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手怎么了?”雪莺适时冲进来,她在外头有些时候。
苏墨痕由着雪莺替他包扎划破的手指,指头,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痕,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少弹些曲子。”雪莺关心道。
“告诉我,谁是夙儿?”
正仔细包着伤口的雪莺,听到这话时,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王爷,你在说什么?什么夙儿,我听不懂?”
苏墨痕的眸色慢慢地变冷,他一把推开雪莺,靠在墙壁上,心无法抑制地痛着。
“告诉我,谁是夙儿!”他大了声音,又问。
“痕,我......”雪莺慌乱极了,她连连摇头,眼泪哗哗哗地流出。
苏墨痕淡淡地苦笑,面容突地扭曲,手指紧紧地抓着墙壁,他忘了什么?到底夙儿是谁?心为什么在痛?
“告诉,夙儿是谁,她是谁?”竭力地问道,然后也不等雪莺回话,捏着了拳头,朝着墙壁狠狠地打去,一拳拳震得雅间摇晃,吓得外头的下人睁大眸子,他们从没有见过失去理智狂乱的恒王爷。
“王爷,你别这样!”雪莺上前,去拉苏墨痕的手。
苏墨痕转身,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问道:“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心会痛?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一声声地质问,让雪莺花容失色,她除了哭就只有哭,“痕,你怎么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忘,没有!”
她哭着叫喊道,得到的幸福不能就这样失去。
“痕,你不要折磨自己。我们的孩子会吓怕的!”雪莺大哭着,扑进苏墨痕的怀里,故意将小腹粘着苏墨痕。
苏墨痕只觉得心剧痛着,被撕裂开般,忍着所有的痛,由着雪莺抱住,可还是一句又一句地问道:“我丢失了什么?为什么心好痛好痛?”
“丢了什么,是什么?”
一遍遍地问,雪莺不会说,她的哭声夹在其中,“王爷,你有我,有孩子,不要这样!”
苏墨痕的泪顺着眼角滑落时,听到外头又一声烟花爆竹声,朦胧的泪眼前,什么都瞧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他痛苦着,压抑着心底,一遍遍地问自己,得到的答案只是一片空白!他试着不愿去想,可那满空的烟火,眼前破烂的七弦琴,让他的心不能受控地叫器着生痛!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心好过些!
夙儿,夙儿,你是谁?你到底是我的谁?为什么我的心好痛好痛!
痛到尽头,他凄凉地如枯黄的落叶倒在墙角。然后,整整一夜,就算昏倒在梦里,眼角的泪珠也一直一直地掉落。
他失去的是什么?没有人会告诉他?雪莺,苏墨玉,为了爱,不会去告诉他,帮助他记起一个与叫秦夙的女子。
因为,这就是不能分割的爱情!他们不许第三个人进入介入他们的爱,他们的手段再卑劣,也要维护这专一的爱情!
帝宫内的苏墨玉无疑是最高兴,举杯喝得畅快,一贯冷沉的面容亦是不时地溢出笑容,也让侍候的宫女发现,原来帝君好是温柔。
席上的酒,他不敢多喝,怕误了今夜的洞房。
失而复得,比四年前,还得欢喜。
“夙儿。”等喜宴差不多结束,也不管宫里什么规矩,直接冲到喜房抱住床榻上红裳美人。
殿内的宫婢一见帝君急冲冲地闯进来,连说:“帝君,掀盖头吧!”
说着,苏墨玉就扯下秦夙的红帕,对一群宫婢道:“退下!”
宫婢还未走出殿门,就听到里头衣裳撕开的声音,纷纷赤红了面颊,慌乱地走离。
她们更是奇怪着,二年内帝君未宠幸哪位新妃,就是偶尔去茹妃殿中,曾宫里以为帝君身体有疾,在那方面失去男人的资格,今夜一见,面面相觑,惊讶之极。
“夙儿。”苏墨玉倒在秦夙身上,双手着急地将扯开的喜服随手扔到地上,双目痴迷地看着身下的女子。
“苏墨玉,你好重!”秦夙叫道,哪有人像他这样,一进门就剥光她的衣裳。
“那你在上!”苏墨玉扯嘴笑道,“怎样?”
“好不正经!”秦夙怪道,撇开视线不看他痴痴的双目,面容发烫,连着身子都发热。
“呵呵。”苏墨玉笑笑,不辩解,对自己的妻子还需要正经吗?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面容,指腹一点点地刮着光滑的面颊。
二年,他有两年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也从没有现在这般开心!
