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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选妃(2)
    光线陡然暗了下来。进来的时候,我看到正殿的中央隔了一层纱幕,后面隐隐绰绰坐了一个人。只这一瞥,我就不能再细看,只能顺眉垂目,看到的是自己的脚尖和脚下的红色地毯。

    这毯应该是从西域进贡而来的,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很舒服。

    五十名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穿着同样的裙褂,梳着同样的发髻,摆着同样的姿势,还要隔层纱来看,呵,太子选妃,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哟。

    一名总管模样的内侍立在一旁,操着沙哑的鸭公嗓子,念着我们的名字,念到谁,谁就上前一步,向太子爷行礼。我们之间的差别,就在这行礼之上。经过多年苦练的秀女们,动作一定会非常大方得体又流畅;而像我和容黛这样赶鸭子上架的速成者,只怕要出洋相,不是身子摇摇晃晃,就是拜下去了会站不起来。这可是我们这十天来常常会遇到的问题。

    由于站得太远,又隔了层纱,无论我如何努力偷偷看太子长什么样,始终都瞧不见他真容。他正襟危坐,好整以暇,就像一尊雕像般肃穆深沉。

    “纳兰容黛。”

    听到报到自己的名字,容黛很是激动,款款出列,上前两步,施施然行了礼,用着我从未听过的娇嗲之音说道:“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爷仍是无动于衷。

    她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因为她后来告诉我,她注意到她行礼的时候,太子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纳兰容歌。”

    我也按照姑姑所教,大方地上前行了礼。身后传来几声轻笑。我也毫不介意。

    抬眼再看太子,他的身子猛然一颤,好像要探起身子仔细瞧瞧我。他头上的那副冠冕上的珠帘在剧烈地摆动,我的心也跟着狂跳不止。若是他看清了我脸上的这道疤痕,会是什么情形啊……

    总管在外面轻咳了两声,应该是在暗示他什么。他随即恢复坐姿,一动也不动。

    五十个人很快行完了礼,太子一摆手,总管道:“请各位秀女退回偏殿。”

    我们只好依原路返回。

    由始至终,太子都没说过一句话,就像个被人在幕后操纵的玩偶。

    我的心里不由泛起一阵凄凉。我们又何尝不像玩偶呢……

    等待总是显得如此漫长,尤其对一个十分渴望知道结果的人来说,等待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这些日子里,容黛就处在这种煎熬里,寝食难安。看着她坐卧不定,我也跟着心神不宁。但她是为了太子,而我却是为了……为了谁啊……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不是不知道,是说不清楚,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感觉。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喜欢少卿的。可我为什么喜欢他呢?我想了很久,只想到了一个原因:因为在侯府这个大笼子里,除了母亲,只有他对我最好。我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几乎每晚都会梦到同样的情景,梦到当我揭掉脸上那道难看的疤痕,洗去涂在脸上的深色水粉,将那个绝美的自己呈现在他面前时,他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