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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建龙穿着睡衣坐在书桌边低头翻阅一本书，见儿子推门进来，说，坐吧。

    蒋子鹏在书桌前坐下。蒋建龙把书合上，问，晚上去哪了？蒋子鹏说，陪娅娅吃饭。

    蒋建龙仿佛才想起来还有个孙女。沉思片刻后说，毕竟是我孙女，哪天我早点回家，你带过来给我看看。

    蒋子鹏没想到爸爸说这句话，心里有点温暖，马上说，好的。

    蒋建龙突然把张华问自己的问题说出来，然后问儿子会如何选择。

    蒋子鹏很意外，不清楚爸爸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想了想说，或许我会选择李白的生活方式。

    蒋建龙看看手压着的那本书，再抬头说，这就是你与张华的不同，他非常清楚自己该怎么生活，而你是盲目的，因为你容易陷进别人设定的路线中。

    蒋子鹏不明白爸爸的意思，蒋建龙大概也知道他不明白，就把张华的回答说出来。

    蒋子鹏并没感到自己思维差，反而替张华说话，昨天我就跟你说过，他与我接触过的其它年轻人不一样。

    蒋建龙说，刚才坐在这里，我想了很多，以前很相信一句话——成功是复制别人成功的路——所以我才希望你复制我成功的路，现在想想这句话其实非常不对，假如真是这样，任何人都成功了。

    蒋子鹏说，是的，让一个天生嗓音不好的人去当歌手，永远不会成功。

    蒋建龙说，的确是这样，成功除了方法正确外，还有天赋、运气、兴趣、外在内在条件等很多因素制约。

    蒋子鹏说，这么说，您已经想通了，不再让我参与公司管理？

    蒋建龙说，当然不是这意思，你知道你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蒋子鹏说，是什么？

    蒋建龙说，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又适合做什么，甚至你根本没有思考过人生的生存意义是什么，它的存在价值到底又是什么。

    蒋子鹏只能沉默，爸爸的话仿佛击中了自己的软肋。

    蒋建龙停了一下，然后说，我跟你妈结婚时，家里条件并不好，有了你哥后，压力更大，当时对于我来说，目标只一个，就是让你妈跟你哥生活的更好，为了这个目标，我不得不拼命做事，尝试过很多工作，结果都不好，最后一咬牙贷款开厂，当年跟现在不一样，那时是没有几个人敢贷款，你妈为这事还跟我闹过别扭，她希望穷一点苦一点也别欠别人钱，幸好我成功了。

    虽然这些事听妈妈说过很多次，但第一次听爸爸跟自己说，蒋子鹏还是有点异样的感觉。第一次觉得与爸爸离得很近，以前的他是从来不会跟自己谈这些事。

    蒋建龙说，你与你哥差距八岁，当初不是不想再要孩子，而是不敢要，正因为这点，你跟你哥完全不同，他小时候经历过苦日子，从没上过幼儿园，还经常受别的孩子欺负，但你不一样，你出生的时候，家里条件已经比绝大多数家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