这二年内,日日夜夜地想她,思念她,再找回她,她的冷漠又极伤了他的心,让他以为,今夜只是场梦,梦醒了,她又走了。
“夙儿。”他又唤了声,眼底发酸,低头寻到熟悉的唇瓣,吻了下去。
秦夙俯起身子,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由着他吻自己。
缠绵着,互吻着,二人的体温慢慢地升高,苏墨玉摸着,揉着身下的玉脂,过了一会,眶好似湿了,他微微地抬起身子,睁开双目盯着身下灼红着面容,迷离着双眸的人儿,柔声问道:
“夙儿,不要再离开我!”
然后,不等秦夙的回话,眼角的泪滴落到她的面颊,然后,低头又吻住艳红的双唇。
不许再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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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帝宫情仇,云消烟散
“帝君!”正当苏墨玉吻得如痴如醉,伸手就要扯掉自己的下裤,殿外跟着响起一道着急慌乱地大喊声。
洞房花烛夜,便被人这样给打断!
正在兴头的苏墨玉怎会理会宫婢的叫声,就算天塌了,也不能打断他的洞房花烛?
“帝君,帝君,小皇子病得厉害!”哪知,不怕死的宫婢,直接闯进内室,哭着在帐外跪着,喊道。
“小皇子?”秦夙脑海里一个激灵,睁开双目,因为情yu,双目朦朦,双颊泛着红晕。“可是珉儿?”她轻声问道。
“你不专心!”苏墨玉恼道,现在是他与她独处的时候,怎能想着别人?管他什么珉儿,小儿的?
说着,低头便是咬了身下雪肩一口,身子**她的双腿处。
秦夙呻吟一声,疼痛更让她清醒,在苏墨玉待发时,身子突地向前一移,推开他道:“我要去看珉儿!现在!”
身下突地不见香软的身子,苏墨玉睁开双目,狠狠地瞪着她,秦夙不惧,又说道:“去看看!”
“哗”地声,苏墨玉坐起身子,大力地撕下床帐,整个床榻吱吱吱地叫了几声,他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指着纱帐外跪着的宫婢,冷道:“传太医到安宁宫!”
桌上的龙凤烛晃动着,跪地的宫婢全身发颤,她已经惹得帝君大怒,可是那边主子有吩咐,不能闯进,颤着声音,回道:“
“已经传了,小皇子病的厉害,娘娘一直很担心,帝君去瞧瞧吧。”
不想去,这是苏墨玉的心里话,可是床榻上另一人,裹着丝被,下榻捡起地上的衣裳,并将男装递给苏墨玉。
“穿上,我也去。”
秦夙说着,穿戴着衣裳。
苏墨玉紧捏着手中的衣裳,冷冷地瞪着发抖的宫婢,岂有此理,他的洞房才刚开始,就被打断了!
“还不死过来给朕更衣!”
怒吼一声,吓得宫婢身子一颤,爬起身被他满身的寒气吓得双腿发软,好半天才爬起,走到内帐内,替他更衣。
“好了,别气了。快些去看看,然后回来就是。”秦夙笑道。
苏墨玉急着抓住她的手,冷色道:“我明天不上朝!”
不上朝?秦夙皱了眉头,难不成今夜不睡吗?她可不想做什么祸国妖姬。
“走。”想着时,苏墨玉拉起她的手,走到殿外,冷瞥了一眼守夜的宫婢与公公,淡道:“全都拖下去,杖打五十!”
守夜宫人扑在地上急喊冤枉,小皇子重病,他们不敢不放安宁宫的婢女进去?
—
这是茹妃的宫殿,唤作安宁宫。
走在安宁宫宫外的长廊处,殿内亮如白昼,身影重重叠叠在窗纸上。
苏墨玉拉着秦夙跨入殿内,对着跪满一地的宫婢,淡声问道:“如何?”
中有一宫婢低头回道:“太医正在内室给小皇子诊治!”
苏墨玉不禁皱起眉头,苏珉产下身子便不好,他还未开口说话,身侧的秦夙先一步踏进内室去。
“珉儿?”秦夙掀开帘子,心底着急地唤道。
她飞快地走进去,里面站满数人,床榻上躺在娇小的男孩,急忙从众人中穿过去,在床榻边握住小孩的手。
“珉儿?”这是她的孩子吗?秦夙愧疚地想着,眼泪跟着滑落。
“你是何人?别碰本宫的孩子!”一力道拉住秦夙,将她推了出去。
秦夙站不稳,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幸好跟着进来的苏墨玉接住。
苏墨玉搂紧怀里发颤的秦夙,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榻边的另一女子。
秦夙顺着看去,才发现,在苏珉身旁,她坐着。
这是茹妃,曾经苏墨玉用来气她的女人!
