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林晓风怎么会有我当时唱歌的声音。

    “我偷偷用录音机录的，后来又刻成光盘保存。每次一听到这声音，我就会想起那时你的样子。穿着一身的白，一个人站在台上，灯光弱弱地照着你，你脸上是那么得羞怯，那么得惶恐，让人不由想要心生保护。灯光映在你的眼底，长发飘飘，歌声清越，仿佛不染尘世的样子。”

    他叹了一口气，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华瞳，就是那时，你迷了我。”

    我一愣，旋即便笑出声，“穿着一身白衣便是不染尘世吗？原来你也喜欢幻象，林晓风。和我那时一模一样。但凡十多岁的少年，都是活在想象中的。可是幻象真的都是美好的吗？我的经历却告诉我，它们有时候也会杀人！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不再是少年了，怎可能还活在幻象里面？”

    “是啊，所以，当我建好这栋楼，站在这幅光之图面前的时候，我便知道，仅仅回忆，是不够的。有些东西，我必须要想方设法，将它追回来！”

    我蹙眉：“什么？”

    林晓风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对我笑笑，“来，华瞳，时间不多了，先吃饭吧。”

    他领我到二楼去。

    空无一人的二楼，大圆桌上早已摆满了精致的饭菜。没有刀叉，银筷银杯银匙闪闪发光。

    “圆桌。”我叹，“在这巫婆怪兽出没的地方，居然有着檀木圆桌，我觉得好像穿越。”

    林晓风替我拉开椅子。

    “你不觉得，圆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形状吗？起点和终点完全踪迹无寻。不知从哪里开始，也不知从哪里结束。或者，既可随时开始，也可随时结束。开始和结束相契合便是圆满，否则，便是残缺。”

    “是啊，晕起来的形状也很像圆，你刚才的话便令我很晕。”

    他笑：“我喜欢中国式的圆桌，也偏爱中餐。你不介意陪我吃一顿中餐吧？”

    我点头，发自内心，“当然。我也仅仅吃得惯中餐。”

    嫁给苏辰生之后，因要常陪他出席一些交际场合，不得不勉强自己去吃那些发自内心一点都不喜欢的西餐。虽不喜欢，但因为自己是“苏太太”，不能借故缺席，也不能表现得情绪不高，所以一顿饭下来，常常脸皮肌肉都笑僵，回到家浑身腰酸背痛，好像刚做完极限运动，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睡觉。

    “这是什么？”

    我指着一个盘子。

    那里面盛着一种小小，像丸子一样的东西。我觉得它看起来有些眼熟，刚开始认为是鱼丸一类的，仔细看一下又似乎不像，鱼丸怎么会是红的呢，还有它头上怎么还有一个小尖尖呢？

    林晓风不答，却笑着用眼神示意我咬一个看。

    于是我夹了一个放入嘴里，仔细嚼了下，感觉它在嘴里面“扑”地爆出一摊水出来，怔了半晌后突然大叫：“孙包子！”

    林晓风击掌，指着我，笑得嗤嗤嗤的。