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两手交替地接住水珠，冰凉的雨珠干净极了，来来回回地玩着，不亦乐乎。

    “筱筱！”沈苏芩开心地又道：“知道吗？我很久住的地方很少下雨，倒是一年大半的时间下雪，我贪玩，带着小雪儿砸雪球，看府里的哪个姨娘不顺眼，就抓着雪团掷过去，她们要是生气骂我，我就哭着找大哥，大哥二话不说，凶狠地罚那些姨娘，呵呵，那一个个姨娘怕得敢都不敢向我爹枕边告状，以后见我玩闹就闪得远远的。”

    “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当时什么都不懂，觉得府里太闷，总想着变点花样，到最后，府里的人好的坏的都被我欺负过几回，她们一个个敢恨不敢言。”

    “知道吗？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长到十岁才被爹爹带回府，我只看她一眼，就不喜欢，去欺负她。爹爹因此责罚了我，然后，大哥知道，他竟然把那个妹妹赶出府。”

    “真的很坏！呵呵，比洛惊虹还坏，我有大哥，洛惊虹有洛烨轩，所以我们都被宠坏了。”

    沈苏芩玩着水珠，衣袖湿透，她一个劲地说着往事，双目闪亮地比雨珠还要干净剔透。

    “呵呵！好甜啊。”她笑着，将接住的水喂到嘴里，砸砸地发出声音，表示很好喝，“筱筱，你要吗？”

    沈苏芩捧着手心的水一脸笑意地转过身。

    这是洛烨轩从青楼回来，二人第一次碰见。

    “嗒嗒嗒”地几声，手心的水全都飞洒在地，连着嘴角的笑意都僵凝住，雪白的面容失去色彩与活力，愣愣地站在那里。

    洛烨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二个人相互对视一会，然后沈苏芩想起为上次的事，与他说声“对不起”时，还未张口，洛烨轩从旁穿过离去。

    雨一直在下，沈苏芩突然发现洛烨轩背影看起来也是很落寞孤寂，心不知触动了哪根情弦，眼眶一酸，满是盈盈的泪珠。

    她知道，这一世，都会对不起这个男人，会欠着，连下辈子都还不清。

    ——

    平静地过了二日，这个夜里，沈苏芩沉沉睡着，突地声响，房门被打开，筱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道：“夫人，老夫人在府门口等你。”

    沈苏芩揉揉睡眼，不解地看着筱筱，“出了什么事？”

    筱筱替她收拾了常穿的衣裳，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什么事，又拖着沈苏芩下床，嚷道：“快些！”

    相处这些日子，筱筱与她说话不会顾及主仆的身份，筱筱待她更像朋友。

    “哦。”沈苏芩见筱筱如此慌乱，穿了外裳，赶到府门外。

    不管是什么事，她要听老夫人的，已经惹了老夫人不悦，得更发小心翼翼些。

    很奇怪，本该是漆黑寂静的洛府，在府门处侍女执着灯火，高处亦是悬挂着灯笼，仆人忙碌地搬着一些木箱，门口停着两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