“帝君,你快看看珉儿,早上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烧得这么厉害?”陈茹飞快地扫过秦夙一眼,双目落在苏墨玉身上,边用丝帕抹着泪珠,说道。
苏墨玉没有移动脚步,还是站着。
“太医,如何?”他不是太医,问他也没有用!
跪在地上的太医,回道:“小皇子没有大事,服下药,睡在一觉,明日便可大好!”
苏墨玉是料到太医回得这番话,苏珉的身子虽然不好,可这两年经过药物调理,没有什么大碍。
秦夙可没有苏墨玉那般宽心,她扯开苏墨玉在腰间的手,轻轻地走上前去。
“他真的没事吗?”
太医一愣,但是看到她身上的红裳,知道她的身份。
“是的,娘娘!”
“哦!”秦夙松了口气,看着榻上满面微红的面容,露出笑意。
她专注地看着,榻上照顾苏珉的陈茹转过身子,双目如刀剑般刺了过去,只冷冷地盯了一会,眸底划过轻屑嘲讽的冷意。
“玉,珉儿他刚唤着父皇那?”陈茹站起身,不再秦夙一眼,朝着苏墨玉走去。
苏墨玉没有立即回她的话,更没有朝床榻走去,而是看向旁侧立着的陈昭,问道:“陈兆也在?”
被点名的陈兆,躬身行礼道:“是!方才在宴上,听茹妃娘娘说小皇子得了病,臣就来瞧瞧。”
苏墨玉盯着他,好一会。才走过去,却是握住秦夙的手,轻声劝道:“夙儿,天色晚了,明日陪你来。”
听到这话,陈茹的笑意淡去,她常年卧病在床,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柔弱。
秦夙,双目一直盯着榻上的小人儿,再不舍也得离开安宁宫,光是方才陈茹尖锐的眸子就让她心悸,还加一个陈昭。
“好!”回道。
陈茹不死心,挡住苏墨玉与秦夙的去路,说道:“帝君,你不在这陪陪珉儿吗?他很想父皇的。”
“等珉儿好了,送到朕的殿里。”苏墨玉道,他本对其他女人缺少兴致,如今又找回秦夙,怎么还可能当着秦夙的面与陈茹眉来眼去。
陈茹没有继续阻拦,她站在原地看着被苏墨玉亲昵地揽住腰的秦夙,满面怒气,眼底带着怨恨。
命殿内的宫人和太医下来,屋子里剩下他们姐弟俩和床上的苏珉。
“果真是她!”
先前听陈兆说起秦夙的事,陈茹不肯信,当年,可是亲眼看着她跳入湖中!
现在她不信也得信了,秦夙回来了!
想及她回来,心底一痛,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是要被她夺走?
“姐姐,在想什么?”一旁的陈兆出声道。
陈茹淡淡一笑,由于站久了,头有些晕,连着坐到旁边的睡椅上,
“你借珉儿病重的事,去请帝君,料到她也会来,是想证明你说的话,是吗?”
“是!”陈兆回道:“姐姐,现在相信她还活着吧!”
“信了。”陈茹轻淡地笑笑,“也如你说的一样,在帝君心里,没有人比过她!就是珉儿也不能。”
陈兆看着满是苦笑的姐姐,淡淡地道:“我提醒过她,不要入宫!”
“呵呵。她回来了,我就完了。帝君的心不在我这里,我已经习惯了。可是珉儿?”陈茹露出一丝苦笑,扭头看着榻上睡着的孩子,坚定地说道:“我不能再失去他,这是我的孩子!”
她说后,又似察觉到自己说错什么,接着道:“这两年内照顾珉儿的人是我,她有什么资格做珉儿的娘亲,我绝不会把孩子给她!”
“那姐姐,接下来想怎么做?”陈兆又问,对于苏珉,他并没有陈茹那般强烈的感情,这是秦夙的孩子,不过是过继给他姐姐,不是他们陈家的孩子!
。
陈茹睁大双目,眸底带出冷意,坚定地回道:“还不知道,但是我会竭力护住珉儿,任何人都不许抢走他。”
“其实,姐姐可以将孩子给他,换以皇后之位。”陈昭微低下头,游说道。
把孩子还给秦夙,再要皇后之位,想秦夙与苏墨玉都会同意。
“皇后?”陈茹笑笑,首先不同意的人是她,凭什么还回去?珉儿已经是她的命根子,“不,我不会拿珉儿做筹码。兆儿,你也别想!“
陈兆抬起头,抿出一丝笑意,“兆儿不会!”
