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他,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反正我这个样子,太子也不会选中我。”我不以为然。
“那你问过他了?!”母亲的声音在颤抖,抖得都变了调。
“没有……”我很是沮丧,“见到他,我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而他好像根本不想见到我,还质问我怎么来了,我一生气,就跑回来了。”
母亲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又使劲地打了我一下,说:“以后再不准你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你和世子,想都别想!记住咱们的身份!能在这里有吃有住已经是阿弥陀佛了,怎么还能妄想这等荒唐事!”
“我身份怎么啦?”我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我是侯爷的养女,又不亲生的,我和少卿不是亲兄妹,我嫁他怎么就荒唐了?”
母亲急得张口结舌,憋了好半天,终是吐出一句话:“我不许你嫁给他!”
“凭什么?!”我急了。
“凭我是你娘!”
我顿时哑口无言。
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这关过不了,什么都没戏。
“别人的娘都唯愿自己的女儿嫁得好!哪个像你!”我气得呜呜直哭。
母亲的语气软了下来,但反对的态度仍然坚决。
“容歌,听娘的话,啊。世子将来三妻四妾都是很平常的事,你从小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娘都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为我好,每次她说服我的理由只有这三个字:为我好。
能有新鲜点的么?!
夫人房里的丫鬟玉竹在门外喊:“容歌!夫人叫你过去呢!”
来得到真快啊。
我高声应道:“知道了!”
玉竹又说:“毓大娘,夫人请你也一道过去呢!”
母亲已经出了门,笑盈盈地迎上她,满脸讨好地道:“知道了,玉竹姑娘,我们即刻就来。要不,你先进来喝杯水再走吧。”
玉竹不愿见到我这张丑陋又恶心的脸,满是嫌恶地摆了摆手,说:“不要麻烦了!你们快来吧!莫要夫人等急了!”
我匆匆洗漱装扮了一番,这才和母亲一道向着夫人的上房走去。
一进门,自是请安问好。再抬头,却见少卿早已立在夫人身旁,夫人沉着脸,一语不发。
母亲陪着笑脸道:“夫人叫了容歌来,不知有何吩咐?”
夫人一反常态,对左右丫鬟喝道:“你们都退下!”
少卿垂着脑袋,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看也不看我。
待众侍女退出,夫人突然将手里的茶杯使劲摔在了身旁的案几上,直摔得茶杯乒乓作响。
“毓秀,”夫人冷冷道,“你含辛茹苦养大两个女儿,的确不易。老爷和我能与容黛团圆,也多亏你坚持没有卖掉那枚玉佩。但我们已经收留你们娘儿俩了,还把容歌认作养女,甚至还给她相同的地位,一道去选秀女。我试问我们纳兰家对得起你们容家了!你怎么能纵容女儿做出这等下贱之事来呢?!”
“夫人……”母亲百口莫辩,被人这般羞辱,她还未开口便先抹开了眼泪。
我从未见过夫人发火,当下也有些心虚,又怕我这火爆脾气上来,惹恼了夫人,将来我们母女在侯府里更无容身之地了。为了母亲,我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