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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蒋建龙没有提前通知林静宣,快下班时直接赶到分公司。

    林静宣隐隐感觉他来的目的,所以坐在咖啡馆包厢里一直不说话。

    蒋建龙问,是不是很意外我突然来找你?林静宣说,董事长肯定是有事才单独找我出来。

    蒋建龙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想与你聊聊天。

    林静宣沉默不语,在没弄清楚他的来意前,绝对不会轻易说话。

    蒋建龙带着很深的感情缓缓说,静宣,你是个即聪明又能干的女孩,工作中为达到目的,会使用所有能使用的办法,所以从你进公司没多久,我就开始欣赏你,因为你身上有我曾经的影子。

    林静宣很清楚他今天过来绝对不是想说这句话,于是笑着说,董事长夸奖了,其实我能力平平,是董事长信任我。

    蒋建龙说,作为长辈,今天还是想说一句,在工作中可以采取一切办法达成结果,但在感情上,不应该利用感情之外的因素来改变感情的结果。

    林静宣敏感的意识到他已经知道些什么,于是装糊涂的说,我不明白董事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蒋建龙说,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肯定能明白。

    林静宣笑了笑,说,事实上我的确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蒋建龙沉思一会,然后抬头看她,说,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也始终相信你能成为公司的骨干力量,正因为这点,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儿媳妇,关于我的这个想法,你自己也很清楚;不过最近我重新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要牺牲子鹏一辈子的感情来帮助公司,那我宁愿选择让他放弃公司管理权,单纯成为公司拥有者或股东,毕竟子鹏是我儿子,我不希望他一辈子不快乐。

    林静宣说,我明白,所以我从来没有强求过子鹏,也没有给他施加过任何压力,我尊重他的选择。

    蒋建龙说,这样吧,我们把事情变得简单点,为了弥补我曾经一相情愿的想法,我决定调你回集团总部,也正式让你接触核心管理层。

    林静宣看着他不说话。好一会才说,董事长是想用这个条件来交换我与子鹏之间的关系?

    蒋建龙说,你可以这样理解。

    林静宣说,刚才说过,我尊重子鹏的选择,但不表示我会放弃子鹏,因为我喜欢他,除非他正式告诉我他不喜欢我,他将娶别人,到那时,我只能无奈放弃他。

    林静宣的话让蒋建龙非常意外,他觉得自己完全了解林静宣的内心。正因为这点,他相信用这个条件绝对会让林静宣放手。

    蒋建龙承认,从一开始与林静宣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合作。她需要地位、身份与权力;自己需要一个合适的儿媳妇。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桩交易。现在自己提前放弃这个交易,但还是给了她想要的东西。难道她一定要得到蒋家儿媳的身份?

    蒋建龙脸色突然凝重起来,冷冷说,这就是你的最终决定?

    林静宣在他的眼神注视下,仿佛有点心虚,但还是勉强说,是的。

    蒋建龙迅速站起来,说,近二十年来,我从不跟别人谈条件,更没有人敢跟我谈条件,今天对你是唯一一次例外,因为内心觉得这件事的确有我的错误,但如果你以为你可以利用自己的小聪明赢过我,那你就错了,可能你会失去一切,包括你这几年的奋斗。

    林静宣看着他往外走,本能的想喊他,最终还是看着他走出去。

    几年时间的接触,总觉得蒋建龙对自己与对别人不一样。面对自己时,从没有严肃与冷漠的神情,甚至觉得他已经把自己当成家庭的一份子。所以才敢在他面前说自己想说的话。

    今天晚上才发现,自己终究还不是他的儿媳妇,他随时可以把自己当成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