陈茹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真以为,陈家凤身之说是真实的吗?我若是能为后,帝君早封了。原配这位置,除了她,他不会轻易给人。你看好好了,不出一年,皇后绝对是她!”
“陈兆不信!”陈兆立即反驳道,“姐姐不必气馁,情爱在权力面前根本不能相提。我与姐姐赌上一赌,皇后之位绝对是陈家的。”
“你太执拗了,不好!”陈茹盯着他道,“我看淡了,已经不再想什么凤身不凤身的事,可若是真能如此,也好。”
“不是若是,是肯定!”陈兆说道。
“可别太自信,要得越多,摔得最重的人是你!”陈茹警告道。
陈兆坚定自己的想法,“姐姐,兆儿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就像这侯爷之位。”
陈茹看了他一眼,冷笑地说道:“那姐姐拭目以待!”
陈兆回了一抹怪异的笑容,然后看着陈茹微白的面容,说道:“姐姐,你身子不好,快些休息。我明日再来!”
“恩!”陈茹应道,看着他离去的影子,眸子的光黯淡了淡,不由地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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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玉说到做到,第二日赖在床榻上,抱着秦夙,任秦夙怎么催他去早朝,就是不肯去?
秦夙一手撑着头,侧着身子看着佯装入睡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早朝堂上肯定对她议论纷纷,骂她红颜祸水。
其实,朝堂上的大臣是大呼万岁,德高望重的几位老臣甚至前去帝都最好的酒楼,欢畅饮酒。
这是太好了,帝君终于开窍!有一时,大臣担心苏墨玉失去男子的资格,又是胡思乱想是不是对男优起了兴致,担心着天朝无后,无颜面对先帝。
说回帝宫的床榻上,苏墨玉是极其享受这样的幸福,温暖的被窝,每日晚上拥着心爱的女人,醒来睁开双目就能看见她,那种甜蜜的味道比他重获帝权还来得高兴!
“夙儿!”他唤了声,身子一转,抱住秦夙的身子,头颅钻进她的怀里。
秦夙笑笑,温柔的他让她只觉得做了一场梦,什么冷宫,什么跳河,什么沈苏芩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秦贵妃。
抿着嘴浅浅的笑意,在暖日射入帐内,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他弯角笑时,不冷着脸,真的与公子很想,很想。
轻轻地摸着他的面颊,回想起二人过去的事,忍不住偷笑出声。
“笑什么?”苏墨玉抬起头,看着她,问道。
“想起以前的事。”秦夙一说完,身子被他压在身上,见着他不悦地瞪着他。
“不许想痕弟。”
“我没有想。”秦夙辩解道,“只是发现你笑着的时候,真的与他很像!”
这话一出口,直接让苏墨玉的面容青紫下,连着眸子都变冷,他不说话,只恼怒地瞪着秦夙,然后俯下身咬住她的双唇。
“好痛啊,你别咬人!”秦夙叫痛道。
“爱我还是爱痕弟?”苏墨玉放过她,双目对着她。
秦夙哑然,正色地看他,说道:“我能不能不回答?我与他有缘无分,老是错过,先是我嫁给你,现在他有了雪莺,不再爱我。他就像一个很美的梦在我脑海里消散不去。”
梦,她和公子只是一场梦,梦醒来,缘分尽了。
苏墨玉没有接着追问,听秦夙的话,她还不知道苏墨痕失忆的事,但是也不打算告诉她。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怕她知道会对痕弟内疚,会再起爱意。他很怕,可是另一面想起,那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他好坏!连弟弟都要算计,现在在夙儿心里留着他的位子,他还要抢吗?
“夙儿,我不问了。”苏墨玉认真地说道,他不问了,不再逼她把痕弟忘得一干二净。
秦夙笑着点点头,早该这样!这个问题,她实在不好回答,留一份最纯的爱在心里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我现在要你。”苏墨玉哑了声,低下头,吻住她的双唇。
拒绝不了,就接受。秦夙被他吻着,眸里却带出淡淡的忧伤,她尽量不去想他曾经给他的痛,试着忘记一切,重新去爱!
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吗?苏墨玉,你待我的好会不会又将两年前的悲剧再重演一次?
沈苏芩入了宫,洛家一大早就往帝都外去。
这个地方老夫人不敢多呆,怕再一分,会惹出更多的事。
洛府内,老夫人命下人将东西整理整理,搬到外边的马车上去。
洛烨轩走出府门时,两辆马车已经放置好东西,前头马车坐着老夫人和洛惊虹,洛惊虹见他出来,欢喜地说道:“哥,你又睡懒觉了?”
洛烨轩没有像以往般与她斗嘴,而是朝着另辆马车边的颜妍走去。
颜妍掀开车帘,朝他伸出手,抿嘴笑道:”相公,上来吧!”
