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言说。“你没听说过，医者不自医么。”然后，他扬起手，随意一抛，一个药包就落在子鸢的手里。

    子鸢打开药包就发现，里面是黏稠得膏状药，她看了眼，张亦言的手臂，血染得地方已经暗淡下去，他抬了抬手，子鸢就明白了，小心翼翼得为他换好药。

    然后，子鸢又把郑萧和许铎告诉自己得话，说给了张亦言，他说。“你认为他们其中有人在说谎？”

    “我不知道。也许他们都没有说谎。”子鸢低下头，眼睛里飘着散不去的被悲伤。

    张亦言看着她沉默了很久，转过头，他看着城墙。上面坚守的士兵，犹如雕塑严峻的冰冻在凛冽的风里，他们穿着单薄的战袍，盔甲冰冷而沉重的压在身上，他们的脸早就在风雪里刻不出颜色。

    然后，张亦言指了指城墙上的人，说。“你能看出什么么？

    子鸢顺着他指的方向抬起头，看了很久，她眼里弥漫的大雪忽然得就散了，然后，她想明白了很多事。

    那一晚，子鸢去找许铎，她没有逗留很久就回去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和许铎说了些什么，只是那些士兵都知道，她离开后，许铎得脸色就像凝固在风雪里那样变得僵冷。

    当子鸢回到房间的时候，她甚至连蜡烛都没有点燃，就沉睡过去了，因为她思考了太多的事，已经没有任何得精力去维持。

    清晨，半透明的天空上夹杂着没来得及散去的云，在沉寂了最后一刻的平和后，土涌来的暗流将一切都吞并了。

    在子鸢迷蒙得醒来的时候，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喧闹成一片，她皱着眉看着紧闭的门窗，只能昏暗的透出微弱的阳光，门外监视得人影也都不知了去向。

    后来，子鸢也没有太多时间却清醒，因为，许铎忽然得死在了自己得房间里，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清晨，身体还没有僵硬的迹象，是不久前才死的。

    而他的房间里平静得没有任何痕迹，甚至是放在桌角得蜡烛还在平稳得燃烧着。看了一会儿，子鸢走到许铎的身边，她看到许铎沧桑得面容上是一个诡异的微笑，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然后，张亦言忽然得从人群了走出来，犹如一阵清风潇洒而平静，他依旧苍白得面容上还覆盖着没有来得及散去的睡意。他显然也是被吵醒。而在他的身后，郑萧也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依旧像是刻在冰雪里的雕塑，没有任何可以捕捉的情绪。他让所有得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子鸢三个人。

    张亦言蹲下身子，查看着许铎的尸体。然后，他抬起头，子鸢看到他沉默的眼睛里仿佛没入了深渊的不见底，他叹息了一声，说。“没有外伤，是毒杀。”然后张亦言脱下自己的长袍，盖在许铎的尸体上。

    瞬间，子鸢觉得空气凝固着在周围蔓延着，因为，张亦言和郑萧一直都看着自己。

    “你们认为毒是我下的？”

    “从昨晚到现在只有你接近过他。”郑萧说。

    子鸢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这里长久以来都物资短缺，甚至是连保命的药材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存在毒药。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在子鸢这些外来人的身上，而他们怀疑得最重要的理由就是，在前一天，正是只有子鸢见过许铎，而且在子鸢走的时候，很多人看到了许铎的脸色已经有了不同的变化。

    子鸢冷冷得暗笑，这样说来，就连她自己也都有点相信自己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