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我没怪你。”苏墨痕轻柔地说道,再扭头看着地上的沈苏芩,只一眼,心隐隐发痛,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连转向一旁候着的芙蓉,“怎让什么人都进府里?”
疏离的语气,沈苏芩根本不相信自己耳朵,她抬起头,满心的痛涌出口,“我不是什么人!”
她不是什么人,她是秦夙。
苏墨痕被她一吼,怔住,雪莺连着说道:“王爷,她是我之前的主子。”她说完,双眶又红了起来,“你别怪她,是谁都会喜欢王爷。王爷,若是可以,你娶了她为妃,雪莺情愿伺候你们。”
说着,雪莺哭着跪在地上,求道。
她哪是求?沈苏芩明白过来,这就是雪莺说的撮合她和苏墨痕吗?她怎天真地信了?
“王爷,你别怪夫人,这人一进府就欺负夫人,夫人不敢怒,连着床都让出来,自个在外头一个人哭泣,要不是夫人说冷回来拿件衣裳,这女人定是要勾引王爷,与王爷煮成熟饭。”婢女芙蓉的一番话,苏墨痕看沈苏芩的眸色更是发寒,女人长得好看又怎样?心计如此得深,他最是厌恶。
“拖出府。”苏墨痕冷声说道,他扭头不看沈苏芩一眼,又柔声宽慰雪莺。
一时冷漠,一时温柔,竟是不同的两张脸。
雪莺看了沈苏芩一眼,轻声说道:“小姐,对不起。”
“对不起”在两个人的心里,有着不同的意思,苏墨痕听来,是沈苏芩没有勾引成他,让雪莺感到歉意。
沈苏芩愣愣地看着,这才是梦吧,熟悉的人变得好陌生好陌生,不管是苏墨痕还是雪莺。
她站起身,冷冷看着雪莺。
雪莺低头,根本不敢看她。
“好啊,很好啊。”沈苏芩笑笑,她觉得好可笑,雪莺什么时候变了她都不知道?什么小姐,什么姐妹在此时都是假的?
还有公子,她洗净了粉末,他还是认不出吗?他怎可以待她这么冷漠,是厌恶她了吗?她已经不求与他相伴,可是没有办法忍受他冷漠的态度?
忘却不了琴坊,可是在此刻,她知道琴坊的一切才是梦。
“公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已经不求了,再也不求了!”决裂地看着苏墨痕,恨吧,痛吧,是的!
冷冷地盯了一眼在苏墨痕怀里的雪莺,见她瞧了一眼自己后,连着往转了回去,冷笑地勾起嘴角,踏出门槛。
“慢着。”一只脚踏出,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雪莺身子一震,双手颤抖着抓住苏墨痕的衣袖,双目凝视着他的面容,眨都不敢多眨一眼。
“衣服脱下来!”一句话,冷漠毫无感情的一句话,在那刻断了沈苏芩心中的念想,二年来所有的思念与怀念在一刹那都碎成泡影。
一直来,她只觉得苏墨玉无情伤人,可不知道苏墨痕对待不喜欢的女人也是一样的漠然。
外头很黑,黑漆漆地没有星光,更没有月色,外裳被脱去,只着了件内衫。她是不是该谢谢雪莺,幸好不是白日设计她,不然被赶出王府,围观指点的人一定很多。
身后的府门“吱”地声合上,天太黑,门上悬着的灯笼根本照不清楚阶上的路,又加着下了一日的雨,地上湿滑。沈苏芩便这样,一脚踩下去,整个人身子侧脚,“彭”地声,倒地滚落下去。
身上的衣裳湿漉漉的,手臂、双腿好几处磕出血。沈苏芩痛得哭出声,扑在地上,猛地捶地面。
她好狼狈,比被洛家赶出还要狼狈!
公子,小雪儿那二人一幕幕的相拥,细语说话闪过眼前,她捏着拳头,咬着双唇不愿去想。
不知接受不了他们的恩爱,是恨他们的冷漠与薄情,更恨雪莺的陷害。
物是人非,这话果真是对的!
站起身,不愿呆在恒王府前,也不顾身子的痛,一个人往一条路伤,踏步便走,不管走到哪都好,只要不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