洛烨轩没有抓住她的手,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原是凝着笑意的颜妍接过洛烨轩手中的信纸后,面容的笑立即僵住,慢慢地没了笑容。
“你原是帝都的人,应该对这里熟悉些。”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上,“这里是二千两银票,若是不够,你再问我娘拿。”
“二千两?”颜妍看着手中的银票,勾起冷嘲的笑意,“对不要的小妾,能给出二千两,很是大方。”
她不过是洛家的一个妾室,他可以想要就要,不想要直接扔回青楼去。
“是怕把我丢了后,我会缠着你不放!青妓粘人的手段都是很好的。”颜妍淡笑道,她捏紧那张休妾书。
“我不是这个意思。”洛烨轩低头淡道,他只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过日子。
他顿了顿,抬起头,对上颜妍嘲讽的双目,“这辆马车也给你,早些找到歇脚的地方,找个疼你的男人。”
“疼我的男子?”颜妍觉得这句话很好笑,她呵呵地笑出声,“我是你们丢来丢去的东西,哪还找得到疼我的男人。”
她想起那么冷漠无情的男人,就算她脱光在他面前,他也不曾看她一眼,对他来说,她只是个替他办事的暗人。
现在那,又有个叫做她夫君的男人,抛弃了她。
不信命运,都是不可能,她与秦夙同样的出身,一个是掌上明珠,一个是下贱的青楼女子。
她恨过,怨过,可到底恨的是谁?是她的生母,还是那个不负责的爹?或者是什么都得到的秦夙?
洛烨轩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过身,打算去坐老夫人的马车,走了几步路,听到颜妍又问:“是不是,你要将所有的妾室都赶出府?”
“是!”洛烨轩停下脚步,回了一个字。
他说得坚决,绝不是一个玩笑。
“你就算不碰其他的女人,她也不会是你的人!”颜妍讥讽道。
是的,不会再是他的妻子,那个掌控天下权势的男人更不会给他一丁点的机会!
可是,他还是做到当时对她的诺言。
也明白过来,纵情欢场,比不过得到一个心爱的女人!
“好!”知道洛烨轩的心思,颜妍的笑意越浓,捏着着休书与银票,喊住前头的洛烨轩:“慢着,把你的衣服带回去。”
说完,钻进车内,从怀中掏出一份信藏到车内的一箱子,箱子里满满地都是衣裳。
将箱子搬出马车时,嘴边勾起邪魅的笑意。
洛烨轩命仆人搬到老夫人的车上,自己也跟着上了车子。
车轮慢慢地滚动,颜妍冷哼一声,眸色发寒。
洛烨轩,我助你一把,让你去帝宫和苏墨玉抢上一抢秦夙!
苏墨玉,不是所有的事都在你掌握中。你不爱我,那我要你与她之前充满阻碍,走的情路也是坎坷过任何人!
一份信也确实改变洛烨轩的人生,甚至说,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包括秦夙,包括老夫人、洛惊虹。
洛烨轩与颜妍的话一字不剩地被老夫人和洛惊虹听进去。
他上马车时,老夫人眼底划过一抹讶异,但很快地闪过恢复平静。
洛惊虹连忙摸摸他的额头,担忧地问道:“老哥,你生病吧?”他竟然要把府里的美人全都赶走,真是不可思议!
“我没病。”洛烨轩回道,但还是没有推开洛惊虹,由着她摸着额头。
“真的?”洛惊虹放下手,奇怪地看着洛烨轩,“这可不像你?把美人都赶走,那你以后不是无聊死了?不会府里的美人看腻了,要多去青楼了吧!”
洛惊虹乱说着,她是对沈苏芩的一丁点都不知情。
“不去青楼!”洛烨轩淡淡地说道,在车内找了舒适的位置,靠着。
“真的呀?”洛惊虹欢喜道,然后想起沈苏芩,继续道:“沈苏芩离开时,我还问她,你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走?想她也一定是因为你好色的缘故。要是我,也不喜欢色鬼,我要找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男人!不许他三心二意,不许他娶妾逛青楼!”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洛烨轩都听到心里,出声问道:“可是我把所有的妾都赶出府,只对她好,她也不会回来了。”
“恩?”洛惊虹听得云里雾里的,歪着脑袋靠到老夫人怀里,问道:“娘,哥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呵呵。”洛老夫人笑笑,“我也听不懂。”说完,扭头看向洛烨轩,拉过他的手,轻拍他的手背,道:“轩儿,这次的妻子你自己选,中意的话,好好地开始,不要再走原来的路。”
洛烨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老夫人说的话很对,可是他该怎么告诉她?现在的他,只想等一个叫沈苏芩的女人回来!