    想到这些,林静宣不禁有些冷汗出来。她非常清楚蒋建龙的能力与手段,如果他决定让一个人失去所有,那绝对不是难事。

    这才后悔起来,刚才不应该跟他那样说,起码应该含蓄一些。嫁给蒋子鹏当然是最理想的结果,毕竟集团高管仅仅只是管理人员,随时都可能丢失,但蒋家儿媳却是永恒的。

    假如真不能嫁给他,能进入集团核心管理层也是不错的结果。总比失去一切要强。

    平复心情后,稍稍宽心一点,毕竟还有蒋子鹏。如果能让蒋子鹏心甘情愿娶自己,那蒋建龙也没有办法。

    熊秋蓉下班回到家,蒋子鹏准备走,熊秋蓉却喊住他。

    熊秋蓉把包放下,对娅娅说,娅娅,你跟阿姨在家待一会,妈妈要跟爸爸出去谈点事。

    蒋子鹏跟她后面走下楼,看她还往前走,不禁问,你想去哪儿?又问,谈什么事还非要跑出来?

    熊秋蓉没理他继续走。蒋子鹏只能跟着她后面。

    夏天的小区公园,不少人在里面。熊秋蓉四处看看,到处都是人,不知道该坐哪里人会少点。

    蒋子鹏站在她旁边,问,你想在这儿谈事情?

    熊秋蓉看他一眼,转身往回走。蒋子鹏还是只能跟她后面。

    熊秋蓉走的方向是蒋子鹏停车的地方。蒋子鹏心想,难道她还想坐车出去找地方谈?

    到了车旁边,熊秋蓉站住。蒋子鹏又开口问,怎么连句话都不说?是不是还因为那天下午的事?

    熊秋蓉回头狠狠瞪他一眼,说,我早忘了那天下午发生过什么事。蒋子鹏说,那你要跟我谈什么?

    熊秋蓉说,把车门打开,我们坐车里谈。

    两人坐车里半天没说话。熊秋蓉不先开口说,蒋子鹏也就不想再问。

    半天后,熊秋蓉突然说,无耻。虽然声音很小,但语气却有点狠狠的。这是蒋子鹏第二次听她说出这个词。眉头皱一下,然后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熊秋蓉又沉默。蒋子鹏说,就算是我错了,但你总要说话吧。

    熊秋蓉没看他,突然问,你要娶林静宣?蒋子鹏侧脸看她一下,问,你怎么知道?

    熊秋蓉说,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告诉我是不是。蒋子鹏说,是的。

    熊秋蓉说,为什么?蒋子鹏说,娶一个人需要原因吗?

    熊秋蓉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她跟你是第一次,所以才要娶她?蒋子鹏淡淡说,就算是吧。

    熊秋蓉终于看他,盯了好一会后说,真想再给你一巴掌,你就是最无耻的男人。

    蒋子鹏也忍不住发火,说,熊秋蓉,你把话说明白,难道因为我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就是无耻?

    熊秋蓉说,你是不是觉得女人只要不是第一次,就可以随便跟她上床?

    蒋子鹏说,谁说我是这样想的?熊秋蓉说,那你把我当什么?就因为我曾经不干净,就可以随便玩?

    蒋子鹏说,可是……可是,你当时并没有拒绝。他觉得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只好找这个理由。

    这句话让熊秋蓉彻底点燃怒火,连思考都没思考,转身给他一巴掌。然后快速下车,嘴里大声说,你给我滚,去找你的林静宣。

    熊秋蓉边小跑边流泪,心想,他把我想成什么样的女人了?一个轻浮的女人?一个随便的女人?一个随时可以跟男人上床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对他有了感情,会跟他上床吗?难道他看不出来这些?

    到了楼下,马上站住。知道此刻还处在激动的情绪中,不能就这样上楼。于是走到一旁的花池边坐下,先平静自己的心情。

    坐了一会,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不由想,本想跟他平静谈这件事,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回来的路上,就在思考见到他后,该怎么劝他别娶林静宣。不能因为她是第一次,就勉强自己一辈子。熊秋蓉并不奢望他会娶自己,只是觉得林静宣并不适合他,希望他冷静想想。

    如果真想结婚,或许苏怡文更适合他。因为这段时间接触,觉得苏怡文比较单纯。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娅娅与她感情很好。

