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贵妃冷眼一翻:“随便你。”
望着她的背影,我突然脑子一抽,对着她大声道:“慧娘是冤枉的!仅凭容黛一人之辞皇后就断定奴才与林将军有染,如何服众?!天理何在?!难道容黛说的就是真的,奴才说的就一定是假的?!”
茹贵妃漠然道:“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是慧娘自己承认和林秀有染的。她既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皇上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急了:“娘娘,慧娘是什么身份,娘娘没理由不知道的吧?!皇后根本是对她心存恨意,这次本就是她借题发挥!慧娘是为了替我开脱才会认罪的!她和林秀是清白的!慧娘也是皇上宠爱过的女人,如今她有难,皇上却因为不愿得罪皇后而袖手旁观;娘娘想想,如今得皇上宠爱的人是娘娘,皇后眼里会容得下娘娘吗?倘若有一天娘娘犯在了皇后手中,皇上一样不理不睬,试问到时候还会有谁来替娘娘开脱?!”
茹贵妃吃惊地望着我,好像我就是个怪胎。她的脸在微微抽搐着,似乎真被我点到了痛脚;躲闪的目光,正好印证了她内心的波澜起伏。她怔了好一会儿,有内侍上前低声唤她,她却抬手将他制止。她深提了口气,对我说:“你等着。”说罢,转身向着内院走掉。
这半截话让我有些摸头不知脑。不过,她既然让我等,那我就等着吧。反正我也是要等着皇帝出来的。
冰冷的石板地硬梆梆的,跪在上面不但硌得膝盖生疼,寒气还直往骨头里窜。没跪多久,就觉得膝盖上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又痒又疼,想挠又挠不了。这感觉,真是难受之极。
诗画见状,关切地问:“娘娘,你怎么啦?”
“我的膝盖……”我哆嗦着,想动又不敢动。
诗画自然明白。她何尝不是和我一样。但她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我们两个只是微微靠拢了一些,好让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对方。
也不知熬了多久,茹贵妃终于出来了。她第一个问的却是小顺子:“太子妃方才当真一直跪在这儿,没有趁本宫离开后就站起来了?”
小顺子连连点头:“是的,贵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一直跪着等着呢。”
茹贵妃看了我一眼,嘟囔着道:“慧娘真是好福气……”
我同诗画对望一眼,眼中的兴奋已是心照不宣。
茹贵妃走到我面前,交给我一枚香囊:“这是皇上赏赐给你的。”
“真的?!”我接过来就要拆开来看。锦囊妙计我还是听说过的,皇上赏我这香囊,一定在里面藏了东西!
茹贵妃却一把给我抢了回去。她厉声喝道:“回去再看!”
“哦……是,奴才记下了。”我信誓言旦旦。
茹贵妃这才将香囊还给我,幽幽地说:“别高兴得太早。”
我很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眼角含着诡异的笑意,傲然道:“你跪安吧。”
一回到东暖阁,诗画便迫不及待地将我推到了床上,取了热水袋敷我的膝盖。我则迫不及待地拆开了香囊——里面掉出了一张小纸片,飘飘然落在被面上。我拾起来一瞧,上面只有一个字:“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