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闭双眼使劲准备承这一鞭子,却迟迟不见动静。怎么回事?我稍稍放低胳膊,只露出一只眼悄悄打量,却迎上了一双弯弯笑眼。
“呵!”那公子发话了,“还从来没有人敢拦我的马。你娘到底给你生了几个胆子?”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却毫不掩饰地流露着傲慢,那微微上扬的唇角边挂着戏谑的笑,这表情似曾相识。是了,之前王丰不就常常这样笑我么。
我鼓起勇气,不卑不亢地说道:“对不起公子,小人只是一时情急,若有冒犯,还望公子大人大量,放小人一马。山水有相逢,呃……那什么……”说书人常用的台词我都背完了,一时脑袋卡壳,竟想不到后面再该说些什么。
“哈哈!”那公子放声大笑起来,“好个山水有相逢。好,你有什么事,说吧。本五……本公子就听你一回。”
听他断句断得有些蹊跷,我不禁心生疑窦,再次瞟了他一眼。毫无疑问,这是个英俊的男人,他有着浓密而微卷的睫毛,英挺玲珑的鼻,如大海一般幽深的双眼,同他的人一样,宁静,低调,却深不可测。
我咽了咽口水,举起那张布告递给他,说:“我想请你帮我念下这个。”
他一怔,但还是接了过来,果真从头到尾给我念了一遍。
原来我不认得的那些字,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官话费话,母亲因何罪犯欺君,却是只字未提。
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什么也顾不上,什么也想不到,脑海中只得一个念头,我要去救母亲!
可是,该怎么救呢?!
我木然接过布告,对他道了声“谢谢”,将布告折好往怀里揣。
无意中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掏出来一瞧,正是王丰送我的那枚定情信物。当日这枚不起眼的玉佩曾吓退了禁军,不知这次能不能吓退这几个衙役。
王丰说得对,狐假虎威的确是我的特长。
我昂昂然提起精神,又向着衙门走去。
“呀嗬!你小子还真有种啊,打都打不走?!”一名衙役对我呲牙裂嘴,目露凶光。
我提住气,突然亮出了手中的玉佩,沉着脸对他喝道:“我要见你们大人!”
那人果然生气,当下冲过来,胳膊一扬,我的脸上已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好家伙!敢情这厮不识货!
眼见他又要打过来,我吓得退后几步,却发现自己撞到了什么人。那人伸手将我扶住,幽幽地道:“天子脚下,岂容你们为非做歹!”
两名衙役嚣张之极,对着他大吼道:“你又是哪根葱?敢对大爷吆三喝四?”
刚才那名要鞭打我的大汉上前怒喝道:“岂有此理!见到齐王殿下还敢出言不逊?!”
两名衙役睁眼细瞧,脸色骤变,不约而同跪倒在地,对着他,也对着我不住地磕头:“小人参见齐王殿下,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啊呃……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