    谁知见到他后,想起他因为林静宣是第一次就想娶她,不由越想越生气。大概还搀杂一些复杂的情感,于是就控制不住自己,根本无法与他平静谈这件事。

    熊秋蓉低头坐了很久,突然感觉有个人坐到身边。马上看过去,却是蒋子鹏。

    最近几天,蒋子鹏连续被熊秋蓉打了两次,又被骂了两次无耻。按他的性格是无法接受这些,今天晚上却不知为何没有马上开车离开。

    蒋子鹏很少抽烟,却掏出烟点上。坐在车里,看着往远处小跑的熊秋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他承认,熊秋蓉的几句话仿佛撕碎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如果说六年前那次是意外,但最近两次却都是自己主动。

    事后给自己所找的借口的确就是熊秋蓉第一次不属于自己。既然如此,当然不必为这些行为负责。

    而且他还给自己找了另外的借口,那就是熊秋蓉并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所以他觉得就算与熊秋蓉发生关系,也是在彼此愿意的情况下发生的。

    这些自己找给自己的借口突然被熊秋蓉直接说出来,就变得无处躲藏。

    蒋子鹏打开车门,慢慢往熊秋蓉所跑的地方走去。他本只想给自己找点自我安慰,起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逃避的男人。如果熊秋蓉已经上了楼,再回去也稍微心安理得一些。

    谁知远远看到熊秋蓉坐到了花池边。于是站在那里等她上楼,却发现她坐了很久都没动。远远看着熊秋蓉独自低头坐在花池边,那有些模糊的身影在夜里显得有些孤独与寂寞,不知为何心里产生一些怜惜。

    蒋子鹏终于走过去在她身边轻轻坐下。熊秋蓉转身看他一眼,马上又恢复原来的姿势,不再理他。

    蒋子鹏也不说话,两人一直安静坐着。

    熊秋蓉虽然一直没理他,心里却渐渐生出一些温暖。她甚至觉得,此刻安静的状态更好,倘若谁开口说话,就会打破这份和谐的宁静。

    很久后,蒋子鹏终于站起来,轻声说,有点晚了,上去吧,娅娅会着急的。

    熊秋蓉还是不看他,但站了起来。蒋子鹏看着她身影消失在楼道内,才转身往回走。

    蒋子鹏回到家却看见爸爸坐在客厅。蒋建龙看他回来,站起来冷冷说,跟我到书房。

    蒋建龙刚坐下就直接说,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跟我详细说一遍。

    蒋子鹏疑惑的问,哪天晚上?蒋建龙说,还能哪天晚上?就是与静宣的那天晚上。

    蒋子鹏见爸爸这么问,知道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谁告诉爸爸的?难道是静宣自己?

    心想,既然爸爸已经知道,隐藏也没有用,于是把那天晚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蒋建龙说,当时你喝了多少酒?蒋子鹏说,具体多少我记不清,因为后来有点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点酒我本不应该醉成那样,毕竟只有一瓶酒,而且静宣也喝了一些。

    蒋建龙说,你确定没有再开瓶?蒋子鹏说,没有,第二天我走的时候,餐桌还没收拾,就一个空瓶在上面。

    蒋建龙说,你在餐桌上就醉倒了?蒋子鹏说,应该是这样,当时还没有完全醉倒,迷糊中感觉她扶我进了房间,好象她还拿我手机去接电话,后来的事就记不起来了。

    蒋建龙说,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你才醒来,而她是被你起来的动作惊醒的?

    蒋子鹏说,是这样,因为我醒来时先看了好一会房顶,旁边没有任何动静,等我看到她时猛然坐起来,她才醒来。

    蒋建龙说,好了,先不谈这件事谁对谁错,我们来分析一下过程,你难道感觉不到从头到尾都有问题?

    蒋子鹏说,是有一些怀疑,这点酒我本不该醉成这样,但想想事情已经发生,再想那些也没用。

    蒋建龙说,很简单,这酒有问题,还有,既然你醉的时候,她能把你扶进房间,就说明她并没有醉,起码没有醉得很严重,既然这样,为何她第二天到中午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