——
被赶出洛家,颜妍没有地方可以走,她也没有想过离开帝都,逃脱苏墨玉的掌控。
收到消息,苏墨玉联系了她,作为一个暗人,她只能听主人的安排。
以为苏墨玉又要她去勾引哪个男人?或是刺杀谁?没有想到的是让她做这件事。
而收到那个任务时,颜妍才知道,这个男人的爱是爱得极致,他对别人可以无情,但对心爱的女人是很爱很爱。
她真的很羡慕,也很妒恨秦夙。
都是姓秦的,都是秦幕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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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按照祖宗留下的规矩,新妃要前往皇后殿与太后宫中敬茶。
可是,苏墨玉没有皇后,后宫的杂事暂由陈茹打理,沈苏芩位份与陈茹相平,也无须敬茶跪拜,就算沈苏芩去了,陈茹也不愿见。
不愿见沈苏芩的还有德馨太后。
这两年内,德馨太后失势,很多嫔妃不愿求见,比如陈茹。也或许是她上次利用沈苏芩刺杀苏墨玉,因此,心中有愧,称病不见。
沈苏芩没有坚持要见德馨太后,她看着紧闭殿门的凤栖宫,眸底尽是忧愁与悲痛,站了一会,露出极其苦涩的笑意。德馨太后一定知道洛家的义女是她,所以不想见,这样也好,要是相见,该说什么?难道质问她为什么要利用自己,杀害苏墨玉?
就是真的杀了苏墨玉,也不可能大骂她杀死自己深爱的男人?因为那是她——秦夙的生身母亲!
伤心地走下凤栖殿的台阶,一步步远离。来日方长,她想会改变一切!
——
苏墨玉大婚之夜,苏墨痕没有前去,自然贺礼没有给苏墨玉送去。第二日,他醒来时,身子稍稍移动,便觉得头似被人敲碎,无意地动了动指头,也是疼痛万分。
“王爷,醒了?”雪莺温笑着,轻声地说道。
苏墨痕迷茫地看着她,昨夜的事记不太清了,“我睡了多久?”
“现在是晌午,饿了吧。”雪莺回道,并命府内的人去准备饭菜。
“恩。”苏墨痕揉了揉太阳穴,下榻,由雪莺替他穿上衣裳,他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不了,我得去宫里一趟。”
已经习惯每日去宫里,帮苏墨玉处理朝事。
“王爷,这就要去吗?”雪莺问道,心里藏了一个心思。
“恩,我睡得太晚,想是皇兄要急坏了。”
“那王爷得放心,今早我出府,听长街上的人说,帝君今日可没有上朝。”雪莺笑着说道。
“没有上朝?”苏墨痕不由地皱了眉头,皇兄亲政后,可是很少出现这样的事。
“王爷忘了吗?昨夜是帝君纳妃,娶的是洛家小姐。”雪莺提醒道。
苏墨痕慢慢地记起昨夜的事情,是啊,昨天皇兄大婚。他想着,心底顿时沉闷闷的,听着雪莺还在说苏墨玉新妃的事,脸色拉下,冷色道:“不要说了。”
雪莺愣住,怔怔地看着恼怒的苏墨痕,落着泪说道:“王爷,这是干嘛?雪莺说错了什么?”
苏墨痕见她哭了,面容慢慢地温和起,“我不是故意的,好了,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恩。”苏墨痕的怜惜很管用,雪莺立即止住眼泪,柔情似水地看着他,轻声地央求道:“王爷,我也想入宫,你带我去好吗?”
苏墨痕没有拒绝她,难得带她入宫,也是可以的。
“好的!我们去吧。”
=
雪莺入宫,不是想陪着苏墨痕,她是想为自己以后打算。
一个毫无背景的丫鬟,要是稳住自己的地位,须得笼络人,比如帝宫的妃子。
而如今,她又身怀着苏墨痕的孩子,就算不为自己想象,也得为孩子的以后着想!这个孩子,她把希望都寄托他身上,来得也真是时候!
而,成为帝君的新宠,洛妃,是雪莺想靠近的人。
只是,雪莺没有猜到,这个洛妃不是别人,是她一心想要避开的秦夙!
