气话,你真的无须当真,你明日还要早朝呢!”
“心儿明日不也要早起照顾恒儿他们吗?心儿真的是辛苦了!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轩辕澈站起来,拉着卫兰心手便走出了寑室,向听风苑外走去。
“我们去哪里?”卫兰心急问。轩辕澈笑而不答。
“为何要到听雨苑来?”当卫兰心发现轩辕澈已拉着自己走进觉雨苑院门时,禁不住再次出声问道。可话音未落,轩辕澈已一把轻抱起她。接着,她便觉得如多年前常常发生的一样,她看到了雨梅阁的墙壁、树冠,然后,便是被轩辕澈抱着跃上了屋顶!
满天的繁星与浩翰的天际瞬间映入眼帘,让卫兰心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多美啊!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美丽的景象了!
“这里可美?”轩辕澈抱着卫兰心在他们以往最常从的屋顶平整处坐了下来,“我们多久没有上来了?”
“好像怀上诺儿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上来过了!唉,整整五年了呢!”卫兰心不禁笑着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么久没来,亲眼再看此处的景象,竟比记忆中还要美呢!”
“心儿,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这几年,是我慢慢地忽略了你,我只知道我每日回到听风苑中,便有你照料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却真的是越来越没有以往般关心和在意你了。”轩辕澈搂紧了卫兰心,认真说道。
“没关系,我慢慢就要变成老太婆了,还有什么可以在意的?”卫兰心笑道。
“傻丫头,我会先你一步变成一个老头子!”轩辕澈亦轻笑出声。
卫兰心却微收了笑容,似是陷入了沉思:“色衰而爱驰,向来都是如此吧!”
望着卫兰心皱起的双眉,轩辕澈心疼地举起手,用拇指帮她轻轻抹着皱起的眉头,道:“以色事人者,自然是如此!但是,我俩经历过如此多的曲折起伏,曾经以命相许,相死相随,难道心儿还以为,自己在夫君心目中只有一个‘色’字吗?”
闻言,卫兰心抬起头,认真地望着轩辕澈。然后,她突然又笑了:“我不是才说过‘长相知,不相疑’的吗?又怎会怀疑你?我只不过因感叹岁月如梳,不禁有此感慨而已!”
“真是个傻丫头!”轩辕澈边一下一下地吻着卫兰心的唇,边叹着气说道,“我明白,是因为我对你不够好,所以才让你总是有这样的担心!我说过,我会用一生去证明对你的好。所以,我不会再说更多的诺言,因为我知道,我到底能否一直对你好,要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才能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