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根本就不喜欢她(也应该是我吧),拜过堂后,她就再也没看到太子。甚至在新婚之夜,太子都没和她圆房。此后的十多天里,太子只是在两个侧妃那里流连,据下人说,她住的方向太子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容黛当然委屈。自己长得非但不丑,简直是国色天香,那两个侧妃有什么了不起的,太子凭什么不喜欢她!疯狂的容黛竟想撕下面具去找太子理论。幸而那次被陪嫁的丫鬟青儿拼死拦住,才算没有暴露。
然而容黛毕竟被娇纵惯了,她哪里肯受这样的闲气。她在太子府处处与人为恶,弄得人人都厌恶她,连太子都看不下去了。终于在一次和太子的冲突中,她被太子一耳光打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自此,东窗事发。
消息传到侯府,侯爷气得几欲晕厥。他自觉万念俱灰,要自绑上殿,负荆请罪,希望皇上念在昔日战功,能饶下无辜家人。虽然他知道,这个希望很是渺茫。
少卿却在这个时候将母亲推了出去。少卿说,若不是母亲擅自放走了我,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侯爷破口大骂,骂他不肖,明知我是秀女还要做出不轨之事。
少卿理直气壮,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地向侯爷澄清了那天晚上的真相,他承认,那晚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并不是我,而是一名风尘女子。他说,我一定会向我母亲讲明真相的。但是我母亲明知我和他没有肌肤之亲,明知我是秀女,还要放我逃走,根本就是存心要置侯爷不顾。只要把我母亲交出去,将一切罪责推到她头上,皇上有此借口,也好借坡下驴,放侯爷一马。
侯爷觉得他言之有理,于是,我母亲便被关在了这里,只等秋后问斩了。
我怔在一旁,就像被人用匕首狠狠刺中,却又不得要害,一时死也死不了,躺在血泊之中瑟瑟发抖。
看来在少卿眼里,性命比名节重要得多啊。不,应该说,是无论什么时候,在他眼里,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之前他为了他的名节可以牺牲我的名节,现在他为了他的性命又要牺牲我母亲的性命。
呵,亏我之前还曾想着非他不嫁……
我也跟着长长叹了口气。很奇怪我没有流泪。也许在我内心深处,早已对少卿死了心,所以听到他做出任何出格甚至离谱的事情,我都不足为奇了。
母亲一口气说完,已是虚弱得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了。她半睁半闭着双眼,喃喃着催促我快走。她说:“容歌,娘对不起你……无论你嫁给太子,还是给世子做妾侍,都是娘不情愿的。如今你好不容易自由了,就自由去吧!以后每年清明能来娘坟头上柱香,娘就心满意足了!别再想着救娘了……所有的事情都让我一人承担好了,娘不想再拖累任何人……”
我将母亲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她。
如今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这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但我没有告诉她。因为我怕她会更加难过。
“我知道了娘。”我轻轻说着,抚着她的肩,对她笑,“那我走了。娘,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