===
雪莺求见洛妃时,沈苏芩正在园子里闲逛,苏墨玉去处理朝政,之前许她不用应付那群妃子,也就无聊得在园子东逛逛西走走。
帝宫的宫女个个都是学会规矩,做起事来板板有眼,跟着沈苏芩后面一步都不肯松懈。回话时,亦是低着头,话不多,也不说到重点,直把沈苏芩给闷坏。她不禁想起南云城的筱筱,和那丫头一起多有趣,无聊时,还可以捉弄捉弄。
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看着湖中游过去又游过来的鱼儿,捡起石子拼命地扔,边想着德馨太后,想着苏墨玉,心烦意乱地不知叹了多少次!
“洛妃娘娘,这是帝君送来的古琴!”
苏墨玉知道她不喜书画,不喜歌舞,古琴上倒有些造诣,怕她闷极,忙命人送来绕梁琴,替她解闷。
沈苏芩接过古琴,知道苏墨玉的好意,可其实,她是个不学无术的女子,去学古琴是因为苏墨痕。
为了接近苏墨痕,为了让他喜欢上自己,她去学了琴。
可那些事恍如烟尘,古琴、公子都是满天雪花下一场梦。
可还是拿着琴,对着身后的宫婢,道:“都退下吧。”
宫婢犹豫了下,昨夜帝君因为安宁宫的宫人打断与这位洛妃的洞房花烛夜,杖打全殿的宫人,便对洛妃起了惧意。
于是,看到沈苏芩眼底的不悦,躬身行礼,退离到远处。
琴,这玩意要是长久不练,定会生疏。这二年来,在洛家,为了扮好丑妻的角色,很少碰琴。
琴身在手,脑海里跟着跳出那场风花雪月的梦境!
烟花灿烂的夜下,她拉着他的手,穿梭在飘着小雪的长街上,繁如星辰的花灯飞过身旁。一幕又一幕,她欢笑,抬起双眸羞涩地入了他墨色的双眸,他浅笑温柔地握住她的双手在怀里,柔声一句:暖吗?
而,他们的结局不是执子之手,而是“有缘无分”四个字!
琴音缓缓,如细细轻唱的溪水,藏着数不尽欢乐的悲痛!
“你怎么还在这?”一声尖锐的声音慌张地传来,抬起头,映入眼底,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慌与愤恨。
雪莺怎么都想不到秦夙在这里?她不是失踪了吗?不是离开帝宫了?
“小雪儿!”沈苏芩微微吃惊,露出笑意,想欢喜地唤她,可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根本笑出来,就算有着笑意,亦是难看。
那一幕幕的事,她怎么会忘记?不是她蠢地让雪莺戏弄,而是不愿去相信!情愿受伤,也给她的小雪儿一个机会!
看向雪莺手中的礼盒,寻了话题,淡淡地问道:“你这是去哪那?”
雪莺她低头一看沈苏芩所指的礼盒,连着放到身后,这是给洛妃备的礼,她去宫求见洛妃,被告知洛妃不见任何人,于是垂头丧气地等苏墨痕从帝宫殿那出来,再一道回去。
洛妃不见她,顿时觉得洛妃也是攀附贵的妃子,因为她是恒侧王妃。
心中不免失落与怨恨,不知觉地走到这园子内,又不巧听到琴声,顺着进园子内,竟是看见秦夙。
是秦夙没错,她边抚琴,边含着泪。
雪莺了解秦夙,这琴她一定是为了苏墨痕弹的。而,这园子外的路,也是苏墨痕通往帝君殿的必经之路。
“你为什么还不死心!”雪莺误会了,这园子既是苏墨痕的必经之路,也是苏墨玉要过往的地方。
雪莺的怒,让沈苏芩觉得刺耳,原想自己都嫁了苏墨玉,雪莺对她做的事也就试着淡忘,可如今,秦夙知道她这叫放纵!
死心?是对公子死心吗?她的心早就碎了,还怎么死心!
淡声说道:“你误会了!”
继续看着琴弦,不想对雪莺解释太多!
“误会,我误会什么?你为什么还在这?王爷......”雪莺继续质问着,说到“王爷”二字,顿了顿,接道:“痕他已经不爱你了,你还要做什么?”
从看见秦夙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慌乱,惊恐,害怕得不得了!不,她不能怕,现在她才是恒王妃!
“小雪儿!”不喜欢小雪儿尖锐的声音,不喜欢她扭曲狰狞的面容,扭过头,寒着面容,冷声说道,“我没有要同你抢公子!”
“公子?”雪莺冷笑道,没有同她抢,那还唤什么公子?“他已经不是你的公子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上次,他把你赶出恒王府,你难道还要不知羞耻地缠着他吗?”
“雪莺!”正色叫着雪莺的名字,面色更发冷寒,“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是该死心,连着对你都该死心!”
这是她曾经情同姐妹的小雪儿吗?变了,看着那张愤怒的面孔,她觉得厌恶了。雪莺陷害她,让苏墨痕赶她出王府,只是想让她死心,那么雪莺成功了!
