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言出咄咄，齐王想必后脊梁上正冒着冷汗。他略一迟疑，终于跪下了他那双高贵的膝盖，对我叩头道：“娘娘请息怒！只因事情紧急，臣弟才出次下策，万望娘娘理解！只是臣弟不明，娘娘为何不想见臣弟？”

    “你做的好事，还好意思追问本宫？”见他上了套儿，我毫不客气地大喝道，“你昨天究竟对我表妹做了些什么？她一回去就对我娘说你欺负了她，吓得她连夜要逃离侯府！现在她走啦，她一个女孩子，在京城举目无亲，你叫本宫如何放得下心？！”

    齐王一定想不到，倒打一耙也是我的专长吧。哈哈。他被我噎得瞠目结舌，真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了。

    “不是，娘娘！昨天根本不是那回事！是因为臣弟发现毓华她极有可能是一件案子的证人，所以臣弟才……”

    “住口！你昨日如何对我表妹的事，本宫一清二楚！什么案子，什么证人，本宫一概不知，也一概不理！本宫只是知道，堂堂齐王昨日竟在侯府调戏良家女儿！哼！本宫虽不是毓夫人亲生，可养育之恩，本宫一直铭记于心，就连皇上都特许毓夫人随时进宫探望，你调戏毓夫人的侄女，就是不尊重本宫！”我猛地一拍桌子，想将戏份演得更足一点。昨天他一口一声“本王”，今日我一口一声“本宫”叫还回去，也算报了仇了。

    齐王被我这番强辞夺理噎得说不出话来。本来他是来兴师问罪向我要人的，现在全反过来了，想必他已是焦头烂额，叫苦连天。

    说了这么多，我的词也用得差不多了。慧娘偷偷向我递眼色，示意我见好就收。于是我深深吸了口气，做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样子来，缓缓说道：“罢了！我那表妹，个性要强得很。她说要走，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反正她身上带着银两，就算离开侯府也不会受冻挨饿。说不定等钱花光了，她就回来了。她走的时候跟我娘说过，她女扮男装来京城找我娘，就是怕被坏人欺负；后来发现娘关在天牢里，想来找侯爷帮忙，结果侯府大门都没进去，还被坏人追，所幸遇到王爷你相助，她原本是打心眼里感激王爷的。谁知王爷却如此对她！我娘回侯府之前，她无处可去，所以在会在那片树林里逗留过，其间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她也根本不知道你要找她做什么证人。好啦，说了这么半天，本宫也乏啦。王爷要是没有别的事，本宫就不留王爷说话啦。慧娘，送客！”

    齐王张了张嘴，又气鼓鼓地闭上，却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对着我深深叩头，起身又向慧娘讨好地说：“有劳姐姐。”

    慧娘微微一笑，领着他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我当即瘫软在地。

    我的亲娘啊！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这样和人说过话！

    母亲急忙来扶我。

    我疲惫不堪，吐着气幽幽地说道：“娘，现在你该放心了吧！”

    母亲蹙着眉，想了想，说：“是……不过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嗯？”我一怔，一个激灵又站起来，说，“还有哪里不对了？齐王都被我吓跑啦！”

    母亲只是摇头。

    我也静下心来跟着一起回忆刚才的对白里究竟有什么破绽。想着想着，我不觉惊叫一声：“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