冷厉的秦夙让雪莺的身子一怔,在她的记忆里,秦夙从没有厉声责备过她半句。再听到那句话对她也死心的话,她的手颤得厉害。
为了爱情,她没有错!
“小姐,你放过我们吧。我同痕是相爱的,请你成全我们,好不好?”说着,雪莺双眶落泪,上前拽住沈苏芩的衣袖,哀求道。
“雪莺知道,上次对不起你,可也是让小姐你看清楚些,痕的心里没有你,他现在爱的是我!小姐,你难道要拆散相爱的人吗?你不能这么狠心?”
雪莺哭泣着求道,她不会让秦夙抢走苏墨痕的。
沈苏芩忍不住地苦笑着,走过去,讥讽地挑起嘴角,伸手摸去雪莺流出的眼泪,笑了笑,“我还是你的小姐吗?小雪儿!”
“我知道,我知道!”雪莺用力地抓紧沈苏芩的手腕,“我是个卑贱的丫鬟,而你是秦家小姐。我怎么比都比不上你,没有你美,没有你有地位。”
“可是,小姐,痕,爱的人是我,是我!”撕心裂肺地吼道,她痛得喊出心底深处的话,连她自己都欺骗了,好似苏墨痕真的爱她。
“他爱你?”听到这话,还是微微生痛,沈苏芩冷笑道:“小雪儿,我有记忆起,你就在我身边。在秦府,你虽说是我的丫头,可是我有的东西,都来会分你一半。”
“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单纯的小雪儿去了哪里?”沈苏芩说道,后面,想说什么,突然发觉对着雪莺,很多真心的话她说不来了。
两个人的情意就同风般,抓不住!
“小姐!”雪莺哭得更是厉害,颤抖着身子紧紧拽着沈苏芩,“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他,太怕你回来抢走他!”
“你走吧!”沈苏芩扯开她的双手,冷淡地说道,她不想再听雪莺的哭求。
被扯掉手,雪莺急了,她震惊地看着沈苏芩,让她走?
“小姐,你离开帝宫,离开帝都吧!”雪莺着急地说道。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沈苏芩回得冷淡,没有听懂雪莺话里的意思,而接着,她懂了,雪莺是怕她缠着苏墨痕,要赶她出帝都!
”小姐,这是银子!”雪莺从怀里掏了半天,才是一些碎银,“若是不够,我等会回王府给你。你拿着钱出宫吧?”
“你以后不要再来帝都,永远永远都不要!”她瞪大着双眸,字字如刀剑般刻在沈苏芩的心头。
“雪莺。”沈苏芩怒了,视为妹妹的雪莺,要她永远离开帝都,难道她说的不够清楚吗?不会缠着苏墨痕,她更没有地方可以去?
压了压心底的怒火,“我说过,不会缠着他!这还不够吗?”
“不够,你离开,给我离开帝宫,离开他!”雪莺大声嚷道,她上前拽住沈苏芩的手,咬牙使劲地拖到亭外。
突地“啪”地声,在雪莺使劲地拖着沈苏芩,面颊突然被打,鲜红的五指印印在上头。雪莺傻了眼,停住脚步,愣愣地看着打了她的沈苏芩。
“你打我?”或许被打得很痛,她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这是第一次,秦夙打她!
“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雪莺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沈苏芩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瞪着雪莺。
她不想再手软,得让雪莺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将她给我拖走!”跟着沈苏芩冷了眸色,对着听见动静赶来的宫婢,厉声道。
二个宫婢上前,扯开雪莺的手,抓住她的身子。
“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恒王妃,要赶的人不是我,是她!”雪莺大声地喊道,她不能让秦夙留在帝宫,不能让秦夙靠近苏墨痕。
“秦夙,你打了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我是恒王妃,我才是恒王妃!”雪莺叫嚷道,可她不知道,她在意的东西,秦夙开始放弃了。
“拖走!”沈苏芩再次喝道,她转过身,摸着琴身,不想看雪莺,也不想听她的话。
“是,娘娘!”宫婢听令道,拉着雪莺将她拖出园子。
“娘娘?”此时,听到这二个字,雪莺才慢慢平静心绪,颤着声音,盯着亭内的背影,问道:“她是谁?”
“洛妃娘娘!”宫婢回道,她们怎么会为了一个侧王妃得罪帝君最受宠的妃!
然而,紧跟着,又是一阵“啪”地响声,雪莺握在手心的礼盒随之砸落在地,盒子散了架,里面的玉佩碎了。
碎成一点点,满地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